女魔頭說的字不多,音量也不大,但是字字誅心。
這兩個字就好似一把利劍貫穿我的內心,要說以前我聽到長虹最多的是替「林叔叔」感到惋惜,但是現在聽到長虹兩個字,惋惜之情便上升為了殺父之仇。
我的生父,千刃林懷安,以及他帶領的整個千刃大隊,都是死於長虹之手。
我僵在原地愣了半晌,接著抬頭看向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赤火,輕聲道:「他呢,他是不是也是千刃中的一員?」
女魔頭背起手,冷聲道:「他不是千刃的人,但是是當年駐紮在紅河三角洲特遣隊的隊長,也正是因為他給長虹提供信息,千刃大隊才整個覆滅於長虹和黑蟒之手的。」
「黑蟒?」
我扭過頭來,一臉詫異的看向她。
她點點頭道:「黑蟒是越南的一個大毒梟,千刃和長虹當年的任務好像就跟他有關。」
我沒再說話,面色凝重的看著地上的赤火,從他臨死前的眼神里,我能夠看出他的悔過之情。
雖說他之所以願意透露信息,可能是為了保護他的妹妹和外甥,但是我更願意相信他是以悔過之情告訴我的。
女魔頭走到赤火身邊看了一眼,冷聲道:「他們是來殺他滅口的,要是他們知道你是林懷安的兒子,恐怕他們今天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除掉你。」
我低著頭沒說話,內心有些悶的慌。
女魔頭低頭看了眼赤火最後寫下的那兩個字,似乎也有些疑惑,低聲念叨道:「玉觀?什麼意思。」
既然女魔頭跟我說了剛才那幫殺手的身份,也告訴了我赤火的身份,那赤火留下的這兩個字必然也就不是我剛才我想的那個意思了。
我沉默片刻,沖女魔頭道:「你為什麼要把赤火找出來?」
女魔頭扭過頭來看向我,冷聲道:「你剛才不是聽到了嗎?只有他才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抬頭看向她,面色平淡道:「你為什麼想要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跟你又有何關係?」
女魔頭回頭看著我,沒有說話。
隔著厚厚的面紗我也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是還是能夠感覺到濃重的殺氣。
我沒有絲毫的畏懼,接著沖她道:「你跟我父親到底是什麼關係?你是他以前的戀人?他的愛慕者?愛而不可得?還是」
我還未說完,脖子瞬間被一隻手給掐住了,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女魔頭語氣無比陰冷的道:「我跟林懷安之間的關係還輪不著你個小雜種來揣測!」
韓逸和趙子儲兩人頓時緊張了起來,刷的亮出手裡的武器,沖女魔頭道:「放開他!」
黑衣女子閃身護到她身旁。
我當時被女魔頭掐的臉已經憋得通紅了,用力的沖她說道:「你之所以做這一切就是為了想要找出我爸來是吧?」
說著我笑了起來,有些吃力的說道:「你我都知道,他已經不在人世了,你做這一切,不過是為了自我安慰罷了」
我說到最後,女魔頭手上的力道陡然間增加,我整個人已經無法正常呼吸了。
韓逸和趙子儲見勢猛地沖了上來,手裡的長槍和繡春刀直砍女魔頭的手臂。
女魔頭手猛地收回,身子一飄,眨眼間已經到了韓逸和趙子儲身後,兩掌迅速的拍出,趙子儲和韓逸兩人猛地飛了出去,摔到地上齊齊口吐鮮血。
我被她掐的身子有些發軟,在他鬆開我之後整個人已經癱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接著拿手撫摸著自己的脖子,低頭看著地面,神色黯然,喃喃道:「其實我也多希望你是對的,我也多希望能把他找出來啊。」
一句話的功夫,我的眼眶瞬間溢滿了淚水。
眼前浮現出林懷安留給我的項墜兒,想起我媽墓碑上年輕漂亮的照片,他們與我本來是那麼的親密,但是卻讓我感到那麼的陌生。
女魔頭走到我身旁,冷聲道:「小賊,你要是把我的目的想的這麼簡單,那就太可笑了。」
我沒有理會她的話,猛地抬起頭來,沖她道:「我們合作吧?」
「合作?」
女魔頭冷聲道:「怎麼合作?」
我說我幫你做到你想要做的事,但是你得答應我跟我信息共享,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女魔頭語氣里滿是不屑道:「我們之間不是合作關係,而是隸屬關係,你必須心甘情願的為我做事。」
我手撐著地緩緩的站起來,抬頭看向她,笑了笑,道:「是,你手上是有我的未婚妻,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但是你要知道,這種要挾的方式相比較合作關係,我的積極性要小得多,而且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做起事來無的放矢,效率也會差很多。」
女魔頭猶豫了片刻,道:「好,你可以問你想知道的,我覺得可以告訴你的,自然會告訴你。」
我喘了口氣,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女魔頭冷聲道:「這個不能問。」
我挺挺胸道:「你為什麼覺得林懷安還活著,是不是有誰跟你說過什麼?」
女魔頭搖搖頭,淡淡道:「靠的是直覺,和我對他的了解。」
她這個回答讓我挺失望的,讓我心裡那一絲絲的希冀也不由的轉瞬即滅。
我想了想,接著問道:「我爸跟你是什麼關係?」
她遲疑了一下,接著道:「這個也不能問。」
我心裡不由的有些生氣,這你媽的,三個問題拒絕了倆,還有一個回答一點都不靠譜。
我索性也不問她這方面了,問她道:「對於當年紅河三角洲的任務你知道多少?」
女魔頭道:「我知道的不多,跟你差不多。」
我接著問,「那長虹呢,對於他們你又了解多少。」
女魔頭背手道:「他們這種組織本身就是絕對保密的,就算是部隊裡的人也有相當一大部分不知道它們是否真的存在,我所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不過我確定的有兩點,一是他們的人數,大概十人左右,每一個都是特種部隊裡的佼佼者,而且都是身經百戰的人,至少出過三次大型任務,並且獲得貢獻卓著的人才能被選拔進來,所以剛才他們是來殺你的話,估計這會兒你已經下去找你媽了。」
我聽到這話有些生氣,但是還是極力壓制著內心的怒火。
她接著道:「第二點就是我知道他們領頭人的名字。」
我見她停住故意不說了,趕緊道:「什麼名字?」
「雷歇!」
女魔頭緩緩道。
「雷歇」
我默默的念了好幾遍,這個名字對我非常的陌生,是我第一次聽說,但是我已經把它牢牢的記在了心底。
女魔頭看了眼地上的赤火,開口道:「現在赤火死了,一切線索也就斷了」
「恐怕沒有。」
我打斷他,看著地上的字跡道:「這倆字肯定有著特殊的意義。」
女魔頭不屑的哼了聲,冷聲道:「就憑兩個字,我們能夠知道什麼?!」
說著她一甩衣袖,道:「不過他的死活現在對我們而言也不重要了,因為長虹的人現在已經出現了,我們只要抓到他們,一切也就能夠知道了。」
「對了!」
說著她冷笑一聲,扭頭看向我,道:「小賊,他們消失了這麼久了,你說這次他們回京城的目的是什麼?」
我皺眉道:「是什麼?」
女魔頭沒說話,看著我,輕輕地冷笑了幾聲。
我眼睛猛地睜大,臉上的神情變得恐怖起來,一瞬間反應了過來。
「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