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替她塗抹好酒精,湯貝貝靠躺在床上,雙臂環抱著,靜靜地看著我,卻一句話也不說。
我下樓把水倒掉,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正巧碰見吳玉鳳,當時我是背對著她的,想加快腳步溜到樓上。
但事情偏偏不遂人願,我剛溜到樓梯口就被吳玉鳳給叫住,她喊著我的名字,說想跟我談一談。吳玉鳳的語氣頗為清淡,我聽不出有什麼感情,但既然她已經叫了我,又是貝貝的母親,我只能硬著頭皮折回來,面對著吳玉鳳。
吳玉鳳淡淡的看我一眼,接著走到沙發邊坐下,看著我繼續開口問道:「貝貝這次突然跑回來,回家之前甚至一個招呼都沒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想聽聽你的說法。」
我聽到吳玉鳳的話時,心裡當真是喜憂參半,喜的是貝貝並沒有把我們兩個鬧彆扭的事情告訴她媽媽,看來確實如小姨所說,湯貝貝儘管回家也只會自己悶著,不會把自己受得委屈告訴媽媽,憂的是該如何回答吳玉鳳的問題,一個回答不好恐怕她就會把茶几上的物件摔到我身上。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終定了定神看著吳玉鳳:「伯母,說實話我們最近的確鬧了一點小彆扭,所以貝貝才會一聲不吭的跑回來。」
「小彆扭?」吳玉鳳明顯不相信我的說法,她抬頭盯著我的眼睛,想看看我是不是在說謊,「羅陽,你真拿我當老糊塗對待啊,貝貝是我生下來的崽兒,她什麼性格我會不清楚嗎?如果真如你所說,只是一點小矛盾的話,她肯定不會太去計較的,現在看來,你口中的這個小矛盾可是一點都不小吧?」
我聽到這話表情一滯,還是乾笑地對吳玉鳳說道:「伯母,真的只是一點小摩擦。」
吳玉鳳聽到這話哼了一聲,然後正色地看著我,「都怪那個死丫頭回來什麼都不說,我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我可以給你提個醒,你知道現在這年頭,結婚離婚都很自由吧?」
我正色地點點頭,在想她接下去還會說什麼。
「既然知道,那你也明白婚約代表的含義吧?別說貝貝還沒正式進你羅家的門,就算是進去了,你要是敢欺負她,我也會把她拉回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吳玉鳳很是心疼這個女兒,所以她想竭盡所能地為女兒多做一些事情。
「媽,你說什麼呢?」就在我手足無措時,樓上等我卻等不到的湯貝貝,艱難地站在那裡對吳玉鳳說道。
湯貝貝的語氣頗為幽怨,有些責怪媽媽對我說話的苛刻。
「貝貝,你腳沒好就不要下地了。」我正尷尬的不知道如何脫身,借著這個理由趕緊往樓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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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上跑的時候,聽到身後吳玉鳳傳來的聲音,「你就給媽好好護著他,看看最後到底誰吃虧。」吳玉鳳說完氣呼呼地回到自己的房間,一種付出很多不被理解的滋味油然而生。她的寶貝女兒,已經多次當著她的面維護我,如果再計較下去,她害怕會跟女兒吵起來。
吳玉鳳知道,不管怎麼樣湯貝貝都不會讓她說道我。一想到這裡她就感覺蠻失落的,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雖然對我言語特別相衝,但她是真心希望自家寶貝能和我好好的過日子。
剛剛說出那種威脅的話,威脅我結婚依舊可以離婚,那是因為她弄不清楚到底什麼方法好一些,所以只能用言語警告一番,她希望我在聽到警告後,可以收斂一些,對貝貝好一些。
我本來跑的挺快的,但是當看吳玉鳳負氣回屋時,卻突然停下來,看看湯貝貝再看看吳玉鳳的臥室,整個人糾結在那裡,我特別不想見湯貝貝因為我和自己的母親鬧彆扭,那樣會讓我覺得特別內疚。
「你還站在哪裡幹嗎?」湯貝貝瞪我一眼,然後扭頭緩緩往屋裡走去。
我哎了一聲,然後悻悻地跑上樓,扶著湯貝貝進了臥室。
「貝貝,吳伯母說我幾句就說吧,你不應該埋怨她的!」扶著湯貝貝的時候,我委婉地勸說湯貝貝,剛剛她那種埋怨的語氣,吳玉鳳聽著心裡肯定很不得勁。
湯貝貝聽到我說這話,用手肘推我一下,不讓我繼續扶著她,「我做什麼,用不著你來教。」
我點頭稱是,繼續扶著她進屋,不再提及剛剛發生的事情。其實,我能看得出來,湯貝貝那樣說完心裡也不好受,坐在床上沉默不語。
「貝貝,跟我回去吧,好嗎?」我突然看見湯貝貝腳底細細的疤痕,心裡就像被針扎一般。難怪育嬰店的老闆會提醒我珍惜湯貝貝,一個甘願扎破自己腳心也要背著你往醫院跑的女人,這個世界上想再找一個,真的很難很難。
湯貝貝環抱著雙臂,抬頭看我一眼,輕輕地開口說道:「給我一段時間考慮下吧,我考慮清楚會給你一個答覆。」
湯貝貝仔細認真地思考過,如果就這樣輕易的原諒我,那我肯定會繼續犯錯誤,她想給我一個較為深刻的教訓,但是又害怕做的太過分,所以她才會如此的糾結。
其實,早在育嬰店的時候,她看到我對著嬰兒照片傻笑的樣子,心裡就已經開始原諒我了,所以她才刻意等在門外,沒有急著離開,給我一個追出去的機會,同樣也算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吧。
我聽到這話鄭重地點點頭,抬頭看著湯貝貝,很想問問她期限是多久,不會讓我等很久吧?
湯貝貝自然看出我的意思,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你想知道具體的期限,不然會等得很焦急。」
我連連點頭,表明我確實很想知道。
「羅陽,我明天想去一趟京城,打算去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後給你答覆,你看可以嗎?」湯貝貝靜靜地說道,出去放鬆是她想過以後做出的決定,她覺得就用這段時間為期限再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