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二次打擊

  陳仲來這時候支支吾吾地說:「我們抓了兩隻猿猴吃了,一隻母的,還有一隻小的。」

  我氣得一跺腳,身體轉了一圈說:「該死的。」

  書生說:「為啥子?」

  陳仲來大聲說:「餓啊,餓得滋味不好受。」

  我嘆口氣說:「是啊,餓的滋味確實不好受,我餓過。」

  北平解放的時候是我人生最低谷的時候,那時候我沒了父親,更沒有食物,我餓過。要不是解放軍同志,我早就餓死在北平城百順胡同了。

  古時候大家餓急了會易子而食,就是我吃你兒子,你吃我女兒,這麼交換著吃。吃自己的不忍心啊!

  餓能激發出人性里最原始的惡。

  吃個猿猴確實不算什麼,但是也沒餓到這個地步啊!

  我說:「你們就這麼餓?不吃猿猴就會餓死嗎?我看你們是饞吧。」

  書生說:「這裡根本不缺吃的,一年四季都有食物,你們怎麼就這麼餓啊!」

  「沒糧食,沒肉,吃猿猴有啥關係?」陳仲來說,「還輪不到你們指責我。」

  書生說:「猿猴和人是近親,不能吃。還有,你會吃自家的狗嗎?」

  陳仲來說:「我家的狗早就被殺了吃。」

  我說:「你不是有糧食嗎?」

  陳仲來說:「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存糧,我們的柜子里一定要留有三年的存糧。有了新糧下來,才能賣陳糧。這是祖訓,老祖宗就是怕我們亂動存糧才立下這個規矩,所以我們陳家人才在幾百年裡沒有餓死過一個人。」

  我說:「現在好了,沒有餓死人,死在猿猴手裡了。」

  陳仲來說:「這點代價也是值得的,難道你們不覺得值得嗎?」

  我說:「我理解不了的是,為啥要吃猿猴。」

  陳仲來哼了一聲說:「這世上吃猿猴的人多了去了,肯定不只是我們陳家一個。」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反正我就算是餓不死也不會去吃猿猴的,我寧可去吃熊貓。

  當然,傳統的捕獵對象是野豬,野兔,野雞,還有山羊那樣。打猿猴,打猴子,打熊貓,除非是迫不得已,不吃就餓死了的情況下才能做的事情,這叫事急從權。

  我說:「你們吃了猿猴,連累了我們,現在咋辦?」

  陳仲來說:「你想咋辦?」

  我說:「把我們的刀子還給我們噻!我們只是想自保,你應該也看得出來,我們不會用刀子捅你的。老趙和老周是同學,是朋友,我覺得我們也不是階級敵人。畢竟我們都立過功的。」

  陳仲來說:「你立功不立功和拐走周曉莉是兩碼事噻!」

  我說:「就算是我拐走了小周,這也不是什麼死罪吧。你們並沒有領證,你們不是合法夫妻。我未娶,她未嫁,我們也不是耍流氓。陳瘸子,你是不是管太寬了。」

  陳仲來哼了一聲:「我就知道,周曉莉就是被你拐跑的。」

  我大聲說:「不是哈,真的不是,我只是打比方。」

  書生說:「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們面臨猿猴的威脅,這種威脅是隨時會發生的。你們也看到了,猿猴有多兇猛。你們不給我們刀子,一旦我們死了,你怕是也不好交代吧。到時候老趙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可是立過功的人。」

  陳仲來這時候哼了一聲:「要是你倆一商量,拿著刀子把我們都給宰了,然後說成我們被猿猴殺了,我們豈不是都冤死了。」

  他的兄弟立即說:「沒錯,不能給他們。」

  「就是就是,大哥,千萬別聽他們花言巧語。」

  「我們不能冒險噻!」

  「不能相信城裡人的話。」

  「城裡人最會花言巧語了噻!」

  ……

  說心裡話,我實在是無言以對了,我只能想辦法解釋說:「我們無冤無仇,你們為啥覺得我們會殺人呢?殺人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嗎?拿起刀說殺就殺?你們殺過幾個人呢?」

  書生小聲說:「算了,這些人很固執,既然不給我們刀子,我們就想辦法保護好自己就行了。至於他們的死活,我們也管不著。」

  陳仲來一哼說:「你們就老老實實聽話,找到周曉莉我們一筆勾銷,要是找不到,我和你們沒完。」

  我忍不住又接了句:「現在提倡婚姻自由,你這麼做是違法的知道嗎?」

  「你少來這套,從古至今,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下了聘禮,周曉莉的父母也答應了,周曉莉就是我的人了。什麼結婚證,老子不認。」

  我說:「你這人怎麼一點法律意識都沒有啊!」

  書生拉了拉我說:「別說了,這裡不是北平,也不是金陵,法律還管不到這裡呢。」

  吵到最後,也沒吵出來一個結果。

  但是此時,樹上的猴子又叫了起來。非常急促的叫聲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說心裡話,猴子的叫聲真的太難聽了。

  不過我突然意識到了危險,我對書生說:「上樹!」

  書生小聲說:「上樹幹啥?」

  我說:「不幹啥,主要是想和陳瘸子他們區分開。我們就跟著猴子走就是了,猴子應該是最懂得如何避險的吧。」

  我和書生立即往樹上爬,剛爬上去,就看到前面的草叢裡竄出來十幾頭野豬,大的有三百多斤,小的有五六十斤,中等的有一百多斤。

  十幾頭野豬一出來,其中那頭長著獠牙的野豬直接就朝著陳仲來沖了過來。

  陳仲來的兄弟們拿著紅纓槍就捅,但是野豬靈活的很,一個橫跳就躲了過去,一頭撞在了一個小伙子腿上,小伙子慘叫一聲,人直接就被撞飛了出去。

  野豬群就像是過境蝗蟲一樣,直接從人群中沖了過去,把陳家的兄弟撞翻了三個。

  野豬也不逗留,繞過大樹,鑽進了對面的草叢不見了。

  再看這邊的陳家兄弟,三個都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哀嚎著。

  猴子蹲在樹上看著下面,我和書生和猴子並排著蹲在樹上看著下面。

  我說:「這麼大一群野豬衝過來,有刀子也不行啊。」

  書生說:「多虧沒給我們刀子,不然躺在地上的就是我們了。」

  我和書生下來,書生說:「我是郎中,我來給他們看看傷情。」

  陳仲來很警惕地看著我和書生。

  我說:「難道這你也拒絕?無所謂嘛,不看就不看,你們自己看著辦也行。畢竟我們是城裡人,不值得信任。」

  陳仲來看看地上躺著哀嚎的兄弟,他說了三個字:「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