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這是個死局

  楊紹文說：「反正我們都不急嘛，你們可以先去舊貨市場進貨嘛，兩千銀元，蓉城還不至於湊不齊。」

  書生說：「現在進貨風險很大，銀元這東西是不能隨便買賣的。」

  楊紹文說：「管理的並不嚴，只不過現在銀元比較少了，你找一下，看看能找來多少嘛！」

  現在舊貨市場哪裡有那麼多銀元嘛，即便是有，也是亂喊價，最少要十塊錢一塊，不分袁大頭，孫小頭，或者說是清朝的銀元。還有一些本地的軍閥銀元，也是這個價。

  想便宜買到銀元，那是做夢。現在已經有一些人開始自己造假銀元了，我是看不出來，朱泉和書生都看得出來，他們對這些有研究。

  四川軍閥的銀元大概是25.8克，四川盧比銀元大概是10克，唐軍長像銀元大概是13.5克。

  一般普通的銀元重量大概在26.6到27克之間。

  所以，只要有一個精準的稱，假銀元一下就測出來了。畢竟銀子的比重在那裡擺著呢，那些造假的，通常不用銀子造。用銀子造也不划算，不夠工錢。

  物以稀為貴，想在市場上收到銀元特別難，除非是遇到地主家的傻兒子，敗家子。但是這種敗家子我們通常是遇不到的。

  在一些賭場通常能收到一些銀元，都是敗家子拿著銀元去賭場賭錢，不過這些銀元，直接都到賭場的金庫里了。

  賭場也知道銀元是好東西，進去之後再想出來，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現在市場上的銀元是，收一個少一個，大家就像是一個饕餮一樣，在吞噬著市場上的銀元，只進不出。

  想短時間內在市場上收兩千銀元，那就是笑話。別說是收不到，就算是收到了，我也捨不得用來買炸藥啊，我存起來不香嗎？

  楊紹文估計也是這麼想的，他想用這批硬通貨換回一批硬通貨來。

  楊紹文突然說：「你們考慮一下嘛！」

  我說：「我可以用小黃魚支付。」

  「不不不，我只要銀元。」楊紹文說。

  「為啥呀？」

  「我就喜歡銀元。」

  我被他搞無語了，我說：「我用銀子給你做一批銀元咋樣？」

  楊紹文搖著頭說：「假的我不要。」

  我一聽就知道，這傢伙是鐵了心要銀元。銀元這東西不只是簡單的銀子那麼簡單，這裡面是有文化價值的。而且這東西造型完美，規規矩矩的圓形，厚度適中，特別適合把玩和收藏。

  他這是想要這兩千斤炸藥換兩千塊銀元藏起來，當傳家寶！

  金姐一看談不下去了，站起來說：「三天後我們再談，這三天我們想想辦法，看看能找到多少銀元嘛！」

  楊紹文站了起來說：「你們儘量去找嘛，也許就找到了也說不定。蓉城還是有一些大資本家的，找到一家，也許就湊夠了這兩千現大洋。」

  從清朝到民國，還真的發行了很多銀元。有國家層面的銀元，也有地方發行的銀元，那時候是銀本位，大家看的是銀子的重量，並不是上面印的啥，只要足夠重量，都能當錢花。

  銀元和銅錢其實差不多，大家看的是銀和銅的價值，對上面的那些圖像和文字都不在乎。尤其是那時候識字率很低，就算是在上面寫一篇錦繡文章也沒用，大家也看不懂，大家也不關心銀元上的頭像是誰，是銀子就行。

  但是到了現在，這銀元還真的越來越少了。偶爾在市場上看到一些，全是假的。

  墳里更別指望了，說心裡話，老百姓聰明著呢，現在埋人，最多放幾個銅錢，也有放鋼鏰的，一分二分的，五分的都捨不得放。銀元？別逗了，活著的人拿著銀元心裡多踏實啊，埋到棺材裡，這麼傻的人基本沒有。

  所以，別指望挖墳能挖出銀元了，能挖出幾個銅錢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在解放前一段時間，確實有一批人把銀元埋在地下了，他們習慣性地把銀元裝進罐子裡，封好，埋在地下，打算有機會回來的時候挖出來。但是人家埋在哪裡也不可能告訴咱啊，總不能把整個蓉城挖地三尺吧。

  這些埋銀元的人大多是軍閥家，那些舊世界的官太太們幹的事情。銀元太重了，根本帶不走。

  回到家裡之後，我喪氣地往沙發里一坐，我說：「這個混蛋實在是太難纏了，我們去哪裡找這麼多銀元嘛！」

  金姐說：「你要是想支付銀元，我倒是可以借給你們。」

  我說：「還不是要還！我主要是不想用銀元支付。」

  書生說：「用銀元支付是不可能的，我們榮寶齋對銀元的態度是明確的，一貫的，只進不出。」

  周蝶笑著說：「誰都知道銀元是好東西噻！楊老大也是想囤積銀元，他想用炸藥換銀元，也在情理之中。除了炸藥，我還真的想不出啥子東西必須用銀元來買了。他總不能要求別個買香菸也用銀元支付噻！」

  我說：「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問題是我們不想用銀元支付啊！假的還不行，要求真多。」

  書生說：「假的肯定不行噻！要是你，你願意收假銀元嗎？」

  我說：「我說的假的，也是用銀子鑄造的。」

  書生擺著手說：「銀子是銀子，銀元是銀元，這不一樣。」

  我說：「現在咋辦？」

  書生這時候小聲說：「守仁，我問你一個問題，楊老大管我們要銀元，你覺得，他會不會管趕屍團也要銀元呢？」

  我說：「這是肯定的啊！你啥意思？」

  書生說：「你覺得趕屍團能找到兩千銀元嗎？」

  「這個很難，我們都找不到，何況他們。他們是一群老鼠，只有晚上才能出來活動。你到底啥意思嘛，他們找不到和我們有啥關係嗎？現在問題是，我們拿不到這一批炸藥，心裡就不會踏實。說不準人家趕屍團手裡就是有這麼一批銀元，就把炸藥給買走了，那我們可就沒有了和趕屍團談判的籌碼了。」

  金姐笑著說：「要不我先拿兩千銀元出來嘛，以後你們再還我。」

  我說：「就算是我們搞到銀元，也不可能出手的，這是原則問題。我們必須用盡一切辦法勸說楊老大，我們可以用小金魚支付嘛！」

  金姐雙手攤開，不再說話。

  周蝶說：「楊老大明確說了，只要銀元噠！」

  我們幾個都沉默了，看起來，這是個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