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道會最後一天時,笑笑出來的頻率越來越少,但是出來的時間越來越長。一開始他每一個時辰都會出來,後來兩個時辰出來一次,每次都會在正陽石上展示他儲物袋裡面的東西。
不知道笑笑是從哪裡學來的,他將拿出來賣的幾種靈石放在了雪白的盤子裡。吃之前還用爪子抓著對著大家展示一下,有時候他還掰開這些零食,有些酥脆的靈石會發出脆響,渣渣會掉在盤子裡面。而那些肉製品,他也會撕開讓大家看,鮮香的味道引得大家紛紛出手。
就這麼三五個靈石一小份一小份的賣,笑笑賺的靈石越來越多。以至於後來他來不及撿靈石,就對著大家賣萌跳展翅舞,大家笑著將靈石放到他的小儲物袋中。
葉老講道的時候是嚴肅的莊嚴的,而笑笑出來賣零食的時候是活潑的可愛的。往常葉老講道的時候氣場太嚴肅,尤其是劍意洶湧的時候會將一些修為比較弱的修士給震暈。這次不知是不是笑笑的原因,往常那種一劍震暈人的情況並沒有出現。
活潑可愛的笑笑讓嚴肅的道場多了一些輕鬆和笑意,大家撒靈石的時候還能收穫美味。最終笑笑賣空了自己的儲物袋,葉聞秋也講完了這次的道,大家也開開心心的散場了。
只有杜衡一直提心弔膽的,生怕笑笑在上面出什麼意外。直到結束,他才鬆了一口氣。
最後結束的時候,姬清宴出現了。姬清宴對著修士們行了個禮,告訴大家葉老講道已經結束了,大家可以回去了。說完這話之後,他就不見了。
一直如山石一般坐著的驚鴻眼中此時再度有了光,她痴痴的看著姬清宴的臉,好像那就是她活著的意義一般。
然而就像大家說的那樣,即便驚鴻喜歡姬清宴到了痴迷的地步,她也沒有同他說上一句話。
散場的時候,杜衡特意晚走了一會兒,他觀察了一下驚鴻。驚鴻在姬清宴離開之後眼中的光又散了,她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站起來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
最後她和其他修士一樣離開了石林幻境,頭也沒回。
杜衡不解了,驚鴻到底是為了什麼?
等杜衡出了幻境之後,他就被谷凌風叫住了。谷凌風已經不想說話了,他疲憊的指指側殿的方向對杜衡說道:「葉太上長老叫你。」
杜衡和玄御他們對視一眼,他心中忐忑,難道是葉老師徒發現了小玉他們的身份了?
結果還沒到側殿門口,他就看到迎面而來的笑笑。笑笑嘴裡叼著儲物袋拍著小翅膀歡樂的撲到了杜衡的懷抱里:「啾啾!」
他將儲物袋珍惜的放在了杜衡手中,示意杜衡打開看看。杜衡打開一看,只見裡面亮晶晶的都是靈石,他摸了摸笑笑的腦袋又將儲物袋還給了笑笑:「乖,這是你掙的靈石,你自己支配吧。」
他有錢,現在一膳堂的運行很穩定,每天都有進帳。聽到這話之後,笑笑一個勁的把儲物袋往杜衡懷裡塞。
鳳歸緩聲道:「你收下吧,他想讓你給他做更多的好吃的。」
這時候側門中走出了披頭散髮的小葉,葉聞秋又變成了那個粉雕玉琢的孩子!然而杜衡看到他的臉,只想到了站在正陽石上一劍把人拍飛的俊美男人。
葉聞秋仰頭看向杜衡道:「笑笑纏著我讓我帶他來道場,我沒辦法只能帶來了。萬幸這次沒出什麼意外,現在我把它交還給你了,以後別讓靈寵來賣東西了。」
杜衡一口老血卡喉嚨口,他真想大吼一聲:我不是!我沒有!
然而面對葉聞秋那張波瀾不驚的……小臉,杜衡只能慫慫的點頭:「好。」
葉聞秋頂著杜衡的臉又問道:「我說的東西,你聽懂了嗎?」杜衡頓時精神一震,這種猶如被老師抽查的感覺讓他後背一涼:「懂了!」
葉聞秋道:「懂了的話,可以去藏書閣找找適合你的劍譜。你是單品木靈根,有很多適合木靈根修行的劍法。」
杜衡:……不是,葉老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的靈根的?
葉聞秋揣著手期待的看著杜衡:「炸小魚,還有嗎?」杜衡下意識的去摸儲物袋:「有的有的。」
於是葉聞秋抱著一袋子香酥小魚心滿意足的走了,留下一頭霧水的杜衡。杜衡困惑的撓撓臉頰:「他特意讓人叫我留下來,就為了要一袋小魚乾?」
笑笑啾啾的提醒杜衡,一條小魚乾五個靈石呢,那一包魚乾最起碼有兩百多條呢,一千多靈石沒了。
杜衡反手揉揉笑笑的腦袋:「做人不能太貪心,葉長老還帶你賺了這麼多靈石呢,你要知道感恩。」
被杜衡說了一句的笑笑生氣了,他可知道感恩了!叔叔經常教育他要知恩戴德!氣呼呼的笑笑準備暫時不理杜衡,他爬到了鳳歸的懷裡尋找安慰去了。
鳳歸狐疑的摸了摸笑笑的呆毛:「嗯?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往常這傢伙不是走路都想離他八丈遠的嗎?不過難得侄兒這麼親近他,鳳歸表示很受用。
幾人說說笑笑的向著正陽殿外走去,現在他們要去神虛宮的藏書閣去幫杜衡挑選劍訣。藏書閣在神化峰的東邊,沿著寬大的台階往下走一炷香之後會有小道通向藏書閣。
走在小道上時,杜衡左右看看:「走的真快啊。」玄御問道:「什麼走得快?」
杜衡道:「我在說來開會的修士啊,這才過了多久,一個個就跑得沒影了。」玄御道:「那是當然,石林幻境中能解答的都解答了。道場散了之後,內門弟子要回去修行,散修和其他宗門的弟子也不能留在神化峰。」
這時候杜衡就要感嘆神虛宮弟子的便利性了,即便他只是個任務弟子,在也能在神化峰逗留。
沒過多久,他們就看到了傳說中的藏書閣。神虛宮的藏書閣是一座八層的塔,塔身潔白,塔頂鎏金。不知情的還以為這是佛宗的舍利塔,然而塔身縈繞的森然劍意卻和佛宗完全不一樣。
說起來杜衡曾經見過這個塔,第一次預見時,他在空中瞟了一眼,看到了藏書閣的房頂。房頂上有一顆巨大的夜明珠,白天看起來這顆夜明珠上面有華光流轉,到了夜晚,這顆珠子能照亮藏書閣周圍好幾里地。
杜衡盯著那粒比他腦袋還要大的夜明珠:「這粒珠子……」鳳歸揣著手眯著眼睛說道:「怎麼了?」
杜衡眼饞道:「應該價值不菲吧?」鳳歸笑了:「那是當然,這可是從深海運過來的珠子,當年小玉親手送給無罔劍尊的。」
杜衡扭頭看向玄御,玄御淡定的說道:「看了人家這麼多的典籍,總要表示表示。更何況當年修真界混戰時,神虛宮派出了很多弟子對抗妖獸,這是他們應得的。」
說完這話之後,玄御笑吟吟的看向杜衡:「你喜歡這樣的珠子嗎?水族還有一粒比這個更大的,等將來有機會去水族,我取了送給你。」杜衡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了,我就是看看的。」
藏書閣占據了神虛宮東邊山麓的有利地勢,在夜明珠下方便是塔樓。塔身的檐角上掛著腦袋大的銅鈴,每個銅鈴中都有一粒鏤空的銅球。微風一吹,銅球撞擊銅鈴,叮叮噹噹悠揚的聲音傳得很遠很遠。
那聲音聽著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煩躁,杜衡眯著眼睛聽了一會兒後驚嘆道:「這個風鈴,好好聽啊。」
景楠噗嗤笑了出來:「這是安魂鈴,能讓人的神魂鎮定下來,聲音自然好聽。神虛宮金火靈根的修士多,這兩種靈根的修士心火旺盛,有時候一言不合就會起了爭執。為了避免火氣旺盛的修士們在藏書閣動起手來毀了他們的典藏,神虛宮的藏書閣這才掛上這麼多的安魂鈴。」
杜衡受教:「原來如此啊。」
說話間,他們已經靠近了藏書閣。說來神奇,塔前竟然有一個小小的靈泉,靈泉中還生著一株青瑩瑩的蓮花。靈泉旁邊有環繞的水榭連廊,迴廊上有修士們正在小聲的談經論道。
景楠看向那一株蓮花就再也挪不開眼了,他暗搓搓的揪了揪鳳歸的袖子:「惜惜看九品青蓮,可惜沒開花,咱能不能搞一點葉子走?」
鳳歸嘆了一聲:「別鬧了,你想被劍修用誅仙陣招待嗎?這裡的人這麼多,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景楠非但沒死心,還露出了一個狡猾的笑容:「哎嘿嘿。」
景楠一把把笑笑從鳳歸懷裡拽出來:「小乖乖,需要你幫個忙!」笑笑一臉驚恐的看著景楠:「啾啾?」
玄御則挽著杜衡的手闊步走向了塔前的台階:「藏書閣中一至三層放著的都是普通的功法,四層到六層的功法會好很多,我們直接去四層以上。」
杜衡則問道:「那些高深的功法是不是不能讓我們這樣的任務弟子看?」
杜衡以前看玄幻小說的時候,那些大宗門裡面規矩森嚴,尤其是那些功法之類的,得到的修士都嚴防死守的不肯讓別人看。神虛宮難道敞開讓大家看嗎?
玄御道:「當然不是,不過我們可以用一點小花招。」杜衡好奇的問道:「什么小花招」
等玄御到了塔前時,一個身著月白色袍子的道童攔住了他們:「請出示身份靈牌。」杜衡這時候就明白玄御說的小花招是什麼了,玄御從袖中摸出了一塊水潤的靈牌遞給了道童。
杜衡也從袖中摸出了靈牌,他記得他的靈牌是黃色的,像是琥珀一樣的色澤。可是現在這塊靈牌也變成了玄御手中的靈牌質地,而這種質地的靈牌只有內門弟子才有。
杜衡抬眼看向玄御,只見玄御純良的和杜衡對視一眼。杜衡這時候才發現,玄御不知何時已經換了一身內門弟子的衣服,他對著自己一笑,杜衡眼睛都看直了。再低頭看看自己,杜衡自己也換了一身內門弟子的袍子!
道童見到了靈牌便行了個禮:「師兄請進。」
杜衡就這樣走進了藏書閣,一進藏書閣,他雙眼都亮了。只見眼前出現了一排排的柜子,柜子上塞著各色的典籍劍訣。有些典籍刻在了竹簡上,有些刻在了玉石上,有些寫在了羊皮紙上,有的繡在了綢緞上……琳琅滿目,只有杜衡想不到,沒有這裡找不到的。
杜衡驚嘆不已:「哇,好多。」
長這麼大,他第一次知道什麼叫知識的海洋。只是現在問題就來了,他能在這麼多書裡面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嗎?
玄御輕輕的拍拍杜衡:「這邊來。」
杜衡順著玄御的指引看向了書架的邊緣,只見書架邊緣有一塊巨大的黑色的石頭,仔細看去黑色的石頭上閃著星星點點的金光。石頭旁,站著數十位閉著眼的修士,他們面相石頭有的人口中還念念有詞。
杜衡不解:「這是什麼?」
玄御帶著杜衡走想石頭,他解釋道:「這是玄石,裡面收錄著劍意。因為藏書閣每一層中的藏書量很大,每個人不可能一一翻閱。為了節省時間和精力,神虛宮的修士們在收錄這些劍訣的時候便會留下一縷劍意在石頭中。來尋找劍訣的人只要將神識沉浸到玄石中,便能快速的確認這一層有沒有他們想要尋找的東西。」
杜衡又一次驚了,這不是……快速檢索嗎?
神虛宮的這群劍修逆天了啊!和老家那些詞條快速檢索比起來,神虛宮的這個檢索竟然還是立體的。
玄御帶著杜衡站在玄石前面,他對杜衡緩聲說道:「你將神識浸到玄石中,然後放出你的靈氣,就會吸引道能和你契合的劍訣。也許你能一下吸引數十條,你細細分辨一下,若是劍意讓你感覺很舒適,你就記下劍意。我們到時候順著劍意去尋找劍訣。如果沒有吸引到合適的劍意,也不要著急,樓上還有五層,我們一層一層的去找就是了。」
杜衡心中有些忐忑也有些興奮,他忙不迭的點著頭:「嗯嗯!」
他站在玄石前將自己的神識探了出去,在此之前,他的神識伸出去很多次。之前在村子裡面拔草的時候,神識和靈氣會附著在草上,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將草都拔出來了。只是神識附著在草上時,杜衡會覺得自己成了一棵草。
當神識觸碰到玄石時,杜衡以為會接觸到堅硬的表面。結果他的神識卻輕鬆的穿透了玄石,隨即他眼前一黑,神識陷入了一個廣漠而寧靜的地方。閉上眼睛的時候,眼前卻不是黑色的,杜衡看到了眼前出現了無數膠著又糾纏的劍光。
這些劍光五顏六色,有些激動狂躁才黑暗中遊走,有的文靜含蓄靜靜的沉在底部,有的有規律的轉著圈圈,有的則一動不動懸在空中。這哪裡是劍光?這分明是形形色色的人啊!
杜衡周圍有數十道神識正在挑選劍意,那些神識有些如同虛影,有些卻能凝實成人。杜衡看了看自己的神識,不好意思……他連自己的腳都沒看到。
他分出了一點靈氣,靈氣飛向了劍光最多的地方。很快杜衡就看到三道顏色發青的劍光衝著他的靈光而來,這三道劍光,一道速度極快,兩道稍稍落後。稍快的那一道劍光還沒逼近靈氣,靈氣就被劍光吞了一部分。
杜衡心裡一驚,不帶這樣的!他立刻迴避了這道劍光,劍光轉了兩圈發現杜衡在迴避自己,它搖搖擺擺的走掉了。杜衡猶如看到了一個罵罵咧咧的人正在離開,他竟然覺得有點對不住這道劍光。
還有兩道劍光,其中一道沒游到杜衡的靈氣前就轉了個彎扭頭走了。只剩一道圍著杜衡的靈氣轉了幾圈,杜衡嘗試著駕馭了一下劍光。
這種感覺挺帶勁的,他腦海中想要讓劍光走,劍光就會走,想要讓它定下來,它就會定下來。杜衡的神識探向了劍光,一股微弱的劍意順著神識流淌到了他的識海中。
他腦海中出現了劍訣的名字《春風劍》。
杜衡睜開了眼睛,他興奮的看向了玄御:「玄御玄御,有一本春風劍!」
玄御鼓勵的說道:「好,我記下這個名字了。等一會兒我們就把它找出來。看來一層只有這本適合你的功法,我們往上再看看,看看會不會有更加合適的功法。」
玄石旁邊就有通向二層的陣法,杜衡信心十足的說道:「沒想到我的靈氣真的能吸引來劍意。」
玄御笑道:「是啊,這些劍意常年處於玄石中,只要有相似的靈氣激發,它們就能感應到。」
二樓三樓的玄石看完了之後,杜衡又尋了兩本用起來差不多的劍法。一開始尋到春風劍的熱情反而沒那麼高漲了,他有些疑惑的對玄御說道:「好奇怪啊玄御,為什麼我找到的劍招越多,我卻覺得不開心了呢?」
玄御一眼就看出了杜衡的困惑,他解釋道:「那是因為你選的三個劍招運用起來的時候都差不多,都不功不過,沒有讓你特別親切或者特別抗拒的感覺。」
杜衡悵然若失的同時也贊同玄御:「對對,就像做菜一樣,一道菜第一次吃的時候覺得好吃,可是吃到類似的就會覺得不過爾爾。」哎,他一直覺得自己不是挑剔的人,怎麼在劍法上就這麼挑剔呢?
玄御依然安慰道:「不著急,上面還有三層,說不定有更好的劍法。」
等他們來到第四層的時候,杜衡看到玄石旁邊站著比樓下還要多的修士。杜衡神識一掃就發現了這裡的人和樓下的人的不同,這裡的人修為更加高。不愧是內門弟子才能來的地方,杜衡心裡有點虛了,他悄聲問玄御:「我們不會穿幫吧?」
玄御氣定神閒:「不會的。」
內門外門都是人,神虛宮中這麼多修士,不見得每個內門弟子都會認全所有的人。只要靈牌沒問題,只要身上穿著的衣服沒問題,他們就能正大光明的說自己是內門的人!靈牌和衣服的問題早在進樓之前就被玄御處理好了,別說,穿著月白色道袍的杜衡,看起來人模狗樣的。
然而玄御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有人招呼杜衡了:「哎?杜師弟,你也來藏書閣啊?要找什麼啊?」
杜衡循聲一看,好傢夥,這不是經常去他食堂吃飯的劍修嗎?!失策了!
好在杜衡臉皮厚,他笑著說道:「葉長老讓我來藏書閣看看有沒有適合我修行的劍訣。師兄你也在這裡啊?好巧啊。」
那劍修笑呵呵的:「對對對,要找劍訣來藏書閣肯定能找到。你來對地方了!你從下面三層來嗎?」
杜衡不好意思的說道:「是啊,在下面找了三本劍訣,感覺不功不過的。」劍修這麼坦誠,倒是杜衡不好意思了。他覺得身上的這身月白色道袍像是在打臉一樣。
劍修嘴一撇:「嘿,樓下的劍訣確實普普通通,要找就從四樓開始。來來來,你站到這裡來找。」
那人在玄石前讓了個地方給杜衡:「四層的玄石上次被浩然劍劈了一下,有點失靈,你站在這裡效果比較好。」
杜衡感激不已:「謝謝師兄!」
然而杜衡神識一探到玄石中去,他的神識就像是大海沉石了一般。玄石中的劍光比樓下三層強勁了很多,顏色也絢麗了很多。可是任憑他使出吃奶的勁,那些炫目的劍光理都不理他。哪怕那些看起來綠色的劍光,都不曾為杜衡的靈氣動一動。
杜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臉懵逼:「……不……不理我……是不是我力量用的不夠?」
玄御也將神識投入到玄石中試探了一下,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聽見劍修安慰杜衡:「不一定是你的問題,可能是玄石有點毛病,要不你換個位置試一試?」
玄御道:「不是玄石的問題,而是這裡存的劍訣,都是適合金靈根修行的劍訣。杜衡是木靈根。」
聞言那劍修猛地一拍腦袋:「哎喲,瞧我這記性。對對對,四樓開始按照靈根來分劍訣了。因為修行劍道的修士多是金靈根和火靈根修士,因此這裡的劍譜以金靈根的為主。你要找適合木靈根修行的劍訣,要去六樓看了。我記得六樓的功法比較雜。」
杜衡客氣的對著劍修行了個禮:「謝謝師兄指點。」
劍修擺擺手:「別客氣。對了杜師弟,一膳堂什麼時候能開膳啊?這兩天不見你開膳,我太想你做的小炒肉了。」
杜衡爽朗的笑道:「明天中午就開膳,師兄記得來吃,明天我炒小炒肉。」
揮別師兄的時候,玄御的笑容都快繃不住了:「你現在也是神虛宮的風雲人物了。」杜衡又開心又尷尬:「嘿嘿,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常去一膳堂吃飯的修士啊。」
玄御笑道:「挺好的。」那修士明知道杜衡是任務弟子還施以援手,神虛宮的門風很正。
聽了劍修的話,杜衡他們直接忽視了五樓的玄石直奔六樓而去。六樓中的人比四樓五樓都要多,裡面不止有神虛宮的弟子,還有其他宗門的修士。
杜衡納悶了:「這……什麼情況啊?」
玄御緩聲道:「萬宗大會即將召開,最近有很多人到神虛宮來。來者多半是其他宗門的翹楚,神虛宮的修士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其中會有和其他宗門交好的弟子。聽說內門弟子可以帶一名其他宗門的弟子來藏書閣閱覽劍譜,只是不能帶出去。這些人應該就是被內門弟子帶進來的吧?」
杜衡點點頭:「神虛宮挺開明的。」
玄御道:「人修其實很團結,修士們各自有自己的道義,經歷萬年前的大戰之後他們早就明白,只有合作才能共同進步。在生死面前,只有聯起手來才能有一線生機。」
玄御道:「不單是神虛宮,其他宗門的藏書閣基本也對外面的修士開放。」
杜衡感慨著:「這和我知道的修真界不一樣啊。」要不是一過來就被言不悔和他的雞嚇得半死,杜衡還真會被玄御說動了。
玄御輕笑道:「人是一種很神奇的動物,他們可以很團結,也可以很鬆散。可以很邪惡,也可以很善良。」杜衡回應道:「啊,這估計就是人性吧。」
六樓的玄石顏色和樓下的五層顏色都不一樣,這裡的玄石顏色要淡一些,看著微微發白。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杜衡覺得這種顏色就像是玄石在褪色一般,不過並不難看。
玄御道:「這不是玄石,這是玄晶石。」杜衡懷疑的看著玄御心中腹誹道:你別以為我不識貨就忽悠我!
玄御道:「玄晶石比玄石更加難得,這種礦石質地堅硬,能存放的劍意更加多。而且玄晶石存放東西的數量更多保存的時間更長。我想六樓應該匯集了不少劍意,用玄晶石更加保險吧。」
杜衡點點頭:「嗯嗯。」玄御說什麼他就聽著,反正他眼拙,除了感覺這塊石頭比下面的石頭多了一些亮點,其他的並不明顯。
站在玄晶石前,杜衡將自己的神識探到了其中。神識一到玄晶石中,杜衡就看到璀璨的劍光在周圍環繞。玄石和玄晶石感覺果然不同,杜衡覺得自己的神識像是被玄晶石包裹住了,有那麼一瞬間他心中升起了一陣恐慌,生怕自己被關在了玄晶石中。
然而他的擔憂是多餘的,他聽到了玄御在他耳邊說話的聲音:「怎麼了?」杜衡閉著眼搖搖頭:「沒什麼,就是覺得玄晶石內部很封閉。」
玄御輕笑道:「是啊,正是因為如此,靈氣才不至於外泄,劍意保存的時間才更長啊。」杜衡瞭然的點點頭:「嗯嗯。」
可能是因為靈氣沒有外泄,也可能是因為這裡匯聚了很多五行劍氣,這裡的劍氣分外的活躍。杜衡剛剛探出一點靈氣,就有數百條深深淺淺的靈光呼啦啦的飛了過來。數量之巨讓杜衡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看著這些深深淺淺圍繞著他轉圈的劍氣,杜衡突然之間心念一動。他感覺到有一抹劍氣在和他的靈氣產生了共鳴。這種感覺該怎麼形容?就像是舊友重逢一般,讓人雀躍。
杜衡看向那道劍氣,那條劍氣的顏色嫩綠,像是春天剛剛冒出泥土的嫩芽一般的顏色。杜衡對它招招手,它竟然像是小狗一樣纏繞了過來。
之前杜衡在樓下選了三道劍訣,可是那三道劍訣都不功不過。而這一抹劍光一入手,杜衡心中就生出了一個奇妙的想法:就是它了!杜衡感覺自己像是活了過來一般,他只要心念一動,劍意就隨著他的靈氣靈動的跳躍著。
杜衡的神識探入到劍光中,他神識中得到了這道劍意的訊息。神奇的是,劍訣的名字竟然和他運行的功法名字是一樣的,名字都叫生生不息。
杜衡睜開了雙眼,他眉眼含笑的看向了玄御:「找到了!劍訣的名字叫生生不息!」
聽到這個名字,玄御的眼神變得非常的溫柔:「嗯,是個好名字,一聽就非常適合你。」
杜衡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我師傅要是知道我選了這個劍訣,一定會特別開心的。沒想到世上還有劍訣的名字和她的功法一模一樣!」
玄御含笑著點頭:「嗯!」
根據劍訣的指引,生生不息功法位於丁區第八個貨架的第四層,杜衡立刻拉著玄御的手往丁區跑去。他好想看一看那一份劍訣。等一會兒他要將劍訣抄錄下來,今天就開始修行起來!
等他找到生生不息所在的位置時,只見書架前立著一個長身玉立的修士,他手中正捧著一本功法看得入神。杜衡客氣的對他說道:「這位師兄,能我們過去一下嗎?」
那修士合上手裡的的功法,他溫和的對杜衡說道:「請便。」
杜衡急吼吼的拉著玄御在第四格上面找了起來,第四格長一丈,上面放著六百多本功法。杜衡來回找了三遍,就是沒找到生生不息。他納悶的撓撓頭:「哎?功法不在嗎?」
玄御道:「有可能,說不定被宗門的修士借走了還沒歸還。」
杜衡給自己打氣:「沒事,今天沒找到,我們明天再來。反正知道功法在這裡,我就日日在這裡守著!」
杜衡對玄御說道:「我們先回去吧,今天知道功法的位置已經很有收穫了。」玄御正要點頭,他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不確定的聲音:「是……杜衡道友和玉玄道友嗎?」
杜衡循聲一看,只見書架前迎面走來了徐長歌!杜衡樂了:「哎?徐長歌!哦,不,現在該喚你徐師兄了!」
站在書架前的青衣修士合上了書溫和的問徐長歌道:「是徐道友相熟的師弟嗎?」
徐長歌點頭,他對青衣修士說道:「他們就是我對你說過的在東極山中帶我們過了河的散修。」徐長歌冷峻的面上露出了驚喜:「你們怎麼來神虛宮了?什麼時候成的內門弟子?既然來了,怎不見你們來找我?」
玄御淡定的說道:「並不是內門弟子,而是宗門任務弟子。」
徐長歌詫異的看向玄御的衣服:「可是……」
玄御氣定神閒:「哦,那是為了混進來特意改了衣服的顏色。」
徐長歌:……
杜衡笑道:「本來我們幾人是想要來找你的,可是小玉他們排了很長的隊,都沒能見到你。」
徐長歌俊臉一紅:「這……這樣的嗎?我從東極山回來之後就閉關了,這兩天才出來。杜師弟你們現在在哪個山頭?我回頭去尋你們?」
杜衡道:「我們在一膳堂做任務弟子,專門做飯的。」
徐長歌猛然想起了什麼:「是神秀峰一膳堂嗎?我出關之後聽說一膳堂有做菜很好吃的任務弟子,原來是你們啊!」
玄御緩聲道:「徐道友對藏書閣熟悉嗎?」徐長歌頷首:「還算熟悉,玉玄道友可是有想要尋找的東西?」
玄御道:「杜衡找到了適合他修行的劍訣,名為生生不息。然而劍訣不在位置上,徐道友能否幫忙留意一下,若是劍訣回來了,能不能幫杜衡留下?」
聽到生生不息這四個字,徐長歌詫異的看向了旁邊的青衣修士:「祁師兄?」
青衣修士對杜衡他們行了個禮:「在下是定坤宗祁玉書,道友想要的生生不息劍訣正在我手中。」祁玉書手中正托著一本青色封皮的劍訣,封皮上寫著四個整整齊齊的字:生生不息。
杜衡撓撓頭:「這位師兄您也要這本劍訣嗎?」
說話間,杜衡看向祁玉書的臉。先前杜衡並沒有注意到祁玉書的面容,現在一看,祁玉書就像是書中走出來的世家公子一般。他風度翩翩溫潤如玉,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彰顯著君子的氣質。
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挺好的,杜衡打著商量:「要不師兄您先看?等您看完了,再給我看。」
祁玉書雙手捧著書,他笑道:「在下奉師尊之命來拓寫生生不息劍訣,需要五日才能拓寫完畢。若是道友急用,您可以先看。」
杜衡看向祁玉書手中的劍訣:「拓寫?」修士看書不都是神識一掃就能刻錄在神識中了嗎?為什麼要用拓寫這麼麻煩的辦法?
祁玉書緩聲道:「這本劍訣乃是孤本,之前宗門也抄錄過,可是後來不小心遺失了。師尊命我拓寫好了之後放回宗門,以便後來的弟子參悟。」
玄御上下打量了一下祁玉書:「你是定坤宗的修士嗎?宗主溫瓊和你是什麼關係?」
祁玉書從容道:「溫瓊正是我的師尊。」
玄御頷首:「你先拿回去拓印吧,等你拓印好了來一膳堂說一聲。」
祁玉書溫和道:「好。」
祁玉書金丹末期修為,和徐長歌不相上下。身份上比玄御這個散修要高了不少,然而這兩人卻沒有輕視玄御。
徐長歌甚至說道:「等祁師兄拓印好了,我會再拓印一份給杜師弟留著。孤本不能出藏書閣,但是可以拓印本可以。這樣杜師弟若是有疑惑的時候可以隨時翻看。」
玄御和杜衡拱手:「謝謝徐道友徐師兄。」
祁玉書留在書架前繼續記著劍訣,杜衡神識掃了一下劍訣上面的字。上面的字倒是不難記,可是字下面有圖畫。如今的修真界流行用晦澀難懂的字來記錄劍訣,這樣圖文並茂的劍訣不多了。祁玉書不僅要拓印上面的字,還要將那些圖畫一起拓印下來,這個難度挺大的。
要知道手寫孤本不比刻錄在玉石中以靈氣記錄的那些劍訣,靈氣記憶的劍訣方便,只要靈氣一動就能複製劍訣。而拓印手寫本,不止要用靈氣記憶內容,還要靠手寫下來。
這是個苦差事,反正杜衡覺得自己做不來。
作者有話要說:目前為止,杜衡的五師兄、三師姐、大師兄都出現了,等言不悔再出現,杜衡就是擁有無數後援團的強者了。
其實我有個很困擾的問題,那就是不管是寫文還是生活中,我經常搞不清輩分。比如徐長歌,他是姬清宴的弟子,而姬清宴又是葉聞秋的弟子,那徐長歌應該叫江上舟師叔祖?每次寫的時候都充滿了不確定性。
小說裡面就算求了,反正我還能胡謅胡謅,然而生活中當貓爸指著我不認識的長輩讓我喊人時,我一臉懵逼。你倒是給個提示啊,我特麼哪裡知道我爺爺的三兄弟的二兒子家的孩子該喊什麼啊?!還有我外婆的表妹家的大女兒……
這特麼的……誰能給個技術指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