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怎麼了陸明?」
「莉莉,我長話短說,馬上找人查最近天海市所有的博物館有沒有什麼大動作。」
「你不在酒店?你出門了?」
「嗯,先不說這些,我在外面等你電話,記得要快!」
……
掛斷電話後,我沒有選擇繼續跟蹤。
我同樣也買了份地圖,然後提前規劃路線。
結果不看不知道,天海市的博物館何止「十幾家」。
地圖上光是帶標的就有二十多家。
這還不算那些私人博物館或收藏館。
好在年輕人買了地圖,所以帶標博物館的可能性最大。
但要是跟我想的不一樣,那就真成大海撈針了!
我一邊研究地圖,一邊等朱莉的回覆。
不知不覺,時間竟過去了兩個多鐘頭。
我開始有點兒著急了,畢竟要是去晚了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可好巧不巧,就在我心煩意亂之際,兜里的電話響了。
我想都沒想就接起電話。
沒曾想,電話那頭再次傳來那哀怨陰鷙的求救聲!
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我居然也被嚇了一跳。
眼下我沒心思去管這怨靈,罵了一句便掛斷電話。
可幾乎就在我掛斷電話的同時,電話又響了!
這次我仔細看了看來電顯示,確定是朱莉後才接起來:
「餵?莉莉,查得怎麼樣了?」
「博物館這條線索沒錯,我托人查到最近天海市有一場規模不小的文物巡迴展覽。」
「巡迴展覽?那今天是哪個博物館?」
「蒲安博物館。」
一聽到這個名字,我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這個博物館確實帶標,不用擔心找不到。
然後我讓朱莉幫忙繼續盯緊這條線。
我自己則趕緊跑到大路上攔了輛計程車。
上車後,我跟司機師傅說明了目的地。
可就在我要遞出地圖時,司機已經踩下油門了。
這一瞬間我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計程車師傅都認路,那舅甥倆買地圖做什麼?
坐公交車也不是不行,可之前他們倆時間上不允許。
當然他們也可以選擇乘坐地鐵。
只是當我仔細確認過地圖後,發現蒲安博物館那邊並沒有直達的地鐵線。
所以他們肯定和我一樣選擇的是計程車。
這樣一來,地圖究竟起到什麼作用?
突然冒出來的疑惑令我心神不寧。
總覺得自己要是搞不清楚這個疑惑,那天海的事說不定會黃。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時,司機師傅突然開口道:
「小伙子外地人吧?」
我心不在焉地回了一聲「嗯」。
緊接著他便笑道:
「你手裡的地圖拿好了,蒲安那邊剛開發沒多久,回程的路可不好走。」
聽到這話,我忽然靈機一動問:
「師傅,我就是想去博物館看看,麻煩您給我說說唄。」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和他聊了起來。
司機師傅很健談,他說近幾年大部分外地遊客都是衝著博物館來的。
因為幾年前,有一支考古隊在天海周邊發掘出了大量墓葬。
且這些墓葬的年代各不相同,絕對算得上是考古界的重大發現。
所以天海市才會全力往這個方向做旅遊推廣。
只不過推廣容易,但發展需要時間。
天海擴城剛沒幾年,蒲安也是去年才被劃分進市的一個郊縣。
這就導致許多交通線路都還沒來得及規劃和鋪設。
拿蒲安來說,那地方原本就是郊縣,交通也談不上發達。
所以從市區去那兒容易,但回來就很麻煩了。
手裡要是沒張地圖,老司機也會迷路。
當我聽到這句「老司機也會迷路」時,心中頓時豁然開朗!
是踩點,那舅甥倆絕對是去踩點!
他們買地圖的目的是打算提前規劃好撤退路線。
司機師傅的話對我很重要,結合以前自己「偷聽」到的一些信息。
我斷定這次文物巡迴展覽里,一定有那伙人迫切想要得到的東西!
而我能想到的,只有邪神的「九世遺骸」!
……
路途崎嶇,荒草連天。
沿途的黃土被各種挖機、壓路機攪得漫天飛舞。
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染成上了一層黃顏色。
我實在很難想像,這路的盡頭居然坐落著一家博物館。
顛婆了一個半小時候,我骨頭都快被顛散架了。
好在總算是見到了「蒲安博物館」。
博物館修葺得相當不錯。
天海市顯然在這方面下足了功夫。
沿途我早就看到各種標語和GG牌,都在大肆宣傳這次的文物巡迴。
只不過我萬萬沒想到,這次巡迴展竟能吸引這麼多人!
毫不誇張地說,目之所及全都是遊客。
我付完錢謝過司機師傅,一下車就混進了人群之中。
果不其然,還沒進館我就能感覺到周圍若隱若現的煞氣!
看來不止那舅甥倆,還有更多跟他們是一夥的人。
我拿著地圖買完門票,順帶還買了頂帽子。
主要就是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更像遊客。
排隊進館後,博物館裡人多得令我喘不過氣。
真不知道是來看文物還是來看人。
博物館本身就有不少藏品,但絕大部分人潮都在往一個方向移動。
想必那邊中心區就是此次「巡迴展覽」的主角!
我耐著性子,強忍著悶熱的不適,一寸一寸地往前挪。
與此同時,館內的煞氣也愈發濃重。
特別是當我靠近中心區時,這種不適的感覺驟然暴漲!
但這股煞氣的源頭並非來自文物。
而是來自一個「並不起眼」的人!
那人跟我一樣戴著帽子,只是他將帽子壓得很低。
雖說看不清臉,但他抬手壓帽子時,我卻瞄見了他小臂上露出的部分刺青!
吞口下巴,噬魂啖魄。獄火滾滾,獠牙森然。
原本他手臂上完整的刺青應該不止這些。
可即便只露出來一半,我也絕不可能看錯。
沒錯,就是他!他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刺青男」!
突然!他驀地抬起頭,一雙鷹眸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瞬間鎖定了我。
我沒有避開他的目光。
但僅僅只是對視三秒,我就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此人眼神犀利,鋒芒畢露下還帶著幾分陰險狡詐!
他嘴角微微勾起,肯定認出了我的身份。
在不斷推進的人群中,我和他就這麼站在原地遙遙對視。
我和他中間只隔著幾方展櫃。
這時,他嘴唇動了,而且似乎是在重複著同一句話。
看他的唇形,應該是在對我說:
「既然來都來了,不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