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根本沒有兇手
「女僕偷聽到的內容,似乎還有背叛這個詞彙?」
沈誠和辛璇充滿怨恨的雙眼對視著:「所以我很好奇,你沒有說的另外一半真話是什麼?」
辛璇咬牙不吭聲,不願說出被她隱瞞的另一半真話。
「你寧死也不願意說出來的內容。」
一直保持沉默的冷鸝,忽然說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是因為先知揭穿了你的身份,知道伱是受人指使才加入我們星象宮的,是不是?」
辛璇瞪大雙眼,一副如遭雷擊的模樣。
昨晚的交談,只有她和先知在場,為什麼冷鸝會知道這件事?
所有星象宮的人都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緊接著,全都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辛璇。
不敢相信這個星象宮最出色的天才之一,居然是受人指使才加入星象宮的。
而辛璇的反應,也驗證了冷鸝這句話的真實性。
「所以兇手是辛璇才對。」
羅躍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大喊起來:「這個惡毒的女人完全利用了我,她一定是被先知揭穿了叛徒的身份,被先知懲罰後才會懷恨在心,偷偷刺殺了先知。」
他看向門外所有的占卜師,激動的說道:「辛璇從我這裡偷走了原本就屬於他的兇器,然後偷偷殺死先知嫁禍給我,這才是真相。」
吃瓜群眾們只感到目不暇接,這劇情實在是跌宕起伏。
一開始是辛璇最有嫌疑,緊接著嫌疑人又變成了羅躍,就在眾人以為事情已經蓋棺定論時,已經洗脫嫌疑的辛璇又突然變成臥底的內鬼了。
羅躍還在大呼小叫,試圖洗脫自己身上的嫌疑,而辛璇臉色慘白愣在原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冷鸝對這一場鬧劇已經徹底厭煩了,命令站在外面的士兵動手。
「把他們兩個都給我帶下去,關押到牢裡面去,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探視。」
這一次沈誠沒有阻止,羅躍還在喊著冤枉,辛璇也沒有反抗,包括女僕和顧茹,四個人全都被士兵壓下去了。
「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冷鸝又對聚集在門外的占卜師們呵斥道:「你們都很閒嗎?如果閒著沒事幹,就滾去打掃衛生。」
占卜師們都嚇了一跳,連忙告辭離開,轉眼就走個乾淨。
等到外面沒人了,只剩下那些還跪在地上的女僕,燕秋荔這才從沈誠背後探出頭來。
「哥哥,所以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呀?我怎麼有些聽不明白?」
「你是不是中途走神了?」
「沒有呀。」
沈誠只能從頭給燕秋荔解釋起來。
辛璇和羅躍這對臥龍鳳雛,從一開始就在相互算計。
羅躍勾結了辛璇身邊的顧茹,而辛璇在識破後,反過來將顧茹重新策反,還不知道從哪弄來一把能夠對吸血鬼造成傷害的武器,通過顧茹送給羅躍,準備對他進行栽贓陷害。
羅躍這邊也勾搭了先知身邊的女僕,以備不時之需。
然後就到了昨晚,辛璇孤身一人拜訪先知,據她所說是在討論下一任繼承人的事情。
按照冷鸝的說法,先知揭穿了辛璇是受人指使才加入星象宮的,並用詛咒對她進行懲罰,令她無法對此事撒謊。
女僕偷聽到辛璇和先知爭吵,於是私下將此事告訴給了羅躍。
羅躍聽完後心生一計,正好他聽說辛璇將顧茹給幹掉了,於是假冒顧茹,通過女僕給先知贈送了能夠讓人陷入深沉睡眠的點心。
隨後,羅躍來到了先知的寢室中,卻剛好見到了先知被害的一幕,於是嚇得慌忙逃竄。
到了第二天,羅躍害怕先知屍體上的武器被人發現是自己的,於是搶先下手,利用他假冒顧茹送點心的事情,準備污衊辛璇,將殺害先知的罪名扣在她頭上。
以上這些都是沈誠的推測,其中還有很多無法解釋的事情。
比如辛璇為何要讓顧茹假死,先知既然知道辛璇是外人派來的臥底,為何不當場將辛璇拿下,反而給她施加詛咒,強迫她自己說出口。
還有羅躍,他半夜進入先知的寢室又是為了什麼?居然敢給先知吃加了料的點心,難道就不怕被發現?
還有那三個失蹤的女僕又是誰幹的?
聽完沈誠的解釋後,燕秋荔依舊很疑惑:「那兇手到底是誰啊?」
寧蜻也十分疑惑,猜不出兇手究竟是辛璇還是羅躍?
看著兩人疑惑的眼神,沈誠微微一笑:「兇手既不是辛璇,也不是羅躍,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兇手。」
寧蜻和燕秋荔微微一怔,完全不明白沈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沈誠看向站在一旁的冷鸝:「這位老夫人,我說的對嗎?」
冷鸝淡淡一笑:「您是在指什麼呢?」
見到冷鸝還要繼續裝傻,沈誠也只能揭露謎底:「先知根本沒有被人刺殺,也沒有死,是不是?」
他有些事需要跟先知面對面的交流一下,只能被迫戳穿她的謀劃了。
不過在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將室內的聲音都屏蔽,避免傳到外面被人偷聽。
「先知沒有死?」
沈誠的話讓寧蜻大吃一驚,下意識扭頭看向床上先知的遺體。
她跟先知朝夕相處多年,對先知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完全看不出床上的遺體是假的。
冷鸝眼中也流露出驚訝之色:「你為何會這麼認為?」
沈誠沒有辦法明說,因為整個臥室乾乾淨淨,他看不到先知死亡後產生的怨氣。
他還多次詢問女僕,有沒有搬運先知的遺體,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
怨氣這東西,在開闊地帶會聚集在天空,在室內會聚集在天花板,並且久久不散。
先知的遇刺時間是在昨晚,如果她真的死亡了,她的怨氣不可能這麼快就消失不見。
沈誠能想到的解釋只有兩個——要麼這裡不是案發現場,要麼先知根本就沒有死。
他更傾向於後者,因為搬運屍體解釋不了太多的疑點。
而且,辛璇和羅躍都已經有足夠的嫌疑,冷鸝卻沒有讓沈誠給他們倆催眠,反而是直接將他們壓下去。
除非冷鸝知道兇手是誰,或者她知道根本就沒有兇手。
「我對死亡有一種特殊的直覺。」
沈誠對冷鸝笑了笑:「所以我感覺先知並沒有死,如果猜錯的話,還請見諒。」
寧蜻也顧不得上下尊卑,連忙對冷鸝問道:「老宮主,先生說的是真的嗎?先知真的沒有死嗎?」
冷鸝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沈誠,忽然誇獎道:「您的直覺還真是靈敏,不愧是永恆帝王的轉世。」
她這話雖然沒有明著回答寧蜻的問題,但顯然已經承認了沈誠的猜測。
而且,她還知道了預言的存在,怪不得一貫冷漠的脾氣,會對沈誠如此客氣。
「跟我來吧。」
冷鸝轉身離開寢室,沈誠帶著燕秋荔和激動的寧蜻跟上去。
冷鸝將那些跟著她的占卜師們全部打發走,一行四人穿梭在寂靜的星象宮中。
路上一開始還能見到不少巡邏站崗的士兵,很快連這些士兵都不見,整個星象宮變得寂靜無聲。
寧蜻認出這裡是冷鸝退休後隱居的地方,因為她喜歡清淨,所以那些負責安全的士兵也全被她趕走。
如果先知沒有死的話,那躲在這個地方絕對是最安全的,因為沒有人敢到冷鸝居住的地方搜索,沒她的允許,也無人敢在這裡隨意走動。
冷鸝帶著三人進入她居住的宮殿,這裡也只有一位伺候的老僕人。
冷鸝一進門就向僕人問道:「她起床了沒有?」
僕人微微躬身行禮:「起來了,正在吃東西呢。」
「行,你忙你的吧。」
冷鸝帶著三人進入宮殿內,來到一處緊閉的房門前。
門前有三個女僕正在站崗,見到她們時,寧蜻不由得睜大雙眼,因為這三個女僕就是昨晚失蹤的那三個女僕。
原以為她們被害了,結果居然躲在這裡。
見到寧蜻出現,三個女僕也露出了驚容,下意識就要下跪。
冷鸝卻對她們豎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上前一步,也不敲門,直接就推門而入。
哐的一聲,兩扇門被推開。
沈誠三人抬眼往裡面看,看到裡面有一張床,一個穿著睡衣的年輕女人,正盤腿坐在床上大快朵頤。
她手裡提著一根豬蹄,吃得滿嘴流油,連雙手都沾滿了油脂。
之前看過遺體的沈誠和燕秋荔,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先知紀蟬。
然而這活生生的紀蟬,與兩人想像中的形象差別太大了。
身為永恆帝國唯一的先知,全世界最厲害的占卜師,難道不應該是優雅端莊神秘莫測的嗎?
怎麼會像個肥宅一樣在床上吃東西?
寧蜻在看到活生生的紀蟬之後,臉上終於忍不住浮現出了驚喜。
可她嘴裡卻下意識喊出來:「先知,我不是跟您說過不准在床上吃東西的嗎?」
紀蟬被嚇了一跳,雙手一抖,才剛吃一半的豬蹄,啪嗒一聲掉在了床上面。
她顧不上撿起來,連忙抬頭看向門口,柔美的臉龐上浮現出驚愕之色:「寧蜻,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還想說呢,為什麼您還活著?」
寧蜻大步走進屋內,雙手抓住紀蟬的肩膀,用力晃動起來:「您不是已經被刺殺了嗎?為什麼還能好端端的在這裡吃豬蹄啊?!」
「呃,這個……你聽我解釋……這個……」
紀蟬極為心虛地挪開視線,悄悄向站在門口的冷鸝投來求助的眼神。
冷鸝輕哼一聲,根本就不搭理她。
沈誠和燕秋荔都深感驚訝,因為紀蟬的性格完全出乎兩人的預料,居然會因為自己的女僕的指責而手足無措。
這麼軟的性格,是怎麼做到統治整個星象宮的?
怪不得辛璇和羅躍敢在私下搞那麼多小動作,看來她這個先知的威懾力沒有想像中那麼大。
感覺自己受到欺騙而憤怒的寧蜻,突然嘴角一癟,一把抱住了紀蟬,肩膀開始慢慢抽動起來。
「你……別哭呀……」
紀蟬原本有些尷尬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用溫柔的眼神注視著趴在她身上哭泣的寧蜻。
不過她雙手沾滿油脂,不敢碰到寧蜻的衣服頭髮,所以只能像在行法國軍禮一樣高高舉起,看起來十分滑稽。
寧蜻並沒有哭泣太久,很快就收拾好情緒,順便替紀蟬收拾一下掉落的豬蹄和沾滿油脂的雙手。
紀蟬就像個小孩一樣,乖乖坐在床上,任由寧蜻幫助自己清理嘴上的油脂。
她靈動的雙眼先在沈誠和燕秋荔身上掃過,最後充滿幽怨的看向冷鸝——仿佛是在說,你這個叛徒,為什麼要出賣我?
冷鸝看出紀蟬想要甩鍋的心思,於是聳了聳肩:「不關我的事,是他們自己猜出來你這個大豬蹄子沒有死的。」
「不能吧?」
紀蟬對自己的偽裝極為自信,她相信應該沒人能看出自己在假死才對。
冷鸝沒有興趣跟她廢話:「你們自己聊吧,不要賴在我身上。」
紀蟬只好看向沈誠,尬笑一聲:「額,要不你們先等我一下,那我先洗個澡,換一身衣服再說?」
沈誠微笑著點了點頭。
都已經見到本人了,也就不用怕她再耍什麼花招。
大約半個小時後,沈誠和燕秋荔在會客廳中見到了煥然一新的紀蟬。
紀蟬換上一身華麗的衣服,看起來既莊嚴又威武,充滿上位者的氣勢。
然而沈誠和燕秋荔剛才都已經見過了紀蟬的真面目,所以根本就不會被她唬住,甚至覺得她故作威嚴的模樣,有些滑稽。
「你們想笑就笑吧,我就是這種性格。」
在沈誠和燕秋荔狹促的眼神中,紀蟬很快就裝不下去了,挺直的肩膀和腰背也松拉著,頗有些自暴自棄的味道。
「先知!」
寧蜻在一旁提醒:「請注意一下儀態。」
紀蟬揮了揮手,無所謂道:「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麼見外的。」
寧蜻皺眉道:「不是見不見外,這是禮貌問題,您好歹也是一宮之主……」
「哎呀,我好不容易才卸下擔子,你就別來煩我了。」
紀蟬不滿反駁著,忽然她似乎想起什麼,連忙抬手指著坐在對面的沈誠:「等一下,你現在應該是他的女僕才對,憑什麼來管我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