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誰家過年不喝酒,來干一個。」
我和艾晴碰杯,各自仰頭將一小杯白酒幹掉,她比我想像中要痛快的多,悶頭幹掉一杯酒後,還很豪氣地用手擦擦嘴角。
艾晴吃一口菜,又把我的酒杯滿上,「羅陽,你們小鎮真漂亮,吃過飯,你帶我去轉轉吧。」
我沉默了,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她。
「反正今天不過年,如果我們一直在屋裡憋著,那樣多無聊,不如出去透透氣,你看好嗎?」
「行吧。」
「耶來碰一個。」
「你慢點來,不然燒這麼一桌子菜,我都無福消受,豈不是很可惜?」白酒和啤酒不一樣,她喝得那麼急,我怕喝多了吃不飽。
艾晴不跟我爭執,「好好好,那咱們慢點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冷月說小姨會回來,後來我又給冷月回撥過去,她卻早已關了機。
一頓飯吃得很香,本來以為是我下廚的,但不曾想,是沾了艾晴的光,她買的一瓶白酒,也喝光光的。
艾晴臉蛋紅撲撲的,還嚷著要我陪她逛街,我推脫不了,便帶著她出了門。
每年的這個時候,小鎮都是最熱鬧的,大街上到處是擺攤子謀生的商販,春節的前幾天,他們可以比平時多賺幾倍的錢,一切為了生活。
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艾晴在大街上竄來竄去,見了這個要指指,見了那個要摸摸,褪去滕家的狗皮,不把她往殺伐果斷那方面想的話,她確實蠻有女人味的,還很可愛。
這不,湊巧碰到個賣布娃娃的小攤,艾晴就站那兒不肯走,老闆掛起來的三排布娃娃,她是挨個摸一遍。
「羅陽,我想買個娃娃,但是沒有錢。」
艾晴揪著其中的一個小阿狸不肯撒手,看得出來她非常喜歡。
我站在一旁看熱鬧,出來有一陣子,她因喝酒而紅起的臉色還未恢復,「開玩笑,你可是滕家的得力臂膀,老爺子能不給你發工資?」
艾晴努努嘴,還是抓著娃娃不肯撒開,「我真的沒有錢!」
「老闆,她手抓的那個娃娃多少錢?」
「五塊錢。」
艾晴聽到我問價,將娃娃摘下來,欣然踹到口袋裡,她沒有垮包包的習慣,這一點倒是和冷月有點相像。
買下這個阿狸,艾晴一路上都面帶笑容,我就有些不解,「一個五塊錢的娃娃,又不是什麼夜明珠,你至於那麼高興嗎?」
「哎!」艾晴這回拉住我,「羅陽,這一次你又想錯了,有的女人是喜歡夜明珠,但我頭腦很清醒,那不屬於我這樣的女人,我和它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所以在我的眼裡,這個五塊錢的娃娃最珍貴,因為它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最關鍵的是,它是你送我的。」
搖搖頭不去接她的話,她最近講話和以前很不一樣,總給我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就好像她把什麼都看得很通透。
走著走著,艾晴突然蹲下來,痛哭地捂著額頭,捂著嘴連連咳嗽。
「你怎樣,我帶你去看醫生吧,反正也不遠了。」
我想把她扶起來,她卻搖搖頭推開我,「我的毒癮又犯了,現在只有一個辦法,我的針管被你踩碎了,你再幫我買一個吧。」
「不可能!」我搖搖頭,執意將她扶起,「艾晴,我是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自甘墮落的,不就是毒癮發作麼,你堅強一些,我會陪你一起挺過去。」
說著我就將她攬到懷裡,她把頭靠在我肩膀上,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呼,整個身軀不停地顫動,「有你陪著,我很開心,但,額啊」她再一次地痛呼,整張臉忽地變慘白。
開始,我捂著耳朵,不想聽她那種撕心裂肺的叫聲,但後來,實在看不下她難受的樣子,她和那些癮君子發作的狀況不痛,到最後眼皮直翻,我很怕,她就那樣死在我懷裡,就想著,先給她買個針管,挺過這一回再想辦法。
我將艾晴抱起來,跑到診所買了針管,又瘋狂地往老宅跑,「艾晴,你堅持住!」
艾晴已經沒有任何的意識,無論我怎麼喊,她都沒有任何回應。
到家了,我從她的包里找到注射藥品,想起以前在酒吧見過的那些場景,學著他們的方法,給艾晴注射了藥品。
一個時辰後,艾晴悠悠醒來,她看到床邊擺放的針管,第一時間護住她的包,看來裡面有她不想我看到的東西,只不過剛剛我太情急,根本沒心思翻她的包。
「羅陽,是你給我注射的嗎?」
艾晴撓著額頭,掏出阿狸捧在手心。
我無語地看她一眼,「廢話,難道還是鬼給你注射的,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有多少年的毒癮,為什麼你發作會那麼恐怖?」
「從我們分開的第一年起,我就染上了這個習慣,你不是問我,老爺子發我的工資,其實,我都用來買它。」
我默默地閉上眼睛,如果只是一般的症狀,我會捆住她,讓她慢慢戒掉毒癮,但她顯然不是,我怕就那麼捆住她,她真的會死。
「羅陽,你看這個阿狸,它好可愛,我好喜歡。」
「你長長心吧!」
我用手指指她,然後毅然離開她的房間,看到她今天發作的那個樣子,我的心裡早已放下曾經的一切,只想找個方法,替她戒掉那萬惡的毒癮。
不管我們今後是不是對頭,各自又會是什麼身份,我也不想她,死在吸毒的途上。
「我有心,你相信我,它在跳!」
艾晴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我卻沒有回應她,不知該怎麼回信,很茫然的一種感覺。
大年三十,我和艾晴都早早醒來,坐在槐樹下等小姨,是我跟她講的,如果小姨回來,她恐怕要和冷月擠一張床。
艾晴說,她願意,只求冷月別針對她,我跟她說明,冷月心思不壞,讓她放心。
艾晴點點頭,說正好可以跟冷月請教,她很羨慕冷月,年紀輕輕就有不凡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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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回了她一句,說她也沒大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