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腿蛇吃飽了之後,就爬了過來,就盤在我倆的身邊,在樹蔭下閉著眼,竟然睡著了。
書生說:「早知道就帶著它了,原來這傢伙的食物是這種綠蟬。」
「可不是咋的,關鍵我們不知道啊。」
書生大聲說:「糟了,蕭安他們不會都死了吧。」
我一想蕭安死了,心裡就慌了,我說:「不能吧。」
接著我又想起了楊寧來,我說:「我們得去救他們。」
我們的雨衣外面全是毒液,那些裹著頭的布條差點就濕透了。我們已經沒有了完美的防禦。
我說:「要是曬乾了,不知道這東西還能不能傷皮膚。」
書生想了想說:「按理說曬乾了就沒問題了吧。」
我倆戴著手套,小心翼翼整理那些布條,展開,在太陽下暴曬。
那條蛇就趴在我們的旁邊,閉著眼在睡覺。一邊睡覺,還會時不時吐一下信子,咱也不知道這是為啥。信子吐出來是在捕捉氣味?
書生說:「蛇的信子就相當於鼻子,時不時伸出來,是在捕捉外界的化學信號,比我我倆的氣味,它是熟悉的,一旦有不熟悉的氣味出現,它就會醒過來了。」
我大聲說:「真的假的?」
書生說:「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
我問:「書生,要是蕭安死了咋辦?」
書生直接給了我一拳:「你胡說啥子?蕭安不會死的。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你還是擔心一下楊寧死了咋辦吧!還有蘇梅,要是蘇梅和姚麻子都死了,我倆可就解釋不清了啊!」
「那有啥解釋不清的?我們就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那我倆會被當逃兵,會上軍事法庭的知道嗎?我跟你說,他們他們都死了,我們就說我們和他們一起跑的。我們也是死裡逃生,他們沒挺過來,你一定要這麼說知道嗎?」
我說:「那種情況已經跑亂了,找到機會就跑,哪裡還顧得上方向?」
書生大聲說:「打仗的時候槍林彈雨,衝鋒號一響,還不是要一直往前沖,你敢往回跑直接就會被槍斃。我倆現在就是逃兵,沒有跟上大部隊,往回跑是大忌你曉得不?」
我嘆口氣說:「看來只能指望他們沒事了。」
雖然布條都晾乾了,我和書生還是不敢碰,最後我倆在峽谷里的水潭裡抓出來一隻癩蛤蟆,用癩蛤蟆的皮觸碰曬乾了的布條,癩蛤蟆沒事,我倆才算是放心了。
書生說:「看來這毒素耐久性不行,只要被太陽暴曬,很快就失去了腐蝕性。」
我說:「到底是啥這麼厲害?」
「酸性物質噻。」
「還真的邪了,自然界咋會有這東西?」
「這有啥奇怪的?你知道電鰻嗎?那東西會放電,厲害的能電死人。」
「真的假的?」
書生哼了一聲說:「你知道的太少了,且得學呢。」
我和書生重新纏上了自己,喚醒了四腿蛇之後,我一招手,這四腿蛇就跟著我倆往前走了。
有了四腿蛇助陣,那些綠蟬都老實了,乖乖地在岩壁上趴著,或者在蛇頭草上趴著,叫都不敢叫了。
我和書生一直走到了我們被圍攻襲擊的位置後,再往前走了三十多米,就開始喊叫。
書生喊蕭安,我喊安姐,就這樣一直往前走。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突然發現蕭安的屍體,我這時候突然意識到,我最擔心的人是蕭安,不是楊寧。
我瞬間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我真正喜歡的人,還是蕭安,並不是楊寧。
再往前走了五百米左右,突然就看到前面有個水塘,在水塘的周圍全是水草,在水草上,趴著大量的綠蟬。
他們這些人呢,全都在水塘里,一個個仰著臉,就把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動也不敢動。
我們喊蕭安肯定被聽到了,他們只是不敢回應罷了。
那些綠蟬就在水塘周圍落著,鬼知道這玩意聽到聲音之後會不會襲擊。
大蛇這時候直接就爬進了水塘,開始用信子清理綠蟬,特別快,一下一個,根本看不清動作綠蟬就進了蛇的肚子,然後在肚子裡炸開,發出砰地一聲。
很快,大蛇就把周圍的綠蟬都清理乾淨了。
蕭安等人這才敢從水塘里站起身來。
我激動不已,下水朝著蕭安就過去了,我想抱住蕭安大哭一場,想不到的是,剛走到半路,楊寧撲過來,直接就趴在了我的懷裡,嗚嗚哭了起來。
楊寧說:「守仁,嚇死我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說:「你見我做什麼,你不是該見陸英俊嗎?」
楊寧抱我抱得緊緊地,她說:「你別這麼說,我會傷心的。」
書生在一旁哼了一聲:「快上來吧,沒事了。」
大家紛紛上岸,大龍這時候哭哭啼啼地說:「我回去咋和我娘交代嘛,二虎最孝順我娘了。」
蘇梅斬釘截鐵地說:「二虎同志是烈士,是烈士!」
李超摟了摟大虎的肩膀說:「放心,組織一定不會讓二虎同志白死的,他這是在執行組織的任務犧牲的,二虎同志將永垂不朽。」
我心說永垂不朽有啥用,人都死了,人一旦死了,任何的榮譽都和他沒有關係了,它已經成了過去,靈魂毀滅,意味著世界對它來說已經跟著消失。
我想推開楊寧,但是她像個狗皮膏藥一樣抱著我不撒手。
蘇梅呢,不敢看蛇,一直背對著我們。
我在心裡說,這些女人實在是太麻煩了吧。
我大聲說:「回去拿裝備,換衣服,這衣服都濕透了,搞不好就會生病。」
書生說:「楊小姐,差不多行了,干正事要緊。」
路上依舊全是蛇,我只能還背著蘇梅。我說:「要不是蛇兄,我們就死定了。你應該感謝蛇兄,而不是怕。」
蘇梅在我後背上小聲說:「沒辦法,我實在是克服不了,我能做到的只能是不看。」
我說:「但是再往前走,蛇更多,要不我們回去吧。」
「不行,必須走完,把這裡摸透了,不然你讓我咋寫材料?寫我們被嚇壞了,走到一半就跑回去了嗎?」
我嘆口氣說:「是啊,這樣寫確實丟人。」
書生說:「你可以換一種方式寫嘛,就說我們補給不足,只能暫時回去補充。」
蘇梅搖著頭說:「那就是在欺騙組織,我做不出這種弄虛作假的事情。」
我心說,這傢伙確實夠倔的,看她小巧玲瓏的身材,和這倔強的性格形成了絕對的反差。看她的模樣和身材,難道不該在家裡做做女紅之類的事情嗎?
看來還真的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