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瞬間有些失望,問她,那明天呢?
她不解的看著我和斌子哥,道:「宋瑤小姐不是你們家小姐嗎?你們怎麼會不知道她來不來?」
斌子哥剛要解釋,我搶在前頭沖那女的說,美女,我實話跟你說吧,我是宋瑤小姐的男朋友,我們好久沒見了,我今天剛從國外回來,所以想來給她個驚喜來著,要不我也不會知道她每天三點來這學鋼琴這事兒。
那女的皺著眉頭看著我,似乎有些懷疑,說她對宋瑤小姐的私人問題不太了解,所以還是建議讓我自己去找宋瑤小姐。
我一聽,這你媽,不了解啊,不了解那就好辦了,我是誰啊,影帝啊。
我以最快的速度切換到演技派模式,滿臉動容的跟她說,這位姐姐,你可能沒見過我,那是因為這幾年我一直在國外修,太忙,忙到以至於都沒能回來看看瑤瑤,我們只是通過電話聯繫,這次回來,我也沒告訴她,就是為了給她個驚喜,要是我就這麼回去了,那我精心設計的這一切就白瞎了,所以既然她今天沒來,那我等到明天可以嗎,到時候你們配合我一下,別告訴她,讓我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給她個驚喜。
那女的有些為難,說,先生,這不太好吧,我對您的情況也不太了解。
我趕緊掏出手機來,翻出幾張我跟大白腿之間的合照,跟她說,我叫王雨,我倆初中就是同桌,從初三到現在,好了六年了,六年的感情你知道有多深厚嗎,我們經歷了那麼多艱難挫折依舊在一起,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嗎?四年沒見了,我只是想給她一個驚喜,過分嗎?你知道那種想一個人到發瘋卻見不到的感覺嗎?
我當時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哽咽,眼裡泛起淚花,因為所想所感都是自己真實的感受,所以情緒有些難以自制,以助於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演戲還是真情流露了。
那個女的被我說的有些感動,說可以幫我,明天宋瑤小姐應該會來,到時候她可以給我電話。
我握著她的手,語氣裡帶著哽咽連聲說著感謝,差一點就痛哭流涕了。
她沖我說,先生,不用客氣,你們的愛情太感人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當時斌子哥在旁邊都看呆了,張著嘴,一臉懵逼的看著我。
我們往外走的時候,他沖我豎起大拇指,說:「影帝啊!小雨,以前是我小看你了啊,你這演技絕對是以假亂真啊,我有個哥們做影視公司的,你有沒有興趣涉足娛樂圈啊,肯定火,絕對是下一個梁朝偉!」
我點點頭,對斌子哥這番話深表贊同,說我考慮考慮吧,我這模樣,說成為下一個梁朝偉有點不合適,說下一個張國榮嘛,還比較貼切。
第二天中午鋼琴店的那個女生就給我打了電話,告訴我今天大白腿過去上課,已經預約好了,讓我把握住機會。
我趕緊好好地感謝了她一番,然後催著斌子哥帶我去。
斌子哥說時間還早,不著急。
說完他打量了我一番,說:「你這衣服也太土了吧?走,哥帶你買身衣服去。」
斌子哥接著我去買了身合體的酒紅色西裝,配上白襯衫,黑領帶,鏡子前一站,我靠,我都被我自己帥到了。
斌子哥說衣服了,就是人太挫了,接著拽著我又去做了個髮型。
做完之後我都驚呆了,開玩笑自誇歸開玩笑,我真的從來沒見自己這麼帥過,我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這是迄今為止我人生中顏值上的絕對巔峰。
這麼一收拾之後,我往外走的時候絕對自信滿滿啊,感覺走路都帶著風!
等我們到了鋼琴店的時候,已經三點多了,斌子哥指了指前面的一輛林肯,沖我說,看到沒,那就是來接送大白腿的車。
說完他猛地一腳油門,前車往前一竄,一下拱上了人家的車尾。
給我嚇了一跳,我問他幹啥撞人家的車。
他告訴我跟大白腿一塊來的還有個司機兼保鏢,他幫我把那人引出來,然後我自己進去找大白腿,就沒人打擾我們了。
我靠,當時我有些感動,跟斌哥說太夠義氣了。
說完我就趕緊下了車,躲到了一邊。
斌子哥進去後沒一會,一個穿著黑西裝的人跟他走了出來,倆人往相撞的兩輛車那走了過去,我趁機趕緊衝進了鋼琴店。
昨天那個女生看到我之後沖我笑了笑,指了指樓上,說,宋小姐在樓上的琴房裡練琴。
我問她上頭有老師沒,她說有,讓我稍微等一會,她把老師叫下來。
我感激的沖她連聲道謝。
沒一會,老師就下來了,是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看到我後微笑著點點頭,跟我說,你們的愛情故事我聽說了,很感人,宋瑤小姐不知道你來了,你現在上去,肯定會是個大大的srprs!
我沖她說了聲謝謝,然後很有禮貌的問她,我可以給宋瑤小姐送一杯咖啡上去嗎?
她微笑說,當然可以。
說完她讓我等了會,幫我沖了一杯咖啡,將精緻的咖啡杯和碟子放到我手裡,笑道:「!」
我端著咖啡,上樓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從嗓子眼兒里跳出來了,緩緩踱步往上爬。
到了樓上之後,一間琴房開著門,裡面傳出來保羅塞內維爾那首舉世聞名的夢中的婚禮,不是很熟練,但是已足夠動人。
我躡腳走進去,入眼是一間古樸雅致,帶有濃濃歐洲家居風格的琴房,琴房的一側,背對著門,坐著一個安靜的身影,一襲白裙,瀑布般黑亮的秀髮灑在身後,纖纖素手在琴鍵上飛舞跳躍,似蝴蝶般輕盈且不可捉,有光從窗子上打進來,灑在琴鍵上,灑在纖細白亮的手指上,灑在雪白色的長裙,明晃的有些耀眼,讓人生出一種這個安靜的背影似乎在發光的錯覺。
我立在門口沒動,望著她的背影站了好一會,咽了口唾沫,心撲通撲通跳著,端著咖啡杯的手有些發抖,平復了下激動的心情,端著咖啡緩緩的沖她走了過去。
到了她身旁後,輕輕的把咖啡放在琴旁的置物桌上,輕聲道:「宋小姐,您的咖啡。」
她沒有回頭,優雅的輕輕點點頭,說謝謝,手依舊在琴鍵上靈動的跳躍著。
我沒有動,一瞬間喉頭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般,眼眶中突然噙滿了淚水,這個聲音我等了四年半啊,四年半啊!
我用盡力氣,輕聲說道:「這是我欠你的,不用謝。」
我這句話說完,她似乎聽出了我的聲音,琴鍵上跳躍的手指戛然而止,猛地停住,身子也瞬間僵住。
旋即,她手輕輕的放下,身子緩緩站起來,回頭看向我。
依舊是那張漂亮到不像話的臉,依舊是那張我日思夜想夢到過不知多少次的臉,依舊是那張習慣性籠著淡淡寒霜的臉。
一如六年前的初見。
只不過,現在這張臉已經是淚流滿面。
我再也忍不住,眼淚奔涌而出,將眼前的一切模糊到不可見。
還記得上一次我哭,是四年半前海洋哥死的時候。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應該是此刻最好的描述與註解。
我們兩個互相看著,眼淚不停的流,過了好久好久,我努力的沖她擠出一個笑容,輕聲道:「我來接你了。」
她眼淚流的更凶,伸出手,手指不停的顫抖,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輕聲道:「你怎麼這麼傻?」
我滿臉淚水的笑道,答應你的,怎敢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