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堡的位置本來難以尋覓,但郝遠山可是從那裡出來的,對那邊的方位還是熟悉得很。【Google搜索】他給的位置很精確,王麗等人順著他的地址,不停的趕路,終於抵達了地堡周圍。
巧的是,政府的地堡就建立在西北地區的黃土高原附近。離顧卓等人所要前往的西北大漠是同一個方向,只是中間隔了兩座大省。
但此時的王麗等人,並沒有其他的計劃,他們唯一的打算和目的,就是搶占政府的地堡,將其據為己有。
到了那座地圖上按圖索驥都無法找到的小村莊,王麗才命令大巴車停了下來。
此時已經下午五點了,眼看著快要到傍晚,兩輪太陽卻沒有一點要落下去的樣子,依舊高懸在天空當中,明晃晃的惹人眼。
王麗的大巴車被太陽照的發燙,正「嗡嗡」的響著,像是夏日午後中暑的耳鳴。當時改裝大巴車的時候,為了省油,減輕重量和節省空間,大巴車上的空調早就被拆了下來。
此時眾人坐在大巴車裡面,可以說是擠在一塊兒,又悶又燥。各個汗流浹背,能脫的衣服全脫了。
車上沒帶多少水,王麗自己喝了一口,發覺這水都是滾燙的,便把其他的全分下去給兄弟們了。
她穿了一件無袖背心,身上燙的厲害,像是被燒過的紅鐵。她擦了擦頭上的汗,用對講機問到一旁另一個勢力領袖:
「海子,咱們什麼時候攻進去?他奶奶的,這天太熱了,快熱死了,我們兄弟都要脫水了!」
她說的海子,此時正坐在一輛造型奇特的改裝車裡。
那輛改裝車和別的車子都不大一樣,如果說顧卓的車子就是科幻與技術的高度結合,王麗的大巴車是合理的適度改裝,那麼海子的這輛車,簡直就是不倫不類的四不像產物。
車子的原型應該是一輛重卡,只是這輛重卡側面多了一節副車廂。說是副車廂,它更是一個大油罐,被硬生生的焊接在卡車上面。
就像是一個側面下巴長了巨大瘤子的人,看著說不出來的奇怪和詭異。
重卡的車頂上架了兩個機槍台,兩個赤裸的,被曬得黝黑的精壯漢子就守著兩個機槍台。他們此刻被陽光曬得面目通紅,呲目欲裂的。
這些就算了,最主要的是,在重卡的前面和四周,都裝上了突出的尖銳鐵刺,這使得它就像是一個巨型的刺蝟一樣。
整輛重卡行駛的時候,還會往上空不斷的冒著白煙。
這仿佛是從《瘋狂的麥克斯4:狂暴之路》裡面,活脫脫拽出來的廢土戰車。沒有人會願意撞上這樣的大傢伙。
海子聽著王麗的話,透過車窗看了眼天,那天晃的他眼睛疼。他又看了眼周圍的車輛,大大小小加起來有十四輛,每一輛都全副武裝的,改的不成樣子。
海子擦了把汗,說到:
「這狗老天,我估計是黑不下來了,就現在攻吧!」
「行,攻!」
王麗和海子剛商議好,從他們的車子後面,就有一輛裝甲車猛的沖了出來。
「老子開路來了!」
裝甲車裡的人大聲喊到。
他在前面瘋狂的行駛著,王麗等人在後面保持著一個距離跟著他。
「老五,交給你了!」
海子對裝甲車裡的人說了一句。
「老子知道,就讓老子去開吧!」
老五扯著嗓子大聲回復了他一句。
隨後,他將車載音響的聲音調到最大,死亡搖滾的歌聲從裡面傳出來,震耳欲聾。
「狗娘養的混蛋們,老子來裁決你們了!」
老五隨著死亡搖滾的聲音嘶吼著,他覺得熱極了,連靈魂都是滾燙的。他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了下來,一絲不掛的,就坐在駕駛室,完全回歸了自然。
他最先找到了地堡的入口,那裡用土黃色的隱蔽布全部蓋了起來,從上空中看,地堡完全和枯黃的土地融為了一體。
除此以外,隱蔽布是可以屏蔽電磁信號的,防止被別有用心的人輕鬆定位到。
要不是有內鬼,恐怕按照這地堡的隱蔽性,藏個幾十年都不是問題。
地堡的入口用很厚的鋼鐵門給封了起來,除了收到指令打開,否則很難從外面破壞。
除此以外,政府的地堡還採用了子母堡的結構設計。
在真正的大地堡周圍,還散落著一些可以用來防禦的小地堡。這些小地堡里彈藥充足,火力充沛,一旦發現敵人入侵,保證可以快速形成一個密集的火力網,比槍林彈雨還要刺激。
這些小地堡有人工防禦工程,也有遠程操控的防禦工程,遠程操控的要更多一些,畢竟全是人工的話,人手也不足夠。
只是現在,人工防禦工程的地堡等於廢掉了,因為兩輪太陽的出現,已經讓政府焦頭爛額。他們在極力的尋找地下水資源,來用作地堡的日後供給。
沒有人想過,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有人來主動發起襲擊。
「給老子炸了他們!!」
老五伴隨著死亡搖滾的音樂,大聲吼到。
他的脖子因為一直扯著嗓子,喊的青筋爆露,臉漲得通紅,死命踩著油門。
隨著他的怒吼,從裝甲車的兩側還有車頂,紛紛鑽出幾個和他一樣的,一絲不掛的男人。
他們「嗚嗚」的亂叫著,每個人都拎著一個大麻袋。
大麻袋裡面,竟然裝滿了最新型的,威力最強的高爆手雷!
他們從麻袋裡面拿出手雷,拉開拉環,往小地堡扔過去。
小地堡的位置很密集,並且分散的地方各不相同,主要是為了確保各個方位子彈都能打到敵人,沒有盲區。
高爆手雷扔到小地堡上,立刻連著黃土高原的土地和小地堡一起,全部炸碎開來,鋼鐵混合著碎土,砸的滿地都是。
「哦豁!都給我炸!」
老五激動的喊著,眼睛裡面充滿了血絲。
「這些傢伙又嗑什麼東西了吧?」
王麗在後面保持著距離跟著他,看到老五那群人癲狂的樣子,不禁搖搖頭。
這年頭,瘋子和混蛋活的都比正常人要久。
「嗑了東西才好,這樣才不怕死,才好讓他們衝上去。」
海子在對講機里回答她,他倒是很欣賞老五的作風。至少這樣子,他死了還能有所貢獻。
老五不管他們說什麼,因為他早就把對講機給砸了,他的腦子裡除了死亡搖滾的音樂聲,還有眼前那一陣陣走馬光花似的魔幻畫面,其餘什麼都沒有。
「都給我炸!把這裡徹底炸爛!」
他大喊著命令到。
地堡周圍嘈雜聲一片,硝煙四起,混合著陽光,火藥,鋼鐵碎屑,最限制級的電影也拍不出這樣的大場面。
此時,地堡里的人已經接收到了被攻擊的信號,現在派人手出去也來不及了,他們趕緊調動了遠程操控的小地堡,開始進行反擊。
老五的裝甲車被鎖定了,即便他們已經炸毀了很多小地堡,但仍有一大部分藏的很隱蔽,或是掩蓋在大地堡的裝甲當中,它們此時全部露出頭來,集火射向老五的車。
老五車上的一個投彈手被當成活靶子,被集火,射成了馬蜂窩。
「你奶奶的,喜歡射是吧!我要讓你們再也射不出來!」
老五喊著,在密集的彈雨之中穿梭著,裝甲車的前面殼子和厚實的防彈玻璃都被子彈打爛了。
這防彈玻璃看起來搖搖欲墜,很快就要整個碎開,到時候他老五也躲不了了。
「踏馬的,你們逼我的!」
老五從手套箱裡面抓起一包手帕,把手帕抖開,裡面的粉末全部倒進了鼻子和嘴巴裡面。看他的樣子,吸食的很貪婪。
吸進去以後,他的雙眼徹底的通紅,完全喪失了什麼恐懼、害怕的情感,就連基本的,身為人的理智都消失不見了。
他把手帕抖抖乾淨,隨後打開窗,把手帕往窗外一扔。
他站起身來,一腳踩著油門,一手打方向盤,另一隻手,則掀開了頂上的車窗。
全然不顧子彈的攻擊,打開車窗,老五直起腰杆,雙手也徹底的鬆開了方向盤。
他抓住一個投彈手,一把將他拽下去,扔到地面上,另一隻手奪過他的麻袋,握在了自己手裡。
投彈手被拽著扔到地上,滾了幾圈,被子彈輪番瞄準著打死。一個人活活的被打成了死豬一樣的屍體。
「哈哈,想要搞我是吧,想要搞我,我就先搞死你們!」
老五踩著油門,一手從麻袋裡面拿了一顆高爆手雷出來,也沒砸向那些正在攻擊的小地堡,他直直的向地堡入口,那扇緊閉的鋼鐵大門撞過去。
他用嘴,將高爆手雷的拉環扯開,砸到了鋼鐵大門上,只聽「轟」的一聲,高爆手雷響亮的爆炸了。可是雷聲大,雨點小,鋼鐵大門一點損傷都沒有。
老五見狀,癲狂起來,指著那扇鋼鐵大門喊到:
「都給我砸大門,砸大門!」
那些投彈手看見他這癲狂的樣子,看見他剛剛親手殺了另一個同伴的舉動,不僅沒有逃跑,反而也興奮起來。
仿佛老五打開了他們心中,某扇特殊的門。他們的神經被觸動了,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殺戮欲望。
他們跟著老五一起,往大門猛砸高爆手雷,可是那鋼鐵大門哪有如此輕易的就可撼動,一顆兩顆三顆四顆砸在鋼鐵大門上,都只是聲音響亮,但根本沒造成任何的傷害。
不僅如此,子彈還射中了老五,把老五的大半個身子都射成了篩子。
老五全身一抖,劇烈的疼痛和莫名的刺激感混合在一起,反而讓他稍微恢復了一些清醒。
他吐出一口血來,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知道要死,就更沒什麼好怕的了。
他乾脆雙手抓住麻袋,隨後用力,將一麻袋的高爆手雷都重重的向鋼鐵大門扔了過去。
「點燃它們!」
他吼到,唾沫星子混合著鮮血一起從嘴裡噴出來。
學著他的樣子,那幾個投彈手在自己身邊留了幾個高爆手雷,把它們插在自己腰間,隨後也把一麻袋的手雷,都砸向了鋼鐵大門。
扔過去以後,他們才取下腰帶上掛的,剛剛留下的手雷,一把拉下拉環,瞄準著麻袋的反向投過去。
他們要創造一個,絕無僅有的爆炸,要把這扇通往特權和不公的大門,用最暴力,最血腥的方式打開。
老五拖著殘缺的身子鑽回了裝甲車裡面,雙手重新握住了方向盤。他咧開嘴笑了起來。
死亡搖滾的聲音震的他腦袋都在疼,可是在他耳朵當中,這些嘶吼的歌聲又是如此的動聽,帶著他的靈魂脫離了腐爛的肉體,他馬上就要在爆炸中見證他自己了。
「狗東西們,傻逼政客,哈哈,都看好了吧,都來見證我!!」
他吼著,在密集的子彈中,一陣又一陣的爆炸中,帶著他裝甲車上幾個已經成為屍體的投彈手,向鋼鐵大門全速撞了過去!
裝甲車撞過去的一瞬間,所有的高爆手雷都爆炸了,一片黑色的塵土飛揚,黃土高原乾枯貧瘠的地面上,撒上了無數的硝粉和鮮血,還有那些搖滾歌手們絕望而又穿透人心的吶喊。
也是在那一瞬間,已經死亡的老五,他的車載音響放出了最後一段歌詞:
「,
充斥欲望飽含邪念,
,
燃燒著她的面紗,
,
為了他深愛他的新娘。」
而後,音響也被高速的擠壓和衝撞碾碎,爆炸了,仿佛這首歌也成為了這片土地最後的絕響。
「走吧,是我們上場的時候了,老五已經做到了他該做的。」
海子看到了那片耀眼的無與倫比的火光,在對講機中說完,便也踩下油門,向大門處衝過去。
「牛逼。」
王麗什麼也沒說,只說了這一句,便讓大巴車的司機跟在海子後面,一起向大門撞過去。
本來有十四輛改裝車,但現在摧毀了老五的那一輛,還剩下十三輛車子。十三這個數字,在聖經中的意思是大不吉利,惡魔和晦氣的象徵。
這隱隱約約仿佛是個預兆。
海子的車子首當其衝,在剩下的還沒炸毀的小地堡的攻擊當中,毫無顧忌的穿梭著,絲毫不擔心那些子彈會穿透車窗攻擊到自己。
他已經看到了老五撞出來的那個缺口,整個鋼鐵大門此刻已經變成了廢墟。
而老五那輛裝甲車,車頭整個都被撞的稀爛,車子皺巴巴的,殘骸看起來甚至像是紙糊的一樣。
老五和那幾個投彈手的屍體,都化成了一塊一塊的碎屍,渾身焦黑,早就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海子率先沖了進去。
緊跟在後的是王麗的大巴車。
陸陸續續,十三輛車子都完好的駛進了鋼鐵大門當中。
政府用來防禦射擊的小地堡,完全就是個笑話和擺設。
躲在地堡後面的那些人,看見這些暴徒闖了進來,無不驚慌失措起來。
原因很簡單,地堡的位置確實易守難攻不假,但是地堡內部的空間並不如想像中那樣寬敞。裡面動用不了很多高端的戰略武器。如果輕易動用的話,打擊的不僅是敵人,還有地堡本身。
在地堡裡面,連坦克和防暴車都要小心翼翼的駕駛,生怕毀壞什麼重要的設施。
正因如此,反而是這些無所顧忌的暴徒,他們才最為可怕。
因為他們什麼都不在乎,他們不需要考慮地堡以後的長期發展,不需要考慮裡面居民的想法,他們需要做的,只是破壞和攻擊。
王志安通過外面的監控,看到那些暴徒的身影,他一眼就看出來,那些是郝遠山的人。
「郝遠山!你居然敢背叛我!」
王志安怎麼也想不到,如此好掌控的一枚棋子,現在居然會背叛自己。眼看那些人已經衝破了地堡的通道,馬上就要抵達第一道防線了,他最後一次撥通了郝遠山的電話。
電話那邊響了一會兒,隨後傳來了郝遠山慵懶的聲音:
「喂,王主席。」
「郝遠山,你怎麼能背叛我們之間的協議!我承諾你的東西你都不想要了嗎!?
「明明我們再撐一段時間就好了,那些傢伙沒有足夠的水資源儲備,我可以給你提供水資源,我們只要再等一段時間就好了!坐山觀虎鬥,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你著什麼急現在就來違背我們的約定!」
王志安一連串的說著,越說越快,他的語氣聽起來很憤怒。
旁邊,管理所有軍事單位的首席軍官,正在冷冷的看著他。
他們本來是最好的朋友,也是利益共同體,可是現在,這些東西,連帶著他們的生命,都岌岌可危了。
「王主席,你看到天上那兩輪太陽了嗎?」
郝遠山只是淡淡的問到。
「你現在說這個幹嘛!?」
「要變天了。」
郝遠山輕蔑的笑了一聲,回答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著那頭傳來的「嘟嘟嘟」的忙音,王志安不知不覺的顫抖了一下。
要變天了。
郝遠山說的不止是實際的天,他指的意思,王志安自然比誰都清楚。
「主席,出兵吧,監控顯示,那些傢伙已經到達第一道防線了。」
一旁的軍官敲了敲桌子,對王志安警醒到。他的聲音聽起來,和他的表情一樣冰冷。
王志安回過神來,咬牙切齒的同他回答:
「出兵,無論如何,都要把那些人給攔下來。」
「造成的傷亡呢,怎麼辦?」
「不用管那些平頭百姓了,就算他們都死光了,跟我們也沒有什麼關係。正好節省資源了。」
王志安回答。
在這一刻,他終於爆發出了心底所有的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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