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綠色的蟬

  現在,總算是印證了一個道理,四腿蛇對人友好,友好程度堪比狗。

  不過蘇梅似乎對這蛇沒什麼興趣,她更在乎的是這裡的洞窟里的雕像。

  這裡的文化的確和中原文化不同,我們看得出來,這裡根本就不屬於華夏文明,或者說是這裡的人絕對不是炎黃子孫和蚩尤後人,這裡的人,是單獨的一脈。

  由於這裡離著中原實在是太遠了,所以當年炎黃和蚩尤的大戰並沒有波及到這裡。

  我甚至覺得,這裡的古人和炎黃他們是一代人。

  蘇梅雖然沒有了膠捲,但是她開始用筆畫。

  我發現蘇梅的鉛筆畫很厲害,畫出來的線條很簡單,但是能最大限度的表現出來所畫東西的特點。

  她在本子上畫了很多很多,一直在畫。但就是沒有把大蛇畫進去。

  我湊過去看看後說:「你為啥不畫蛇?」

  蘇梅對著一尊四條腿的神像,一邊畫一邊說:「我怕蛇,我從小就怕蛇,我看到那蛇就渾身顫抖,甚至抽搐不已。」

  我說:「越是怕什麼就要越是克服什麼,那條蛇很溫順的。」

  蘇梅說:「我要畫很多東西,我根本畫不過來。你不要打擾我工作。」

  我識趣地點點頭,走到了李超的旁邊,我說:「蘇梅太認真了。」

  李超點點頭說:「這是她的優點,也是她的缺點。」

  姚麻子小聲說:「李超,守仁,我們是不是得往前走了啊,在這裡耽誤的時間太多了。走到頭我們就回去了,這裡就交給組織來處理了,我們沒必要把這裡的東西全畫出來吧。」

  張揚也說:「是啊守仁,走吧。」

  我突然意識到,我在不知不覺間,成了這裡的隊長了。姚麻子和張揚竟然在和我商量是不是該走了,這是為啥啊!

  我隨後一想明白了,都是因為我最能打,看來,在男人的世界裡,誰能打,誰就是老大。

  我想了想,還是和蘇梅去商量一下,我到了蘇梅身邊,小聲說:「蘇幹事,咱們是不是得走了?出來不少日子了,我們快點走,踩完點就可以回去了。回去之後上報給組織,這裡就都交給組織處理就好了。」

  蘇梅點點頭說:「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好。」

  等了她五分鐘之後,我們背上行囊出發了。臨走的時候,我最後對著樹上乘涼的大蛇揮揮手,笑著離開。

  繼續往東走,我是有心理準備的,那邊全是毒蛇。那群傢伙可是沒有四腿蛇這麼友好,它們是沒有什麼智慧的,一旦覺得自己受到了威脅,就要下口咬人。

  我讓大家都綁好了腿,走進了毒蛇遍地的峽谷東半邊。

  一到這邊,蘇梅就不行了,那些蛇嚇得她渾身顫抖。

  她根本就走不了,最後直接就虛脫在了地上。

  我們大家都圍著她,我說:「到底咋回事?」

  蘇梅擦著滿頭的冷汗說:「我小時候被蛇咬過,留下心理陰影了。我連死都不怕,但是我就是怕蛇。」

  我對李超說:「你留下陪她吧,我們繼續前進,踩完整條峽谷之後,我們原路返回,和你們匯合。對了,你們往回走,就去那棵大樹下等我們,在那裡會安全的多。」

  蘇梅搖著頭說:「不,我一定要走完全程,讓我緩一緩,緩一緩就好了。」

  姚麻子說:「但是你走不了的啊!」

  李超這時候突然站了起來,他說:「我背她,就讓她跟我們走吧。」

  李超太了解蘇梅了,這個瘦瘦弱弱的小姑娘太倔了,她想做的事情,就必須做成。

  但是背著一個人和背一個背包不一樣。背包完全是靠著肩膀和後背吃力,但是背人,主要是靠腰和胳膊吃力。李超背著走了一百米,就有點吃不消了。

  李超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他不得不放下蘇梅。

  蘇梅掙扎著起來,說:「我們走吧。我沒事了。」

  但是她剛走了十來米,一條手指粗的蛇嗖地一下從她腳面上爬了過去,她頓時尖叫起來,閉著眼,雙手攥緊了拳頭,渾身緊繃,顫抖不已。

  我過去摟著她的肩膀說:「沒事沒事,蘇梅同志,你得勇敢點啊!」

  書生說:「這和勇敢不勇敢沒關係,蘇梅同志是上過戰場的人,你能說她不勇敢嗎?她這個更接近心理病,很難克服。」

  我說:「那怎麼辦?」

  李超擺著手說:「我實在是背不動了。」

  我把身上的背包卸下來,我對李超說:「你背這個,我背蘇梅通知。」

  我想了一個辦法,我用繩子把蘇梅捆在了身上,這樣,我的雙手也就解放了出來。

  背著她走的時候,我儘量彎腰一些,這樣讓蘇梅身體的重量都壓在我的後背上,而不是繩子上,這樣她就能輕鬆一點。

  說來也奇怪,蘇梅到了我後背上之後,就算是見到蛇,也沒有顫抖,她的呼吸倒是越來越均勻了。

  書生說,在我後背上,她找到了安全感的原因。

  書生說:「守仁你發現沒有,這邊的蛇頭花好像招蟲子了。」

  我一看可不是怎麼的,這邊的蛇頭花普遍長得不怎麼樣,葉子被啃得一個窟窿一個窟窿的,花更是被啃得千瘡百孔。好好一株蛇頭草,搞得破破爛爛,看了心裡就難受。

  而且在蛇頭草的下方的地面上,會有大量的蟲子糞。仔細看,在蛇頭草上竟然有綠色的蟬。

  這東西有拇指大小,顏色和蛇頭草的葉子一樣,趴在上面的話,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離著很遠,我們能聽到蟬鳴的聲音。但是我們一旦走近了,這東西就不叫了。

  二虎淘氣,他笑著說:「我去抓一隻看看,長這麼大沒見過綠色的蟬。」

  蟬在北平叫老哇哇,別人是不是這麼叫不知道,反正我是這麼叫。因為它總是哇哇哇哇的叫,到了夏天,柳樹上最多,我家門外就有一棵大柳樹,天越熱這東西越叫,吵得根本睡不著覺。

  二虎踩著崖壁往上爬,到了蛇頭草下,他一伸手就抓住了一隻,笑著跳了下來。

  本來笑眯眯的,但是隨後,他突然痛苦地臉都扭曲了,接著伸出手來,那綠蟬在他的手心裡開始膨脹,此時他的手心全是綠色的液體,這液體像是硫酸一樣在燒蝕他的手,此時已經見到白骨了。

  接著,這綠蟬突然砰地一聲炸了,大量的綠色液體像是噴霧一樣朝著四外散開,直接炸了二虎一臉。

  還好二虎閉上眼了,這東西要是到了眼睛裡,瞬間就會失明。

  不過還是噴了一臉一脖子,頓時,他的身體滋滋響了起來,冒著青煙。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深可見骨,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