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走 訪

  在現場並沒有發現鈍器,比如活口扳手之類的,也沒有發現螺絲刀。

  不過書生覺得應該是活口扳手一類的東西,因為更符合邏輯。活口扳手和螺絲刀應該算是老夥計了,有活口扳手的地方,大概率就有螺絲刀。

  這兇手應該是拿了活口扳手之後,再拿螺絲刀。

  我們不是專業的法醫,也看不出別的什麼來,書生給現場拍了照片之後,我們就離開了。

  龍叔倒是熱情,邀請我們去家裡住宿。我們在這裡無依無靠,也只能聽從龍叔的安排,雖然有些尷尬,但也是無可奈何。

  我和書生、朱泉被安排在一個房間,張瀾和蕭安在一起。

  上了炕,書生靠在背摞上,翹著二郎腿說:「守仁,我們住在龍叔家裡,還怎麼討要虎皮啊!」

  朱泉說:「一碼歸一碼,那有啥不能要的?住在他家,我們可以給住宿費嘛!」

  我哼了一聲說:「那是,該要還是得要。不過我覺得,這兇手要是抓不到,我們暫時怕是離不開這裡了。」

  朱泉說:「現在最大的問題就在煤礦,那是最大的漏洞。這邊堵上了,煤礦那邊敞開的,有啥子用嘛!」

  書生說:「現在死了一個警察,我覺得煤礦那邊也得配合了。這可是大案要案。」

  我點頭說:「是啊,我倒是覺得,兩個案子好像是一個案子。」

  書生說:「你也這麼覺得?」

  我點頭說:「大斌先一天到大龍溝,他一定是發現什麼線索了。這才被殺了滅口。大斌到底發生什麼了呢?不行,我得去問問龍叔。」

  書生拉著我說:「你急啥子嘛,時間很多,明天再問也不遲。」

  朱泉說:「師父,你想問龍叔啥子嘛!」

  我說:「問問龍叔,大斌到了大龍溝都做了啥,見了誰。還有,這牛到底是誰家丟的啊!也許丟牛的這一家能提供一些線索吧。」

  朱泉點頭說:「沒錯,明天我們去找丟牛的人家去問一哈,應該會有收穫。不過師父,你又不是警察,你為啥子對這件事這麼關心 呢?」

  我說:「不破案誰都離不開這裡,被困個倆月仨月的,啥事都耽誤了。」

  朱泉大聲說:「師父,你別忘了虎皮,絕對不能給龍叔他們。就算以前是他家的,但現在可是咱家的。朝代都換了三波了,這虎皮也該易主了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我突然對要虎皮沒有了底氣。

  我竟然開始替龍叔說話,我說:「看來這虎皮真的是龍家的傳家寶,要是龍家偷我們的虎骨,沒必要把虎皮留下。因為虎骨實在是太難搞了,虎皮拿起來多簡單。你們覺得呢?」

  朱泉不可置信地說:「師父,你這胳膊肘怎麼往外拐啊!」

  我說:「不是往外拐,我是換位思考。要是我們遇到這種事,你說我們該怎麼做?」

  我這麼一說,朱泉也點點頭:「是啊!」

  書生在一旁搖扇子,若有所思,翹著二郎腿不停地在抖著。

  我現在心裡不去想虎皮的事情,我突然意識到這是一件小事,倒是大斌的死,讓我徹夜難眠。

  第二天早上我就覺得頭腦不清醒,眼睛乾澀,沒睡好。

  洗了一把臉之後,我和書生出了門,朱泉在練拳。

  蕭安應該還沒起,她說自己突然覺得最近能睡,我說能睡是福,乾脆就睡到自然醒就好了。

  所以,我和書生去丟牛的人家的時候,蕭安還在睡。

  丟牛的人家有母子二人,母親六十歲,兒子四十。兒子叫龍三,老大和老二都娶妻生子單過去了,只剩下龍三打了光棍。

  牛丟了之後,龍三和母親吃不好,睡不著,氣色很差。

  但是當我提起丟牛事件的時候,龍三嘆了口氣說:「還不如不找這牛了,要是不找,大斌也不會死。」

  我說:「你們和大斌很熟嗎?」

  「大斌主管我們這邊的治安。」龍三說,「治保主任和大斌最熟。」

  我說:「大斌前天到了之後應該是晚上了吧,他來你家裡了嗎?」

  龍三搖著頭說:「沒來,不過治保主任和大斌一起去了煤礦,十點多回來的。你們是誰呀?」

  我立即說:「您別誤會,我們和大斌也只是有緣,一起在驛站住了一晚上。只是覺得他死的太突然了,我們想來找您問一下情況。」

  龍三揉著頭說:「也不知道這牛能不能找回來。」

  我說:「您覺得這牛現在什麼地方了?」

  龍三用手一指說:「多半在礦上了,牛丟了之後,治保主任立即去礦上借電話報警,大斌從外面就來了,偷牛賊不可能出山。要是藏啊,肯定藏在礦上。」

  我說:「行,我知道了,您也不要太難過了。」

  我從口袋裡拿出五十塊錢,放在了桌子上,我說:「龍三哥,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您務必手收下。」

  龍三立即推辭:「這不行,無功不受祿。」

  我聽得出來,龍三讀過書,這是個知書達理的人。

  我把錢拿起來,拍在了他的手裡說:「就當是我借給你的,幫你渡過難關。」

  龍三這才不好意思地收下了。說心裡話,就算是再知書達理,也扛不住金錢的誘惑,在金錢面前,大多數人的底線都一降再降,最後甚至不要底線就要錢也是常見。

  回來的路上我和書生討論,我說:「和治保主任連夜去了煤礦。到底在煤礦發生啥了?」

  「這得去問問治保主任,治保主任還活著。要是查到啥了,治保主任應該也曉得吧。」

  我點頭說:「我們去找治保主任再問問。」

  我們去了大隊部,治保主任一夜沒睡,守在院子裡。

  他坐在一張板凳上,在板凳前面擺著一張木桌子,桌子上有一盞馬燈。現在天亮了,馬燈還亮著,看來是忘了關。

  我們在門口往裡看著,剛好三叔就來了,三叔把門打開,但並不讓我們進。

  我們實在是無奈,就請三叔把治保主任叫出來。

  治保主任叫剛子,大剛,龍剛,龍剛出來,我急著問:「主任同志,我想知道,你前天晚上和大斌去礦上做啥了?」

  「我倆去找煤礦警局,想請他們幫忙調查一下丟牛的事情。」

  我急著問:「對方咋說?」

  「還能咋說?滿口答應幫忙找,但是我們知道,他們是不可能幫忙找的,也只是說說而已,不報什麼希望。」

  我說:「之後你們就回來了?」

  「是啊,我們談完了之後就回來了。」

  我想了想說:「回來的時候遇到誰了嗎?」

  治保主任想了想說:「貨郎,賈會計,到了村里,看到賒刀人在大隊部門口賒刀呢。」

  我嗯了一聲,心說他娘的,那天怎麼就沒起來呢,要是跟著大斌一起來的話,也許我們會住在大隊部,那樣的話,大斌就不會死。

  我倒是有點責備自己的貪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