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開了八門陣把黑牙老嫗困住,緊跟著雙手一合,八門就開始收攏,逼老嫗出手。
我望氣入眼,周圍的環境變得模糊,老嫗和八門金鎖陣卻變得異常的清晰。
只是一眼,我就看到八門陣上有七八個氣旋,剛對老陳有點信心,現在直接成了絕望。
而老嫗身上依舊被怨煞之氣覆蓋,看不出破綻。
走廊空間不大,八門收縮,老嫗很快就只剩下立身的空間,這時她才用一種晦澀的語言念起了咒語,臉上的刺青發光。
趴在光幕上的八隻甲殼蟲,背上也出現一個鬼臉符號。緊跟著,老陳的八門金鎖陣就像電壓弱的燈泡,慢慢暗淡,悄無聲息的就滅了。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被那八個甲殼蟲吃掉了一樣。
陣法的阻礙一消失,八隻甲殼蟲張開翅膀,嗡嗡的就朝我們飛來。
陣法被破,手段還如此詭異,老陳也驚呆了,回過神急忙問我有沒有看出破綻了。
我說沒有,老陳臉一下就陰了。他的本事全在陣法上,一旦陣法被破,戰鬥力就只剩兩成了。
這也是我想讓夏梓航留下來的原因,至少斗一斗,還能看得到希望。
老陳略一思考,把我一下推進曉玲姐的房間,「帶著你姐趕緊走,這老太婆太詭異了,怕不是我們中土人士。」
玄門世界裡,破陣的方法無非兩種,第一種是實力碾壓,直接打爆。第二種就是找出陣眼,安然無恙的走出來。
用蟲子吞噬,我繼承的記憶里也沒有提到過。
見老陳要留下來斷後,我忙問他自己怎麼辦!
老陳一臉視死如歸的道:「拿了錢,道爺我就是豁出這條命,也會保你安全。」
我聽得有些感動,眼看甲殼蟲要飛到門口,老陳手裡迅速掐訣,開了另一個陣法。
回頭見我還沒走,老陳吼道:「你別婆婆媽媽了,趕緊走。」然後有些傷感的望著樓頂,呢喃的念道:「死亡如風,常伴吾身!」
我聽得心裡一陣難過,可是他都擋不住了,對方又不是陰魂,我上去作用也不大。
老陳不停的催促,我熱淚盈眶,急忙拿出兩張紫符塞到他手裡,「你拿去頂一下,老哥,找到機會你一定要逃!」
「好兄弟,我儘量。」老陳拿著紫符,用力的握了下我的手,用力的推開我,拉過門上了鎖。
我咬著牙,打算把曉玲姐送到樓下,讓她往學校里跑,我在折回來幫老陳。
窗子外面,林放提前安裝了一把樓梯,直通樓底。
我推開窗子,拉上驚恐的曉玲姐,兩人前後往下爬。
到了地上,我扶著曉玲姐的肩膀,本來想讓她去學校找林放和夏梓航,但轉念一想,打算信一次小湯圓,改變主意,讓她往東邊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我話才說完,老樓內突然一聲巨響,玄光從上下三樓爆射出來,緊跟著就看到老陳撞破窗戶,從三樓直接跳了下來。
我心裡一驚,跑過去想接住他,走了兩步看見他腰間拴著繩子,急忙停了下來。
離地還有兩米左右,老陳凌空一個鷂子翻身,用繩索卸掉衝力,麻溜的解開腰間的索扣,穩穩的落到地上。
回頭見我和曉玲姐還在,他急忙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跑啊,我的貴人在西邊,咱們不同路,回頭見!」
老陳揮了揮手,轉身就朝著城區的方向跑去。
我愣了一下,牙齒咬得嘎嘣作響,真特麼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這一愣神,三樓的窗戶就傳出嗡嗡聲,有三四隻甲蟲飛了出來,正在尋找我們。
我來不及多想,拉上曉玲姐就朝著東邊跑。
東邊是城中村外的一片荒地,應該是征了地皮,還沒有規劃重建,基本沒什麼人。
跑到一個廢棄的酒廠,甲蟲震翅的嗡嗡聲也到了身後,知道跑不過它們,我只好停下來,把曉玲姐護在身後,舉著鍾馗劍,一劍劈向飛在最前面的甲蟲身上。
我動用瞭望氣,力氣極大,可劈在甲蟲背上,像是劈到了鋼鐵,星火飛濺,只是把它拍到了地上。
「小心!」曉玲姐驚叫一聲,一隻甲蟲繞了一個弧形,從側面偷襲。
她一提醒,我反手一劍抽出去,把甲蟲抽飛了五六米遠。
我用劍有這樣的準頭,多虧了以前砍柴砍得多。但被我劈飛的兩隻甲蟲都沒有死,撲騰了幾下翅膀,又飛了起來。
一個不留神,被一隻甲蟲衝到近前,發現的時候角度已經不適合出劍,我只好側頭避讓,被它的翅膀在臉上劃了一下,頓時血流如注,傷口火辣辣的灼疼。
我用手一摸,見流出來的血都成了黑色。
完了,甲蟲有毒!
我心裡一涼,被毒素腐蝕,就算能活下來,半張臉也就廢了,那女人也是女人,肯定不會喜歡一個爛臉的人。
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難免有些難過。
只是眼下也顧不上這些,那老嫗沒有追來,但不把眼前的甲蟲解決掉,我們也跑不遠。
老陳最後一次性開啟了六層樓的陣法,應該是殺死了四隻,剩下都追到了這裡了。
這玩意似乎有智慧,被我劈飛了一次,起來就不敢橫衝直撞了,懸停空中,盯著我準備伺機而動。
鍾馗殺鬼劍青石都能劈開,材質也不是蓋的,但這甲蟲的殼,更硬。
我腦海里不停的搜尋,找到一個破蠱的方法,用童子尿抹在兵器上,可以輕鬆的殺死蠱毒。
可轉念一想,殺鬼劍上是冥符,我一泡童子尿下去,還不得把它的威力沖沒了?
用血試一試!
我咬著牙,用殺鬼劍在手心劃了一下,沾染上血水,往前沖了兩步,像小時候用棍子打蒼蠅一樣,把手裡的殺鬼劍一陣亂舞。
這種方法,蒼蠅多的地方一次能打死好幾隻,何況眼前飛著的是拇指大小的甲蟲,等我停下來的時候,空中飛著的就只有一隻甲蟲,另外三隻都不知道被砍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低頭找了一下,在雜草里看到一隻被砍成兩半的,另外兩隻,下場估計也差不多。
只剩下一隻,它更加的戒備了,嗡嗡的盤旋著,也不敢靠近我。
我往前追了幾步,把它嚇退後,轉身拉上曉玲姐,繼續往東跑。
剛才沒有感覺,跑起來被風一吹,發現被甲蟲劃破的半張臉都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