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此人必定是摸魚的高手
蕭青雀也知道自己的回答不是很妥當，她正想要跟白秋寧解釋一下自己並不是變態，突然就聽到外面響起一個聲音。
「飛機上的幾位貴客，寧蜻大人請你們過去一趟。」
蕭青雀只好終止話題，帶著天璇星和白秋寧離開飛機。
一個軍官給三人帶路，應該是瞧出三人乃是星象宮的貴重客人，因此表現得十分恭敬，基本是有問必答。
中途，他還向三人轉告了沈誠的叮囑，主要是對天璇星和白秋寧說的，如果不願意去見面的話，可以先去已經為她們準備好的住所休息，過段時間後還會為兩人重建實驗室。
這是考慮到她們都有些社恐，不願意與不認識的人進行交談。
天璇星和白秋寧當然不會拒絕，立刻選擇去休息，對她們而言，與無關緊要的陌生人進行社交，純粹就是在浪費時間。
只剩下蕭青雀，抬手指著自己：「那我呢？我也是社恐，我也想休息呀！」
「那位大人也提到您了。」
「他讓我回去睡覺是不是？」
「不是。」
軍官有些尷尬的樣子：「那位大人說，就算是綁也要把您綁過去。」
「我不過去了，你回去替我給他一巴掌。」
「請不要開玩笑。」
蕭青雀對這種情況倒是早有預料，如果說天璇星和白秋寧都是漂亮的古董，可以擺起來好好欣賞，那她蕭青雀就是沈誠的尿壺，用的時候就拿過來，不用的時候就一腳踹開。
不過尿壺就尿壺吧，蕭青雀對這種事也不是很在乎。
她跟著帶路的軍官穿行在星象宮中，就像一個遊客一樣四處張望，很快就來到一處宮殿前。
軍官不敢進入宮殿的大門，由一位女僕接手繼續帶路。
最後，蕭青雀來到了宮殿的最深處，本以為會有什麼麻煩事在等著自己，結果卻見到了其樂融融的一幕。
紀蟬正親切地拉著燕秋荔的手問東問西，還把一個手鐲塞到了她的手中：「好孩子，這是姐姐給你的見面禮。」
「謝謝姐姐。」
「乖！」
蕭青雀知道這是燕秋荔那初次見面就會大概率收到見面禮的體質在發揮作用，所以她一點都不羨慕。
畢竟她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了，沒必要跟小孩子相互比較。
見到蕭青雀進來，沈誠招了招手讓她過去。
紀蟬和冷鸝的注意力卻還集中在燕秋荔身上。
送完見面禮後，紀蟬對著燕秋荔是越看越喜歡，忍不住拉著她的小手問道：「伱也喜歡占卜，我也喜歡占卜，那你有沒有興趣拜我為師，當我的徒弟呀？」
這話一出，站在旁邊的寧蜻就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紀蟬的性格是非常嫌麻煩的，屬於那種能不管事就不管事的類型，更沒有興趣教什麼徒弟。
所以自從她成為了先知之後，門下就沒有收過一個親傳弟子。
曾經有無數的人包括羅躍和辛璇在內，都試圖拜紀蟬為師，結果都被她拒絕了。
現在她居然想要主動收徒弟，實在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然後又從南邊落下了。
寧蜻忍不住打量起燕秋荔，除了長得粉雕玉琢過於漂亮以外，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
那雙靈動的眼眸下，倒是藏著讓人不易察覺的狡黠。
一旁的冷鸝皺眉瞪著紀蟬：「不是說好讓我來教的嗎？你怎麼搶人呢？」
寧蜻雙眼睜大，小嘴已經快要合不上了，冷鸝雖然也收過不少徒弟，但她是什麼身份呀？紀蟬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她的徒弟之一。
如果冷鸝收燕秋荔為徒，那豈不是跟紀蟬同一個輩分？
沈誠卻從冷鸝這句話聽出了別的含義。
提前說好——意味著他們來星象宮之前，冷鸝和紀蟬就已經知道燕秋荔的存在，並決定要收她為徒。
怪不得這兩人見到燕秋荔的時候，又是送見面禮，又是表達親近的，原來早就盯上她了呀。
可是和寧蜻一樣，沈誠也覺得燕秋荔除了占卜術比較精湛以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自家孩子，哪看都是缺點。
面對冷鸝的指責，紀蟬不僅不感到羞恥，反而振振有詞：「你有那麼多徒弟，把這個讓給我又不會少一塊肉。」
冷鸝冷眼瞪著她：「你會教嗎？你根本就不是當老師的料。」
紀蟬揚起下巴，寸步不讓：「不會我可以學啊。」
「等你學會人家都長大了，你這是誤人子弟。」
「我可以一邊學一邊教。」
「那你豈不是在脫褲子放屁？還不如讓我來。」
就在眾人面前，這兩位星象宮地位最高的人居然為了收徒而爭吵起來，看得寧蜻目瞪口呆。
怎麼感覺你們倆對燕秋荔這個小孩，比對沈誠這個永恆帝王的轉世還要重視許多？
就算是剛才打定主意不跟小孩子比較的蕭青雀，此刻也忍不住酸了。
你們專門叫我過來，就是看你們如何寵愛燕秋荔的嗎？
真是殺人又誅心，蕭青雀怎麼看也看不出燕秋荔是個別人家的孩子呀。
「奶奶，姐姐，不要吵了。」
燕秋荔終於開口了，十分有禮貌的說道：「感謝你們能喜歡我，但我已經有師傅了。」
原本以為這句話能夠讓兩人放棄收她為徒的打算，結果紀蟬和冷鸝對此都沒表現出意外。
紀蟬甚至笑了笑說道：「你師傅就是裴穆那個小子吧？他就是在星象宮學的占卜，而且還試圖拜我為師呢，不過被我拒絕了哈哈哈。」
「真的嗎？」
燕秋荔睜大吃驚的雙眼：「可是師傅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件事啊？」
「因為他在星象宮裡惹事生非，是個很不安分的傢伙，最後沒畢業就被趕出去了，當然不會告訴你這件糗事。」
紀蟬用充滿誘惑的語氣對燕秋荔說道：「你師傅當年想跟我拜師都不成功，還認為是一生中的遺憾呢，你要不要完成他的夢想呀？」
旁邊傳來的冷鸝的聲音：「裴穆那小子跟你一樣，也是一個誤人子弟的傢伙。」
燕秋荔頓時不高興起來。
雖然她師傅的占卜可能比不上眼前這兩位，但那不僅是她的師傅，更是她的父親，絕不允許被人詆毀。
迎著燕秋荔不高興的眼神，冷鸝淡淡說道：「裴穆在教你占卜術的時候，是不是直接丟一本書讓你去學，等你有問題再問他，如果有些問題他也回答不上來，就說你還沒到時候，暫時可以不用學。」
燕秋荔啊了一聲，小小的臉蛋上浮現出大大的疑惑：「您是怎麼知道的？」
冷鸝冷哼一聲：「裴穆在星象宮學習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做老師的料子，我還警告過他將來不要誤人子弟，實在不行就丟一本書，讓孩子自己去學，遇到不會教的問題就說暫時不用學，這種辦法總比他自己胡亂教人要好。」
眾人都吃了一驚，冷鸝和燕秋荔之間居然還有這種淵源，真要嚴格來算，屬於是冷鸝借著裴穆的手，隔空指導了燕秋荔一下。
燕秋荔更是暈乎乎的，她敬愛如父親的師傅，原來是這麼不著調？連教育方針都是照搬別人給他的建議。
冷鸝對裴穆的評價完全不是污衊，而是實話實說。
沈誠也有些驚訝的問道：「那燕秋荔這種情況是……自學的？」
冷鸝點了點頭：「沒錯，燕秋荔能有如今的占卜術，完全就是靠自學成才，還沒有經過系統的教育。」
說著，她伸手撫摸燕秋荔的腦袋，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塊未經雕琢就已綻放光芒的璞玉：「你近期是不是感覺到自己已經陷入瓶頸，無法再更進一步？」
燕秋荔連連點頭：「對呀對呀，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奶奶？」
她的占卜術陷入瓶頸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無論怎麼訓練都無法再提高。
心裏面還有些沮喪呢，以為自己的上限就是這種程度而已。
冷鸝的眼神充滿慈愛：「這很正常，因為你接觸不到新的知識，所以無論如何自學都會存在一個極限，還好你的年齡還很小，只要接下來接受系統的教育，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她在心中默默補充了一句——甚至會成為下一代的先知。
這也是她和紀蟬對燕秋荔如此重視的原因。
她們可不只是在找徒弟，而且還是在尋找星象宮的下一任宮主。
占卜這一門神秘學，其實就跟數學差不多，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天賦最為重要。
單純靠教育，是教育不出來一位先知的。
所以像燕秋荔這種萬中無一的天才，她們絕對不願意錯過。
紀蟬在一旁發出了調侃的聲音：「裴穆那個小子教人的能耐不怎麼樣，找徒弟的能耐倒是挺厲害的。」
冷鸝難得贊同紀蟬的意見，然後慈祥的對燕秋荔問道：「跟奶奶我一起學占卜吧，我會把畢生所學都教給你的。」
「跟我吧。」
一旁的紀蟬還不敢放棄：「跟著我吃香喝辣。」
冷鸝有些著惱瞥了她一眼：「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跟著你只會浪費她的天賦。」
紀蟬嘴硬道：「我自己的天賦都沒浪費，怎麼可能浪費她的？」
冷鸝氣都不行：「那是因為我在教你。」
寧蜻已經隱約明白，為什麼紀蟬明明教學能力不行，還非要收燕秋荔為徒弟。
星象宮並不是每一代都會出現先知的，相反，歷代先知的數量極少也極為罕見，而且所有先知的徒弟，也都未能做到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大部分都是默默無聞。
燕秋荔的天賦能夠讓冷鸝和紀蟬一起爭奪，還說出將來成就無限的話，有極大的可能會成為一位新的先知。
如果紀蟬能夠成功收燕秋荔為徒，那將創造歷史，成為星象宮有史以來第一對師傅和徒弟都是先知的師徒。
先知和冷鸝還在爭吵不休，沈誠忽然開口說道：「不如你們兩個一起收她為徒吧，一起教她。」
「好，就這麼辦！」
紀蟬幾乎沒有猶豫便答應下來，她需要的只是一個師徒名分而已，如果真的讓她教，說不定還要嫌麻煩呢。
冷鸝微微皺眉，但最後也沒有反對。
她雖然教過紀蟬，但雙方並沒有師徒的名分，兩人同時收一個徒弟也不算亂了輩分。
而且她也不重視名聲，只希望能夠為星象宮培養下一代。
燕秋荔非常機靈，聽說自己有機會變得更強，還能完成裴穆的遺願，早就不再拒絕成為這兩位的徒弟。
見到兩人達成共識，她馬上站起來道謝：「謝謝奶奶和姐姐，我一定會好好努力學習的。」
裝乖巧她可太熟悉了，有信心把這兩個大人哄到壓箱底的寶貝都交出來。
紀蟬笑呵呵應和著，冷鸝卻忽然有些不滿：「你叫我什麼？」
話應該落，她原本消瘦的身軀快速變得豐滿高挑，臉上清晰的皺紋也在迅速淡去，恢復光滑細嫩的皮膚，滿頭銀髮更是一瞬間變成了滿頭黑髮。
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冷鸝就從一位上了年齡的老婦人，變成一位年輕漂亮的高冷御姐。
這大變活人，看得燕秋荔一愣一愣的：「姐，姐姐？」
變成高冷御姐的冷鸝，伸手摸了摸燕秋荔的頭：「乖，現在應該改口叫師傅了。」
「師傅，你好漂亮啊。」
「好孩子，嘴真甜。」
冷鸝知道沈誠和紀蟬接下來還有要緊的事情要談，於是抓著燕秋荔的手：「跟師傅來，我先去帶你做一點小測驗，考一考你現在的水平。」
「好的，哥哥，青雀姐，待會再見。」
燕秋荔跟沈誠的眼神交流一下後，就乖乖的起身。
紀蟬也吩咐站在一旁的寧蜻：「跟上去看一看，不要讓我的徒弟受到欺負。」
她要不是先知，光憑這句話就能挨打。
寧蜻也跟著離開了，會客廳內最後只剩下沈誠，還有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的蕭青雀。
沈誠這才指著蕭青雀，對紀蟬說道：「看看吧，感覺怎麼樣？」
紀蟬開始上下打量起蕭青雀。
蕭青雀也下意識跟她對視一眼，兩人目光接觸，同時微微一怔，心中不約而同浮現出同一個念頭——此人必定是摸魚的高手。
紀蟬看著蕭青雀的眼神變得極為感興趣，就像是在看什麼有趣的玩具。
蕭青雀卻坐立不安，感覺自己就像變成貨架上的貨物，正在被顧客的視線肆意蹂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