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書生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爬上了山頂,這是一座三角形的山體,就像是鳳凰的頭。
我們爬上了這座山頂才看清楚周圍的全貌,在這山峰後面,還有一道高高的山樑,山樑左右對稱,橫在主峰的後面,並且和主峰相連,還真的就是一對大翅膀。
山樑比主峰更高,山樑上被厚厚的積雪覆蓋,看得出來,常年不化。
書生看著不遠處的山樑說:「那才是鳳凰山的主峰。」
我說:「也有點忒高了吧,海拔得有三四千米吧。」
書生說:「爬上去看看。」
我說:「那麼高,很危險。再說了,我們穿得太少了,上去會凍死。」
書生說:「我又沒說現在。」
我說:「下去吧,準備準備,明天早上出來,估計中午能爬上去,爭取一天能趕回來。」
我仰著脖子看著對面的山樑,突然有一種感覺,這山上應該有什麼秘密。
不只是我有這種感覺,書生也說:「總覺得這山不太對,這麼高,橫在這裡,南北走向,守仁,你覺得這山後是啥子?」
「我咋知道?」
「你應該曉得蓉城的地形吧,這山能擋住來自西北的冷空氣,這山後應該會很暖和。」
我已經被凍得渾身顫抖了,我抱著自己說:「太冷了,我們先下去再說。」
我和書生快速下山,越往下越暖和,一口氣走到了雪線一下,我倆靠在大樹上休息。
書生說:「守仁,從風水學的角度來看,在山樑的東側更適合生存。」
我有所感悟,我說:「那麼,李四海他們為啥要在這裡生活呢?」
書生小聲說:「是啊,這就有點奇怪了,只要爬過這道山樑,也許就是一個小江南。」
我一拍大腿說:「不對啊,我覺得在山那邊一定還有人,並且,這一家人的孩子們應該都在山的那邊生活。」
書生嗯了一聲說:「我們回去之後,對誰都不要說,明天我們乾脆離開這裡,直接上山。」
「不和李四海告辭嗎?」
書生說:「沒必要,要是山的那邊沒有我們想的小江南,我們再回來就是了。走之前不需要和李四海交代什麼,我們不欠他的。」
我想了想說:「好的,我只是有個擔憂,那麼高的山樑,我們能翻過去嗎?尤其是你和安姐。泉兒三個,細皮嫩肉的,怕是會凍傷。」
書生想了想說:「沒什麼不行的,這世上就沒有翻不過去的山,你說呢?」
我點頭嗯了一聲。
我和書生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擦黑,李四海不僅沒有剋扣我們的伙食,還給我們加了菜,晚上又燉了一鍋山雞燉蘑菇。
陳富生太能喝了,他自己拿著酒瓶子往碗裡倒,看著都嚇人,不過他喝得慢,我們都吃完了,他自己還在慢慢喝,自己竟然喝到了夜裡十點鐘,我一看酒瓶子,喝了有一斤半。
喝完了這貨不睡覺,大娟子說他白天睡多了。
我心說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不睡覺,開始拉著我們說心事,說過往,說著說著自己還哭了起來。
陳富生咬牙切齒,腦袋上青筋暴起,不停地哭。哭著哭著,擦了眼淚,又笑了。
拉著大娟子的手不放,和大娟子表忠心,說一定對大娟子好一輩子。
大娟子簡直厭惡死他了,但是又沒辦法。
我到現在不得不說:「陳大哥,睡覺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大娟子愣了下:「出發?」
我說:「我們上鳳凰山。」
大娟子想了想,問:「你們在山上發現了什麼?」
陳富生大聲說:「女人不要那麼多問題。」
我笑著說:「在這山峰後面那道山樑在山下是看不到的,明天我們要翻過那道山樑。」
陳富生大舌頭啷嘰地說:「爬,必須爬過去。」
大娟子這時候扶著陳富生,把他放倒了。陳富生也是喝到位了,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暈過去了,倒下就不言語了。
書生說:「我和守仁都覺得山後會有發現,要是有寶藏,應該就在山後了。」
大娟子點頭說:「這麼說,明天我們要早點收拾東西。」
我說:「不僅要早,還要秘密進行。」
朱泉湊過來,在我身邊小聲說:「不讓李四海知道嗎?」
我說:「這個李四海啊,總覺得有問題,不要忘了,安娜就是在這裡失蹤的。」
我們正說著,陳富生的大腿突然抽了一下,看著挺嚴重的。
書生嘆口氣說:「這么喝,我估計啊,抗不過去五年。這也太能喝了,不要命的喝。」
大娟子哼了一聲:「喝死算了。」
天剛亮的時候我們就起來開始收拾東西,我們出發的時候是早上六點鐘,誰都沒驚動,鳥悄地背著東西出了山寨後門,上了山。
陳富生這人假仗義地說:「好歹和人說一聲吧,就這麼走了,不合適吧。」
我說:「你和李四海打架的時候,咋沒想著不合適呢?」
陳富生這個蠢貨,走的時候把所有的酒都背上了,他說:「這可都是好酒啊!」
上前面這座鳳凰頭的山峰,還是比較容易的,當我們翻過去,走上鳳凰頭後面的山麓之後,難度就增加了,越往前走越高,積雪就越深,已經到了膝蓋。
山上的氣溫非常低,有零下十七八度。所以穿得特別厚,穿得厚行動笨拙,實在是麻煩。
值得慶幸的是,我們是往東走,刮的是西北風,偏順風。這要是頂風的話,怕是走不動。
風就這樣推著我們向前走,一直到了下午一點半,我們才算是爬上了這道山樑。
剛走上山樑,我們就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在山後有一條河,河水在陽光下就像是一條金色的帶子。在這條河的右岸,有成片的建築群,書生舉著望遠鏡看著山下說:「有人。」
書生把望遠鏡遞給我,我看著山下,我發現有一條路直接通向了這道山樑腳下。
到了山樑下之後,突然就消失了。
我說:「書生,我怎麼覺得這山樑下有隧道啊!」
我又把望遠鏡還給了書生,書生看著山樑下的道路說:「沒錯,這山樑下面一定有隧道。」
朱泉說:「師父,我們快下山吧,我快凍死在這了。」
我大手一揮說:「我們下山。」
陳富生此時不停地揉眼睛,他大聲說:「我咋看不清了呢,我眼睛咋花了呢!」
書生過去看了看陳富生的眼睛,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書生說:「還是有光感的,問題應該不算特別大。這酒啊,暫時還是不要喝了。」
陳富生伸手開始摸,他說:「我不敢邁步了,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這樣了。」
我心說他娘的,本來是想找個嚮導的,結果帶來了一個累贅!
大娟子此時遞給了陳富生一根棍子,她說:「走吧,我拉著你,接下來都是下山路了,好走的多。多虧不是上山的時候瞎了眼,不然你怎麼爬上來。」
我們開始下山,陳富生不能帶路了,朱泉帶路。
大娟子在後面拉著陳富生,剛下了五十米左右,陳富生突然就從上面滑落下來。
我拼命想拉住他,還是脫手了,陳富生就這樣滑落下去,越來越遠,凶多吉少。
我回頭看看大娟子,她一臉冷漠地看著下面。我甚至懷疑,陳富生是她扔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