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誰更有嫌疑
見到辛璇和羅躍已經老實下來，冷鸝這才看向沈誠：「麻煩這位貴客了，請幫我們找出殺害先知的兇手吧。」
沈誠點了點頭，但也沒有打包票：「我儘量吧。」
他來到辛璇和羅躍，還有跪著的女僕三人面前，再次重申自己剛才的話。
「請放心，我只會用催眠來讓你們回答一個問題，那就是你們所說的話是真還是假，除此之外，我不會用催眠來強迫你們回答其餘的問題，只要伱們說的是真話，就不必擔心會暴露自己的隱私。」
三人既不贊同也不反對，只是依舊保持沉默，看得出來都不是很情願。
沈誠也沒空再照顧他們的小情緒了，直接對著跪在地上的女僕說道：「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
女僕下意識抬頭，跟沈誠散發出猩紅光芒的雙眼對視在一起，一瞬間就被催眠了。
「你剛才所說的所有話，是否為真？」
「是的。」
女僕的回答讓辛璇臉色陰沉，這意味著她始終被釘在嫌疑人的位置上。
羅躍則是暗鬆一口氣。
沈誠解除了對女僕的催眠。
就在眾人以為沈誠對女僕的審問到此結束時，沈誠卻忽然問道：「你有沒有將辛璇和先知在爭吵這件事，偷偷告訴給其他人？」
眾人都吃了一驚，下意識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僕，大家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而原本鬆一口氣的女僕，沈誠的問題直接讓她臉色一白。
見到女僕遲遲不吭聲，寧蜻忍不住問道：「你說話呀？為什麼不回答問題？」
女僕依舊沒吭聲，眼神變得慌亂起來。
一直保持沉默的羅躍忽然問道：「這位先生，我有些好奇，這個問題與先知遇刺有什麼關係呢？」
眾人都看向沈誠，期待他的回答。
沈誠解釋道：「因為我們現在都認為，如果是辛璇刺殺了先知，那麼她與先知之間的爭吵將會是導火索，對此我們可以得出兩種假設：第一種辛璇是兇手，所以她現在是最大的嫌疑人，只是我們還沒找到證據，第二種假設辛璇不是兇手，並且按照辛璇的說法讓顧茹來送點心是專門陷害她的，那麼陷害他的兇手就必須有一個前提。」
沈誠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僕：「兇手在很短的時間內知道辛璇和先知的爭吵，才能夠以賠罪的名義讓顧茹送來點心，而辛璇和先知的爭吵這件事，又是誰泄露的呢？」
「沒錯。」
辛璇有些激動的應和著，隨後又用陰冷如毒蛇一樣的眼神盯著地上的女僕。
「說，你把我和先知的事，泄露給誰了？」
女僕已經從剛才那種巨大的慌張中回過神來，低聲回答著：「我告訴給其他三位女僕了。」
其他三位女僕已經失蹤，是不是她們泄露給兇手的，根本無從查證。
辛璇還想要逼問，冷鸝卻橫了她一眼：「你少插嘴，給我安靜聽著。」
辛璇有些不滿，但她可不敢跟冷鸝頂嘴，還是老老實實的閉上嘴巴。
沈誠繼續對女僕問出下一個問題：「你是否提前知道，顧茹會送來點心？」
這話又是讓眾人一驚，如果女僕提前知道，那她和顧茹絕對是一夥的。
剛剛冷靜下來的女僕，腦袋仿佛遭到鐵錘的重創，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腦海中只迴蕩著一個念頭——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只是做一個猜測而已，兇手是如何確定，自己送的點心一定能夠讓先知食用呢？」
沈誠對眾人解釋起來：「要麼親手送到先知的手裡，要麼就是收買她身邊的人。」
「不，我沒有提前知道。」
女僕慌張的解釋道：「我也沒有被收買。」
沈誠再次對女僕使出催眠：「你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是否為真？」
被催眠的女僕一臉呆滯：「不是。」
見到女僕承認撒謊，沈誠沒有再詢問別的問題了。
辛璇已經興奮到臉色通紅，女僕被證明撒謊，就意味著她的嫌疑也被洗脫了。
一旁的羅躍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
寧蜻則是用痛惜和憤怒的眼神看著地上的女僕，這是她最信任的下屬，結果卻被外人收買了。
「對她用催眠吧。」
冷鸝對沈誠說道：「讓她把幕後的兇手坦白出來。」
「不用了。」
臉色十分難看的羅躍忽然開口，他苦笑一聲：「收買女僕的人是我，偽裝成顧茹給先知送點心的也是我，藉此栽贓陷害辛璇的還是我。」
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再不坦白的話，只會被活生生揪出來。
整個寢室內外一瞬間陷入到了安靜中，緊接著，守在外面的占卜師們發出一陣譁然。
沒想到兇手這麼快就不打自招了，竟然不是最有嫌疑的辛璇，反而是羅躍，這個平時在星象宮中人緣極好的年輕一輩的翹楚。
寧蜻雙眼噴出怒火，死死盯著羅躍：「你為什麼要刺殺先知？」
「不！我沒有刺殺先知。」
羅躍忽然高聲反駁：「我願意接受催眠，我給先知送的點心沒有毒，只是一種能夠讓先知沉眠的藥而已，我的目的是進入先知的寢室中，查閱書信，看看她是否已經決定好誰才是下一任的宮主，先知的遇刺，和那三個失蹤的女僕，都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那你為何要假扮成顧茹？」
「因為我得到了一個消息，在先知遇刺之前，辛璇就已經將顧茹殺害了。」
羅躍扭頭看向辛璇：「所以我才故意假扮成顧茹，而辛璇根本就無法讓顧茹出來替她作證。」
寢室外的占卜師們又是一陣譁然，沒想到事情竟然又峰迴路轉，羅躍不是兇手，而辛璇為何又要殺害顧茹？
此刻，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辛璇身上，等待她的解釋。
在羅躍的指責下，辛璇不僅沒有慌亂，反而冷笑一聲：「誰告訴你顧茹被我殺害了？」
羅躍也已經破罐子破摔：「當然是你身邊的人告訴我的。」
「我當然知道你收買了我身邊的人，把我的一舉一動都透露給你。」
辛璇臉上的冷笑變成了嘲諷：「但你不會以為，只有你會使用這種手段吧？」
辛璇的嘲諷，讓羅躍心中一沉，有種很不妙的預感。
辛璇已經拍了拍手，高聲說道：「讓她進來。」
一個人影擠開人群從外面進來，一進來就跪倒在地上，這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身材也不錯。
她一進來，羅躍就臉色大變：「你怎麼沒死？」
從羅躍的反應中就能看得出來，這個年輕女人就是顧茹。
沈誠和燕秋荔看得津津有味，本來他才是偵探，結果現在反而變成了辛璇與羅躍之間的對峙。
他也沒有被搶了風頭的不滿，反而想要看看這兩人還能整出什麼大活來。
其他人也終於想起來，剛才辛璇和羅躍爭吵的時候，還說過一句「為什麼不能是你收買我的人呢？」本以為只是氣話而已，沒想到是她在提前劇透。
「各位！」
辛璇看著一臉慌張的羅躍，心中已經得意到極點：「羅躍勾搭了我身邊的顧茹，不過被我提前察覺到了，而顧茹也將一切都跟我坦白，所以我才讓她繼續跟羅躍虛與委蛇，我也根本就沒有殺害顧茹，只是讓她偷偷躲起來，然後對外散布消息說我殺了他，本來是想利用她的假死來揭穿羅躍的虛偽，沒想到羅躍反而利用了顧茹的死，偷偷刺殺先知。」
「我沒有刺殺先知。」
羅躍大聲反駁著：「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針對你而已，跟先知沒有關係。」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辛璇再次冷笑一聲，掏出了早已準備好的殺手鐧：「先知聖體上那把黑色匕首，你是不是覺得很眼熟？是不是顧茹悄悄送給你的？」
羅躍渾身一抖，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辛璇：「難道是你……」
「沒錯，那把黑色匕首是我故意讓顧茹送給你的。」
辛璇哈哈大笑起來：「現在就請你告訴大家吧，為什麼顧茹送給你的匕首，會變成殺害先知的兇器？」
她原本只是想用黑色匕首來陷害一下羅躍而已，畢竟一個永恆族卻收藏了能夠傷害永恆族的武器，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罪名了。
結果，這把武器最後竟然變成了殺害先知的兇器，直接將羅躍打落深淵。
辛璇從昨晚到現在一直藏著這個秘密，就是為了給羅躍致命一擊。
聚集在外面的人們，發出了遠比之前更大的喧譁聲。
本來都以為辛璇是最有嫌疑的人，現在直接倒反天罡，羅躍才是最有嫌疑的人，而且嫌疑比辛璇大多了。
羅躍已經徹底慌張起來：「不是我，我昨晚來到這裡的時候，剛一進門就看到先知已經被刺殺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把匕首會在先知的聖體上面，是兇手偷走了它。」
然而他的解釋過於蒼白，已經沒有人願意相信他的話。
沈誠找出他收買女僕栽贓陷害辛璇的證據，加上辛璇這致命的一擊，他的形象已經與兇手畫等於號了。
冷鸝對這場鬧劇已經看膩，不想再聽羅躍那蒼白無力的解釋，吩咐守在門外的士兵：「把他帶下去。」
羅躍連連後退到牆上，面對撲上來的士兵們，根本就不敢反抗，否則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寧蜻，肯定不介意當場把他打死。
辛璇則是在一旁志得意滿，臉上帶著大仇得報的表情。
「等一下。」
沈誠忽然喊住了進來的士兵們，對辛璇問道：「有個問題我想問你。」
辛璇的心頓時微微一沉：「什麼問題？」
而原本一臉絕望的羅躍，此刻仿佛又看到了希望，死死盯著沈誠的嘴巴，希望他能說出洗清自己嫌疑的話來。
沈誠對辛璇問道：「你既然掌握了那麼多對羅躍不利的關鍵證據，為什麼不早一點說？何必拖到現在？」
辛璇的視線環顧一圈，哼了一聲：「我故意拖著，就是想看看誰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對我落井下石。」
門外很多占卜師都下意識躲開視線，不敢跟辛璇對視。
在辛璇最有嫌疑的時候，很多平日裡跟她走得比較近的占卜師，都紛紛劃清界限。
沈誠緊跟著問：「既然你確定羅躍就是兇手，為什麼又要說出自毀前程的話呢？」
其他人也都反應過來，對呀，在羅躍逼問辛璇昨晚和先知爭吵什麼內容的時候，她完全可以將這些證據都擺出來，讓羅躍變得比她更有嫌疑。
見到沈誠居然還揪著這一點不放，辛璇的臉色陰沉了一下。
她很想罵沈誠是不是多管閒事，不過在冷鸝和寧蜻面前可不敢這麼說。
在眾目睽睽之下，辛璇終於咬牙說道：「那是因為先知不准我撒謊，讓我必須實話實說。」
眾人都是一怔，這算什麼理由？
先知讓你不准撒謊你就不撒謊？你是什麼三好小學生？
「是先知對你使用了詛咒吧。」
冷鸝忽然開口說道：「只要說謊，就會遭到嚴重反噬的詛咒。」
在神秘學中，詛咒與占卜同樣占有很重的一席之地，作為全世界在占卜這一行中最強的先知，掌握著詛咒的能力也並不意外。
辛璇陰沉著臉色點了點頭：「對，先知詛咒了我。」
先知要求她不准撒謊和修改昨晚兩人交流的內容，必須在眾人面前說起。
辛璇一直在拖延時間，直到在羅躍的追問下，才「被迫」坦白。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難怪辛璇會主動說出那自毀前程的話，原來是被迫的。
不過她究竟犯了什麼大錯？居然會被先知這樣懲罰。
而寧蜻卻感到很奇怪，她跟先知朝夕相處那麼多年，怎麼不知道現在還有詛咒的能力？
「不准撒謊和修改談話內容。」
沈誠沉吟著，忽然對辛璇問道：「那你有沒有可能，對我們只坦白了一半呢？」
真話只說一半，是一種非常具有誤導性的技巧。
比如剛才女僕說顧茹送點心給先知，但她沒有說自己提前就知道顧茹是羅躍假扮的。
而辛璇的真話中也隱瞞了一個最為關鍵的信息——先知為何要對她使用詛咒？
辛璇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下去，死死瞪著沈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