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手裡現在掌握的線索都是熱乎的,特別是他們在大學裡發現的嬰屍,跟黑牙老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用它來做誘餌,也許能把黑牙老嫗引出來。我們只要準備妥當,抓她不難。
我不想浪費這大好的機會,而且這會兒感覺臉上的傷也不疼,於是說道:「我沒事,我看不如一鼓作氣,把那黑牙老嫗抓住,可以從她身上得到不少線索。」
曉玲姐拉了拉我,擔憂的看著我,欲言又止。
「沒事?」林放掏出一個小鏡子,遞給我道:「你自己看看有事還是沒事!」
我狐疑的接過鏡子,借著手電光一照,頓時倒抽了口冷氣,都快認不出鏡子裡的自己了。
甲蟲翅膀劃出的傷口,此時像嬰兒的嘴大張著,皮下的血肉都翻了出來,整張臉烏黑腫脹,像個大瘤子一樣掛著。
林放道:「你說那老嫗不是活人,她身上的甲蟲自然帶著屍毒,現在已經麻痹了你的神經,你自己是感覺問題不大,實際上問題很大了!」
我看過傷勢,也不敢再提什麼一鼓作氣了。
林放讓老陳開車送我回去,他和夏梓航則是去了倉庫。
途中,老陳去酒店裡接了小湯圓。
今晚發生的事,讓我對小湯圓是佩服得無話可說,他才上車我就道:「湯圓哥,你幫我姐看看,她現在怎麼樣了?」
小湯圓瞪著王八綠豆眼,盯著我和曉玲姐看了片刻,「你姐問題不太大,不過還有兇惡之相,說明危險只是暫時解除。至於你……」說到這裡,小湯圓就不說了,一臉為難的樣子。
我心裡咯噔一下,該不會是屍毒入腦,沒得救了吧?
我追著問了幾遍,小湯圓才有些不耐煩的道:「你特麼現在還有臉嗎?你讓我怎麼看?」
……
後面的路,我憂心忡忡,也不想說話。
倒是老陳怕我追究兩張紫符的事,一直東扯西拉,生怕我提起來。
可是我怎麼可能會忘記,那可是兩百萬,只是現在沒有工夫理他。
回到香榭麗小區,我本來是想帶著曉玲姐回家就行,但老陳和小湯圓見到如此豪華的別墅,死皮賴臉的要跟著進去長長見識。
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我有些擔心打擾到那女人休息,她會擺臉色給我看。
畢竟,我嘴上說這裡是自己的家,也只是過過嘴癮。
可要是不讓他們去,明天不知道他們又要在背後說我什麼了。
沒辦法,我只能硬著頭皮,邀請他們回去坐坐。
見我拿出鑰匙開門,沉默一路的曉玲姐才問這裡是不是我的家。
要是只有曉玲姐,我會跟她解釋,但老陳和小湯圓是林放的「耳目」。我不能讓林放抱有希望,腆著臉點了點頭說是。
打開門,見客廳的燈是亮著的,我心裡就開始忐忑了,走路都輕了不少。
轉過玄關,一眼就看到那女人盤膝坐在沙發上,正在看著電視,她見我帶著一伙人進來,有些驚慌的從沙發上起來,臉上也變得沒有了表情。
老陳嘿嘿的笑著,搓著手道:「弟妹,國……不,是小川,他受了傷,我們把他送回來!」
那女人看了看我一張大黑包子臉,眉頭皺了皺,不冷不熱的道:「人送來了,你們可以走了。」
老陳和小湯圓這下就尷尬了,我也有些尷尬,不過這大晚上,也不可能留他們在這裡過夜。
「那行,我們明天一早在過來看他!」老陳臉皮厚,可他聽說過巫山老嫗的事,不敢在那女人面前耍嘴花,帶著著小湯圓,灰溜溜的離開。
曉玲姐跟我一樣,都是農村出來的孩子,見到這奢華的別墅,她也很不自在,見老陳他們要走,有些不知所措的跟了上去。
事情還沒解決,我不太放心她跟著老陳和小湯圓,急忙拉住她道:「曉玲姐,你就留在這裡!」
曉玲姐有些緊張的看著我,又看看那女人。
她們沒見過面,老陳和小湯圓一走,我才跟那女人介紹說:「這是我姐姐,王曉玲。」然後又指了指女人跟曉玲姐介紹說:「我女朋友!」
那女人眉頭一皺,問我道:「不是老婆麼?」
我剛才不敢這樣說,是怕她當著曉玲姐的面給我臉色看,才含蓄的說女朋友。
畢竟女朋友的含義廣泛,可以是暖被窩的女朋友,也可以是異性朋友。
曉玲姐侷促的點了點頭,我能理解她現在的感受。若非我和那女人在家裡就認識,而是以這樣的方式相識,恐怕我也會是她現在這個樣子。
寄人籬下,總會很在意主人家的言語和細微的動作,生怕是因為自己而引起的。
還好那女人這時臉上露出笑容,走過來拉著曉玲姐的手,熱情的說:「大晚上的,累壞了吧?來,我帶去你房間休息!」
拉起曉玲姐,女人回頭看了我一眼,讓我去房間裡等她。怕我誤以為是昨晚睡的房間,她還特意指了指自己的房間門。
曉玲姐有些擔心的看著我,我安慰她道:「在這裡你就不要擔心,好好睡一覺,明天就都好了!」
我看著曉玲姐進了客房,聽到那女人給她說洗漱的用品擺放的位置,心裡才鬆了口氣,推開她的房間門進去。
折騰了一晚,我身上都是泥,怕把她的床弄髒,就站著等。
幾分鐘後那女人回來,關上門冷冰冰的看了我一眼,指了指衛生間。
到了衛生間裡,她把我的摁到馬桶上,一股力量瞬間就進入我體內,一時間腦袋像是被打了氣一樣,鼓了起來。
受到擠壓,黑色的血水順著傷口就噴了出來。
足足擠出半馬桶的黑血,傷口裡流出來的血液才恢復了正常。
那女人才收了注入我體內的力量,傷口的流血也就停了下來。
我直起身子,見她臉色有些蒼白,知道剛才不是放血那麼簡單,也不是單純的用道氣逼出毒血。感激地看著她,想要說一聲謝謝。
只是不等我開口,她就冷冰冰的問:「我不是給過你紫符,怎麼還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我被她盯得有些心虛,小聲的說:「太貴重了,我捨不得用。」
不僅我捨不得用,林放他們同樣捨不得用。
女人眉頭一皺,看了我一眼,嫌棄的道:「醜死了!」
我對著鏡子照了下,大黑包也沒有了,但整張臉還再紅腫,傷口依舊裂開著,就算好了,也會留下一道難看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