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我似乎能看到江上游眼睛裡的血色,那代表著濃濃的不甘心,他站著一聲不吭,仿佛也明白剛剛的衝動已經壞了事。
王天億行事乾淨利索,交代之後就欲跟我們離開,這個時候,一直沒怎麼作聲的許茜上前一步,她似乎是在為江上游擦屁股,「王先生,上游他不太會說話,還希望你多多擔待,我非常期待著能和您合作。」
「許小姐不用客氣,我王某人是對事不對人。」
客氣幾句,許茜便帶著江上游率先離開,江上游開始還犯渾不給她好臉色看,但她還是執意把江上游拉走。
許茜不笨,她知道再留下來也沒任何用處,王天億已經把話講得清楚明了,今天是不會見他們的。
天億百貨商場門口,王天億取車的時候,我打量那帶著些許萎靡的江上游,他坐進一輛車的後排,許茜在副駕駛,除去司機之外後排還有個鴨舌帽戴墨鏡的女人,我看去時她低頭弄了弄頭髮,好像察覺到我的目光。
本來沒打算太注意,但這個細節將我吸引住,車子緩緩發動離開百貨商場,卻留給我兩道熟悉的背影,和之前在燕京被栽贓時見到的那兩道身影很相似。
再聯想世界上沒有太多的巧合,我幾乎能確定派人栽贓我的就是江上游,可這些之前已有猜測,現在最讓我好奇的是,那個戴著鴨舌帽女人是誰,她和江上游又是什麼關係?
「是誰呢?」
「你說什麼?」我的嘀咕被司徒月聽到,她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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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沒什麼。」我和江家的恩怨,不想司徒月跟著摻和進來,她摻和進來沒有半點好處不說,恐怕還會惹上一大堆麻煩,先不談外界因素,就是司徒老爺子恐怕也會給她層層施壓,不准她摻和。
司徒月可不是好糊弄的,但不待她繼續追問,王天億已經驅車過來,我和司徒月也坐回車裡。
「想去哪?」
偌大的蘇州市,司徒月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去處,她只能問久居此地生活的王天億,「客隨主便,您找個地方吧。」
王天億手指敲敲方向盤,想了想才決定,「那就去歷史街吧,挺美的一個地方,尤其是能勾起人的回憶。」
「好。」
王天億的車在前面帶路,司徒月驅車跟在後邊,一行向著平江路歷史街而去。
而與此同時,與我們背道而馳的一輛車裡,江上游臉色鐵青,依舊是氣得緩不過勁,「他王天億有什麼好牛氣的,不就是個土根出生的賤種嗎,竟然敢不給本少面子?」
許茜聽到這話時臉上沒什麼表情,她思考良久做出決定,「我看咱們回去吧,這份合作已經丟了?」
「回去?」江上游質疑出聲,「不拿下天億百貨商櫃我是不會回去的,這是我跟羅陽的第一次正面較量,我怎麼能輸給他?」
「你已經輸了!」許茜不痛不癢地陳述一個事實。
江上游使勁拍一把車門,「不可能,他羅家落魄到連個小家族都算不上,我還贏不了他,若不是司徒月從中作梗,我一定能贏。」
許茜不作任何表情,她列出一組數據,想讓江上游明白目前的境況,「我們前幾日簽下的商櫃只占據長三角的一成,而司徒月和羅陽手裡不止這些,再加上司徒家的,還有剛剛因為你莽撞而丟失的天億百貨商櫃,很明顯,我們輸得非常徹底。」
江上游捂著腦門,特別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你不是號稱魔都明珠嗎,怎麼連個司徒月都比不過?」
儘管江上游如此不客氣,但許茜仍舊不曾動容,只是淡淡的提醒道:「江上游,這場較量的主角是你和羅陽,你別往我身上扯,就拿剛剛來說,你在王天億面前像個幼稚的孩子,而羅陽卻是古井不波,在心性上面你已經完全輸給他,同樣的這場較量也就輸給了他。」
「輸?」江上游反過來嘲笑道:「一個被玩得團團轉的小角色,我一輩子都不會輸給他。」
這個時候,戴鴨舌帽的女人提醒道:「我同意許小姐的觀點,羅陽沒你想得那麼笨,我想,咱們在燕京做的一切他都清楚,只是他一直在隱忍,是想等最合適的機會對付咱們罷了,你切不可再小看他,否則最後失敗的一定是你。」
「你當然會為他講話,他可是你的……」
「江上游!」鴨舌帽女人大聲喝止江上游愚蠢的話,她已經將江家這個大少徹底看清,論能力倒也不差,唯一差的地方就是太狂妄自大。
鴨舌帽女人喝止江上游時,許茜的臉色總算有了微妙的變化,還從後視鏡打量那個整天戴著墨鏡的女人,從江上游初來魔都那天起,這個女人就一直跟在其身後,在許茜看來,鴨舌帽女擔任的正是江上游智囊這樣的角色。
或許是女人之間的一種好奇,許茜曾派人查過此女的底細,卻什麼都查不出來,這個所謂的「智囊」就像無端冒出來的一樣,在此之前從來沒聽說過。
江家是燕京最有名望的家族,以至於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被世人注意著,許茜也了解過江家,可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樣一個人,所以,她對鴨舌帽女是越來越感興趣。
被喝止之後,江上游安分了許多,但還是提醒,「我就聽你一回,但請你明白一點,現在是為誰辦事,以後少在我面前提不該提的。」
一聲不屑的輕哼從鴨舌帽女人嘴裡傳出,她沒有再說什麼,因為沒那個必要。
距離最後期限不足兩天時間,江上游不想放棄這次機會,於是把希望寄托在許茜身上,他知道這趟魔都之行如果沒有許茜的幫忙,那一成的商櫃都不可能簽到,「許小姐,是我態度不對,請你一定不要計較我剛剛的滿嘴胡言。」
許茜明白江上游的意思,「還請江大少別再用什麼魔都明珠來取笑於我。」
「不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