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攬著湯貝貝,她看一眼小姨蒼白憔悴的面龐,發出一聲微微的嘆息。
冷月和萬大師先後到來,萬大師替小姨探了脈象,我焦急地問他情況。
「白丫頭的脈象並不紊亂,卻無甦醒跡象,想必是太勞累的原因,積勞成瘧疾,我只能著手一試,也不敢保證她能醒來。」
萬大師在我眼中絕對是神聖的存在,我給他讓出位置,「大師請,還望您一定要盡全力。」
「一定!」
萬大師鄭重點頭,翻手拿出一皮裹,攤開在桌子上,裡面是各式各樣的銀針,這些銀針很特別,在市場裡根本找不到。
這些都是萬大師的隨身攜帶之物,足見他不同尋常人。
萬大師讓湯貝貝和冷月幫小姨翻身,背朝上,又褪去上身的衣服,右肩的傷口跟潔白的後背,仿佛形成鮮明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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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針過火,萬大師手起針落,一根一根地插在小姨的後背,很快,小姨的後背,就插好十數根銀針。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萬大師的眉頭越皺越緊,小姨還是沒有一點動靜,我在旁邊搓手,湯貝貝挽著我的胳膊,無需任何言語,她的心意我全都明白。
接近半個小時,小姨嘴角吐出一口黑血,這從搶救室出來,她第一次有了反應。
那個時候,我心底突然熱了一下,但接下來小姨就再沒什麼動靜了,就那樣靜靜地趴著。
萬大師再嘗試其它辦法,銀針淬火,他想刺激小姨的中樞神經,試試有沒有用,他讓我做決定,我同意讓他試。
這一次,萬大師去掉剛剛插好的針,換了粗一號的針,繼續為小姨針灸,可小姨還是那樣趴著,一點動靜都沒有。
十分鐘後,萬大師撤下銀針,沖我搖搖頭,「白丫頭神經衰落太快,我也無能為力。」
萬大師的一句話,讓我眼淚不自覺充滿眼眶,「大師,我求你,再試試吧。」
湯貝貝和冷月的眼角通紅,跟我一起求萬大師。
萬大師擺擺手,「白丫頭的情況太複雜,經不起如此折騰,我的方法沒有效果。」
我突然覺得心灰意冷,怔怔地替小姨穿好衣服,蓋上被子。就在這個時候,萬大師眼底閃爍一下,「或許,我們可以去求別人。」
「連大師你都束手無策,別人還有辦法嗎?」我沒提起太大的興趣,完全沉浸在失落中。萬大師本就是世外奇人,他都不行,我還能去求誰。
「十萬大山,你去求傷心婆婆,她或許有辦法救你小姨。」
「十萬大山,那不是巫術的誕生地,那個傷心婆婆肯定是巫醫。」
萬大師的話音剛落,我和湯貝貝都沒有接話,冷月卻跟著說道。
她剛說完,我和冷月對視一眼,齊齊地看著她。
冷月被我倆看的不自然,擺擺手,「你們不用看我的,我在東洋的時候,就聽說過十萬大山的巫醫,而且,我還去十萬大山玩過。」
「那這個傷心婆婆,你聽過嗎?」
我的心頭又熱一下,哪怕只有一絲絲希望,我都不想放棄。
冷月這回搖搖頭,表示並沒有聽過傷心婆婆。
我又轉向萬大師,「那大師,你知道傷心婆婆在哪兒嗎?」
萬大師汗顏地搖搖頭,「二十年前,傷心婆婆在南疆曇花一現,她妙手回春,曾解了很多奇難雜症,從此她就聲名鵲起,但不知何原因,她竟然選擇了隱世,所以,在之後的二十年裡,就再沒有人尋到她的蹤跡。」
「那我怎樣找到她?」找一個隱世的人有多難,動動腳趾頭都能想到。
「十萬大山深處,按照傷心婆婆的性格,她應該會隱居在大山深處,那裡是大山最僻靜的地方,你們一路尋一路問,一切看天意吧。」
我聽明白萬大師的意思,這個傷心婆婆醫術不是一般的高超,同樣的,想找到她也不是一般的難。
「我去找。」
「讓她跟著一起去,十萬大山瘴氣怪蟲很多,光憑你一個人,是根本走不到大山深處的。」萬大師指了指冷月,冷月不論是功夫還是見識,都比我強出一截。
「冷月得留下來保護貝貝,我自己去南疆就行,只要小心點都可以應付。」
「你帶冷月去吧,我有衛老和靜靜保護,這次來,爺爺專程把衛老派來,你不用擔心我。」
「那小姨。」
「放心,全部交給我,我會看著她。」
湯貝貝鄭重點頭,她也希望我去十萬大山,有一線生機,總比沒有的強。
「那好,你們兩個去十萬大山,我回普陀山再想辦法,至於珠海這邊,就交給湯丫頭。」
「好。」
我定了第二天一早去廣西的飛機,我和冷月一人一張,湯貝貝沒給我準備行李箱,而是準備了一個便行包,裡面放幾件換洗衣服,和一些野外生存用品。
我帶湯貝貝去了昭陽集團,葉洋君和艾米都很關心小姨的情況,但她們身居要職,只有晚上能過去看一眼。
我讓湯貝貝暫代我的位置,葉洋君和艾米都沒有意見,特殊期間特殊對待。
臨走前,我在病房陪小姨一晚,湯貝貝得替我上班,我就讓她回家歇著。
衛老和戚靜靜也去了楓橋,他們負責湯貝貝的安全。得知衛老是那個發須花白的老者時,我很放心。
冷月也去休息,我替小姨整了整被子,跟她說會話,當然,是我自己在說,說完就趴在床邊睡覺。
翌日,一大早我就跟冷月匯合,湯貝貝把我倆送到機場,我們正式踏上去廣西的路途。
廣西,是遠近聞名的旅遊勝區,桂林山水甲天下,就是由此處而來。
萬大師回普陀山想辦法,做好兩手準備。
我不質疑萬大師的能力,他說想辦法,就一定想的出來,因為我早就把所有的信任給了他。
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萬大師說起傷心婆婆,我才沒有太多的猶豫,決定來試一試。
萬大師見識非同一般,說通俗一些,他吃過的鹽,恐怕比我走過的路還要多,我自會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