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完,蔣世傑微微一驚,說,那咱趕快走吧。
我皺了皺眉頭,搖頭道,咱不只不能走,還要在這裡等。
蔣世傑不解,問道,為什麼啊,我們也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萬一來了,那咱多危險啊。
我看了眼軍師手裡的一線紅,剛要說話,軍師擺擺手,說,不管用,他們不是只認線不認人的,竹葉青沒有那麼傻,她手底下的人在接頭前,她都會把他們的信息告知對方,同時確認過身份之後再看驗證一線紅,然後方可交易或交換信息。
所以軍師告訴我我們不能在這裡等,風險太大。
我說那咱躲起來呢?我感覺這是條線索,不能不好好把握。
軍師嘆了口氣,抬頭問索命七的那幾個手下,說:「你們老大有沒有跟你們說他今晚上有誰要來?」
他們幾個搖了搖頭,一臉的茫然,似乎是真的不知道。
軍師說,那他來之前有沒有見過什麼人?
他們又搖了搖頭,說今天來了一批板兒,索命七一整天都待在這裡,一直到現在。
軍師皺了皺眉頭,說,那就奇怪了。
我說可能是索命七沒告訴他們吧,這麼晚了他還沒走,多半是在等人,要我看,咱把車藏起來,在這裡等等吧。
軍師覺得有些太冒險了,但是我非要堅持,他沒辦法,只好讓蔣世傑把車藏了起來,然後我們躲到了一些板子的後面。
這裡靠著牆,我們的車就在牆外面,所以萬一有什麼不測,我們也可以順著牆爬出去。
索命七那幾個手下把索命七抬到屋裡稍作處理之後,在軍師的安排下繼續坐在外面喝酒吃串兒。
不過很明顯,索命七的死對他們的衝擊不他們坐在那裡有些如坐針氈,握著的啤酒也只是裝樣子而已。
我們就這樣躲在後面等了好一會,也沒有等到誰來,給我急的,最後困得寶強都睡著了。
索命七那幾個手下坐那兒也累得不行了,時不時就得爬起來活動活動。
等到了凌晨三點多的時候,軍師說,肯定不會來人了,咱走吧。
我當時也死心了,心想誰他媽的要是約在凌晨三點以後見面誰就是傻逼。
軍師說他們的身份本來就隱秘,沒有必要拖到這麼晚來這麼偏的地方見面,所以有可能今天索命七壓根就沒約任何人。
我當時非常的失望,還想通過這個人查出什麼消息來呢,畢竟雖然我們知道海洋哥的死可能跟竹葉青有關,但是我們對竹葉青一無所知,所以想要殺了她替海洋哥報仇的話,也無從下手。
我們回去之後好好的睡了一覺,第二天起來之後軍師就把我叫過去,說,如果索命七是竹葉青的人,那現在局勢就不同了,我們要更謹慎一些,殺了李源,李家勢必會震動,李家老爺子不是善茬,恐怕會動用一切可動用的力量要我的命,所以他建議我動手之後出去躲躲,可以去蘇南,衛征名在那兒塊兒混的還算明白,剩下的事情交給他來處理,最多三個月,他就能讓我回來,到時候他協調好各方關係,再加上有秦五爺幫忙,李家就算想動我也動不了了。
我有些擔心的說,我這一走好說,但是你怎麼辦?
軍師笑著說,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辦法。
我搖搖頭,道,不行,我放心不下你,倘若要讓你替我抵命,那我這生都會有愧。
軍師笑著說,你太小瞧我了,我混了這麼多年,其他的沒有,幾個過命的朋友倒是還有,你放心,李家老爺子不敢對我怎麼樣的,再說,我可以把殺李源的責任全部推到你身上。
我笑了笑,聽他這麼說才放下心來,說,好,那咱就按照原計劃行事。
軍師看向我,神情變得認真起來,開口道:「我之所以說形式複雜,就是因為海洋這事兒,其實我一直以為海洋的死跟李家有關,但是現在倘若是竹葉青所為的話,自然也就要找竹葉青報仇,但是李源一死,三個月之後你就算能回來,省城你恐怕也再難以踏足,所以,殺了李源,你可能就很難再替海洋報仇了。」
聽完這話我沉默了下來,抽了會煙,沖他道:「我們對竹葉青一無所知,替海洋哥報仇本身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所以這個得慢慢來,既然我們有很大的把握能殺李源,自然要先做有把握的,至於竹葉青,就算我不能去省城,也還可以引蛇出洞。」
軍師笑著點點頭,說我跟他想一塊兒去了。
本來軍師是要讓寶強直接潛伏到鬥狗場裡面去的,但是我沒同意,說他既然不是有個朋友是鬥狗場裡面的會員嘛,讓他多往那兒跑幾次,打聽打聽,要是李源去了的話,讓他給個消息,再去也不遲。
軍師想了想,覺得可行,就聯繫了聯繫他那個朋友,問他那個朋友知不知道李源,他朋友說李大少是鬥狗場的常客,整個鬥狗場幾乎沒不認識他的。
軍師告訴他那個朋友李源如果去了的話,讓他告訴他一聲,他有比買賣想跟李源談,他朋友說沒問題,包在他身上。
掛了電話,我問軍師,你這個朋友靠譜嗎?
軍師笑了笑,反問我,不靠譜的,我敢用嗎?
我笑了笑,沒再說話,這就是軍師和其他人的不同,什麼事情他都能給你想的面面俱到。
大概過了有連三天吧,晚上八點多的時候,他那個朋友突然打來電話,說李源今天去了鬥狗場,軍師說好,他這就過去,他朋友說不用急,李源一般來都是玩通宵的。
其實時間方面很寬裕,因為李源的事兒,我們這幾天都是住在省城,為了安全,我們租了個房子,我、軍師、蔣世傑、黑子、張青山,和幾個得力的手下,一起住在郊外的一棟別墅里。
掛了電話,軍師就讓寶強抓緊時間準備準備。
寶強換了身相對彈力較好的西裝,方便行動。
我第一次去的時候就體會到了,鬥狗場裡面檢查很嚴,道具和槍是根本帶不進去的,這也是為什麼殺李源非寶強不可的原因,只有他在空手的情況下最有把握殺死李源,當然,其實鬥狗場裡面的所有東西,對於寶強而言都是武器。
但是寶強去的話,不能讓他自己去,因為他身上缺乏那種老闆氣質,這種東西裝是裝不出來的,更何況寶強又不會裝。
所以軍師想了想,決定要跟他一起去,我覺得太危險了,就堅決不同意,軍師也堅持,說他最適合去。
「雨哥,要不我去吧。」
這時一旁的張青山突然開口道,說他正好也會功夫,跟著寶強還能有個策應。
說實話,這一趟風險極高,要是張青山去的話,是最合適的,正如他所言,他會功夫,一來是可以保證成功率,二來是就算失手,他也能逃出來。
我剛要點頭,說行,結果這時候在一旁抽菸的黑子突然站了起來,說:「這個誰都不用爭了,我跟寶強去。」
我猛地扭頭看向他,他將手中的煙按到菸灰缸里捻滅,抬頭看向我,微微皺著眉,臉上滿是滄桑感,眼神裡帶著一股悽然,沖我緩緩道:「王雨,還記得我在大牛墓前承諾過的嗎?我要親手替他報仇」
我動了動喉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走過來咧嘴一笑,輕輕錘了我胸膛一下,笑道:「跟你這麼久了,我就這麼一個要求,你都不答應嗎?」
「可是」
「不用可是了,做兄弟的,理當言而有信。」
他打斷我,說我身份特殊,不能去,但他必須得去。
我咽了口唾沫,緩了半晌,才沖他和寶強還有一起要過去的兩個兄弟道:「好,兄弟們,記住我的話,寧可不求功成,也求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