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最近一直很不舒服,每天一到飯點就胃疼,吃完更疼,也因此最近有點兒厭學,總是不想去學校,不想學習。
很長一段時間內,她一直堅持著,直到月考中最後一科考試的時候,考到一半她突然就開始嘔吐不止,腦袋昏昏的,肚子疼得眼淚都掉了出來,直接倒在了考場外,把劉老師嚇壞了,趕緊叫了救護車。
秦韶見田文跑出去的時候就很著急了,這下看著劉老師背著田文,更是直接衝出考場,被監考老師攔住了。最後一場考試是理綜綜合,班主任和崔老師監考,現在攔住秦韶的,正是崔浪。
他兩手攔著秦韶,沖他吼道:「秦韶,還沒考完呢,你幹什麼,給我回去。」
秦韶著急喊道:「田文暈倒了,我……」
崔浪直接打斷秦韶說:「田文暈倒關你什麼事兒,沒看見老師已經給她送到醫院了嗎,快回去考試,等會兒劉老師會通知家長的,你趕緊給我坐回去考試。」
秦韶更急了:「你懂個屁,她沒家長,我必須去。」
說完秦韶把崔浪推到一旁,直接奔往校門口,田文剛被送上救護車,劉老師轉過身看著秦韶跑的大汗淋漓,問他:「秦韶,你幹什麼呢?」
秦韶喘了喘氣說:「毅哥,讓我和田文去醫院。」
劉老師想了想田文家裡的情況,知道秦韶和田文的關係亦兄亦友,又看他如此著急,田文的情況也確實需要旁邊有人,揮揮手讓秦韶跟著去了。
到了醫院,醫生很快查出了結果,田文本身有點慢性胃炎加胃穿孔,今天這麼嚴重是因為急性闌尾炎,必須儘快手術,秦韶簽下手術協議,看著田文進了手術室。
陳清信也是坐不住一點兒,直接交卷衝出了教室,他給秦韶發消息問了情況後,直接打車去了江城人民醫院。
秦韶焦急的等在手術室外,看著田文被推出來的時候,心都碎了。醫生告訴秦韶,這個手術打的全麻,術後兩小時內不能讓患者睡覺。
田文眼睛根本睜不開,此刻除了想睡覺還是想睡覺,誰能抵得過麻藥的作用呀,根本克制不了一點。秦韶一邊是心疼,一邊又必須得叫醒田文,他本人都快糾結死了。
眼看著田文眼睛又閉上了,秦韶開口喊道:「田文,田文,先別睡,堅持一下好嗎,醫生說了,兩小時以後才能睡。」
每次秦韶叫田文的時候,田文都像是被驚醒的,痛苦的是田文,但秦韶的痛苦也不比她少。
田文抿了抿異常乾燥的嘴唇,努力睜了睜眼說:「秦韶,我特麼從來沒這麼困過,困也就算了,這都躺床上了還不能睡,真特麼無語。」
田文語氣很遲緩,良久才說完這段話,秦韶看看時間,才過去十分鐘,他從來沒覺得時間這麼漫長過,他也只能對田文說:「我知道,我知道,你再堅持一下,我陪你說話好嗎?」
田文再次抿了抿乾燥的嘴唇說:「秦韶,我想喝水,可以嗎?」
秦韶心裡一揪一揪的,特別難受,他無奈地說:「額,那個,術後六小時之內不能喝水進食。」
田文一直在努力的睜開眼爭取不睡,可那麻藥的力量真的太可怕了,再有意志的人也犟不過呀,眼皮不自覺就閉上,一閉上就能進入夢鄉的程度,這時間太難度過了。
過會兒醫生來查房,秦韶問了醫生一連串的問題:「醫生,必須兩個小時嘛,她想喝水,可不可以喝一點點,她明天早上還不能吃飯嗎……」
醫生看著秦韶著急的模樣耐心地說:「她現在睡覺很容易醒不過來變傻的,所以最好堅持兩個小時,至於喝水進食的話,六個小時是最低時限,知道你著急,但是為了病人,得讓她堅持堅持。你可以蘸溫水給她潤潤唇,但不能喝進去。」
秦韶低下頭,轉過身看著田文肚子上那幾根管子,難受的眼淚直在眼眶內打轉,醫生走的時候看田文又要睡著了,再次叮囑秦韶別讓她睡了,秦韶又叫了叫田文,說要給田文講故事來著。
因為有麻藥的作用,本身是感受不到疼的,但這一笑起來扯肚子,還真疼。
田文忍著疼痛笑笑說:「秦韶,你特麼就是個傻逼,講故事我不得更想睡覺,隨便聊聊吧,或者,問我腦筋急轉彎。」
秦韶:「你現在腦子能用嘛。」
田文急了:「你罵我。」
秦韶忙解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現在這狀態,不能過度用腦!」
田文嘆嘆氣說:「好吧,那就儘量說吧,我都沒力氣說話現在,秦韶,過去多久了呀!」
秦韶又看看時間說:「四十分鐘,很渴吧,嘴唇都裂開了,你等我接點兒溫水給你潤潤啊!」
秦韶起身去接水,陳清信跑到了門口,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他看到秦韶便趕緊跑進去,映入眼帘的是田文肚子上那幾根管子,看著就疼,他忙走到床前問田文:「怎麼樣,是不是很疼。」
田文儘量微笑著說:「打著麻藥呢,不疼,就是眼皮兒一直在打架。」
陳清信式驚訝:「啊?」
秦韶咧嘴一笑,心想都這個時候了,田文還死不正經,他看著陳清信說:「她的意思是,很困很想睡覺,但是醫生說了,必須兩個小時之後才能睡。」
秦韶拿了幾張紙蘸水,給田文潤了潤唇,她的唇部有點乾裂,蘸水之後居然有點兒疼,田文輕輕「嘶」了一聲,秦韶和陳清信異口同聲地問道:「疼嗎?」田文看看他倆笑了笑回道:「剛沾水的時候有點兒,但潤了之後確實舒服點兒,還有一種水就在嘴巴前卻喝不到的感覺哈哈哈。」
田文還真是,陳清信還站著,滿頭大汗都還沒幹,直接掉了一顆在田文手臂上,田文轉過頭看著陳清信問:「你跑過來的?」
陳清信:「沒,打車來的,醫院那一截太堵了,就直接下了車跑過來的。」
田文笑笑說:「別站著了,找個凳子坐下吧,有你倆好朋友,真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
許是考完了,唐靈給秦韶打了個電話,秦韶交代陳清信別讓田文睡著後,便出去接電話了。
陳清信看田文眼睛又閉上了,忙叫了叫她:「田文,別睡,再堅持一個小時。」
田文眨了眨眼,委屈巴巴地說道:「好吧。」
陳清信現在也經歷著和秦韶剛才一樣的痛苦,田文沒有力氣說話,自己一個人說就如同說故事講催眠曲一般,加重她的困意,不說吧,田文眼睛立馬就閉上了。
田文眨了眨眼問:「陳清信,你試卷做完沒。」
陳清信:「我,沒。」
田文抿抿嘴說:「秦韶都來了,幹嘛不做完再來,也不遲啊!」
陳清信一臉認真的說:「我也急啊,做不了一點。」
田文真覺得這玩意肯定比安眠藥更牛,眼睛一睜一閉,直接進入夢鄉,不需要一點兒時間去過渡,真的太難熬了。陳清信就回答問題的間隙,她眼睛一閉,陳清信叫她的時候,她就感覺自己像是已經睡了一覺,旁邊的人看著她那想睡不能睡的樣子,也是難受得很,叫她的時候心都跟著緊了幾下。
秦韶給唐靈交代完大致情況,也傳達了田文讓她別來的意思,就掛了電話進去了。
還有二十分鐘的時候,田文讓他倆晚上回去,說晚上睡覺也不需要照顧,秦韶堅持要留下,沒等田文反駁。陳清信也堅持要留下,田文對他說:「陳清信,你不回去,叔叔阿姨會擔心的,秦韶在這裡就夠了,回去吧。」
陳清信:「我和他們說了的,我要留下。」
田文實在是困得受不了,沒和他們再說,時間一到便直接睡了。
看著田文睡去,他倆繃著的心才開始放鬆,今晚田文得一直掛水,他倆決定輪流幫田文看著,陳清信幾乎不熬夜,秦韶讓他先睡,自己後面睡,他倆就這樣守了田文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