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賽琳娜再次肯定,我才重新地正視了這個問題,她沒必要開這種玩笑,司徒海一定是暗中做了些什麼。
可隨之我又很不解,既然他決定要相助,那為何在我剛上門時擺出一副拒絕的臉孔?
難道僅僅是因為我不來看望司徒月嗎?
我有些想不通,不過很快就釋然,這個老人向來都不按常理出牌,既然他已經決定出面相助李家,我又何必在細節上計較呢。
正遐想間,鄧伯來招呼我和司徒月,說老爺讓到書房一見。
司徒月正在認真地進行胎教,聽到這話坐正起來:「正好,我幫你去求求爺爺。」其實她早就想去了,奈何這幾天司徒海閉門不見,任誰去是碰壁。
「他已經在幫忙運作了!」
「那你不早說。」司徒月瞬間蔫吧下來,幫不到忙去書房還有什麼意思。
我看著這一幕頗為感動,她真是時刻都惦記著幫我排憂解難,得佳人如此,夫復何求。
好說歹說,終於將司徒月勸到書房。
除去司徒海和鄧伯外,書房裡還站著一個長袍老漢。
正當我納悶這人是誰時,司徒月靠近小聲介紹。
「這個是金叔叔,是魔都最有名的裁縫,和爺爺是老關係了。」
「裁縫?」我差點失聲喊出來,這個時候見裁縫幹嘛?
「老金,就是這個年輕人,你取他的尺寸做一套中山裝,再按月月的尺寸做一套旗袍,兩件都要不失大氣。」
聽了這話我差點笑出聲,以司徒月現在的尺寸,做出旗袍得啥樣?
司徒月注意到這個細節,魔抓當即出擊,掐在我的腰上:「笑什麼,金叔叔那裡有我的尺寸備底!」
「……」我趕忙露出求饒之色,怕待會兒這腰會保不住。
金老漢過來量了我的周身尺寸,記在小本上便離開,顯然他來這裡只是為了取我的尺寸。
待金老漢離開,整個書房安靜下來,司徒海問我們,他做主安排中式婚禮行嗎?
司徒月沒意見,點點頭說全由爺爺做主。
我不曉得這中式婚禮具體的流程,就沒吱聲。
司徒海察覺到我的臉色,就問:「怎地,你不願意?」
「不是,就是這流程……」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公開辦這場婚禮,倘若是的話,那我將面臨的困擾有很多。
「流程八個月之前就說過,你放心,我司徒海向來說話算話,既然是八個月前談好的,就不會隨意改變,之所以找金老做禮服,是為了給月月留個念想,除了那一紙證書和大擺宴席的慶祝,其它的,你什麼都得給!」
「是。」兩樣最重要的不能承諾,其它的我真沒臉去討價還價。
司徒海見我答應下來,表情再不像之前那麼嚴肅:「我已經和李家那邊表了態,只要他們肯出面,司徒家一定緊隨其後,珠海那邊事情挺多,你近日就返程吧,等月月的預產期定下來,我再找你來。」
「嗯。」大大小小的事情司徒海都有替我想到,我只需照著他說的做就行。
司徒月急得直搓手,她真的很想我再多待幾天,但最終盯了盯爺爺和我,她終是鬆開了手,男人的戰場在事業,不是溫柔鄉,她不想做拖男人後腿的那個人,於是很快釋然。
少則一個半月,多則兩個月,她的孩子就會出生,到時候不論刀山火海,我們都可以並肩作伴,有了這個保障,她又何必太執著這一天兩天。
司徒家和王家表明願意站李家立場,而且司徒海也答應盡力勸說各交好家族。
他讓我早一點回珠海,因為他預感事情絕不會簡單。
我聽他的,在花園和司徒月道別,司徒月即興而發地哼唱了一首送別,哼的我心情沉重。
返程珠海的傍晚,不待我們舉杯慶祝魔都之行順利,邱雪瑩傳來的一條消息震驚了我們所有人。
江、許兩家糾集十幾個家族之力,一齊向珠海這邊施壓,最終扛不住這重壓,珠海官仕方對江嚴等人做出了從逮捕之日起刑事拘留十五天的決定。
而反觀我們促成的聯盟,李家剛剛通過家族大會,還沒來得及發聲就被江許聯盟搶先一步。
我將高腳杯拍的粉碎,那動靜將婉兒和蘭兒嚇哭,這一次湯貝貝和王偉都沒跟我吵,她們都了解我此時此刻的心情。
倘若這是在平時,這麼拍桌子湯貝貝肯定會跟我好好掰扯掰扯,但今天沒有,她清楚什麼時候鬧得什麼時候鬧不得。
將兩個孩子安撫住,她們一齊坐過來:「先不要急,再想想辦法嘛!」
「就是,天無絕人之路!」
我看一眼懷抱孩子的兩個女人,沒來由地感覺到愧疚,剛剛接到消息就沒收住火,情緒失控拍桌子,此刻想想太不該。
關鍵是這次抓住江嚴等人的機會千載難逢,如果就這麼輕易地放掉,還有可能再抓住他們嗎?
所以我的態度是,這一次堅決不能放。
按捺住心中的不憤,陪湯貝貝和王偉消停地吃了頓晚飯。
吃過晚飯就出了門,兩個女人都沒作聲。
出去找到邱雪瑩,她和張麗兩個在據點喝悶酒,小組成員先是有損,現在也已補齊七人,都默不作聲地盯著組長。
看邱雪瑩的神情,我能想像到這些天她盯著多大的壓力。
「哎,羅陽你來了,快坐。」
張麗招招手,然後打發其他組員去忙正事。
邱雪瑩這頓酒喝得有點豪氣,一個女人端起仰頭就干,一聲也不吭。
我給自己拿了個杯子:「這是咋的了,剛打電話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又整上了。」
「鬱悶吶。」邱雪瑩說著雙手扣到一起,「你知道嗎,今天接到這個消息時我都快崩潰了。」
「我能理解。」
「江嚴等犯下的錯絕對不比縱毒殺人的情節輕多少,可就因為他們有顯赫的家世,我手裡的證據沒了半點用途,十五天,外面斗個毆打個架也不過如此吧。」
「那上級怎麼說?」
「上級責令我銷毀證據,多少人想買、想偷、想搶,我還是留了下來,可現在上級一句話我就得交出去,實在是令人想不通。」
「你交了?」
「還沒有,但也拖不了多久,上級一定會強行命令交的!」
「那就再等等,等到實在得交再說。」
李家、司徒家、王家正在聚集聯盟,我想等著看看他們聯盟後的結果,能不能敵過江許聯盟。
可照如今的局面,江許兩家表現的這麼強勢,恐怕多多少少都會令那些有心加入李家聯盟的家族心裡犯嘀咕,現在就是等著看,看有多少家族敢挑戰江許聯盟的權威,江家和許家糾集的家族不過十多個,所以最後的勝負未定。
剛剛陪掉第一瓶酒,李父就來了電話,說現在己方一共是七個家族,而且七個家主已經商量好,明日一早就發聲宣討江家,並會動用各自的官仕關係來牽制江許聯盟。
七個家族,或許只有江許聯盟的一半,可現在輿論的風向未定,就看明天這一波能不能吹起一股風,一股推垮江許聯盟的風。
我知道命運不能光靠賭,可現在時間匆匆,除去賭真的再無其它辦法。
想罷,我直接把所有的酒瓶子收起來。
邱雪瑩和張麗皆不解地看著我,問喝的好好的幹嘛要收掉。
我把李家明天要正式發聲一事說出,提醒她們兩個早點休息,且看明日的風向。
邱雪瑩聽到這話,愁緒少了很多,只要有人肯站在江許聯盟的對立面,那事情就沒到最後結束的時候。
先前我也擔心過,擔心江許兩家搶先一步,李家會臨陣打退堂鼓,現在看來我是又一次的多慮。
從小組據點出來,我回想起一件事,賽琳娜和伊姬在李父那裡養傷,白晶晶留下來照顧她們兩個,回珠的前一天白晶晶跟我通了話,是伊姬所託。
伊姬托白晶晶轉達,說她了解一些瘋人事件的內幕,為了答謝我拳殺江上游為卡爾報仇,等傷好後她會來珠海配合我。
我對此表明謝意,提醒她們先養好傷才是重點。
聊完伊姬的事,白晶晶問我她什麼時候可以回珠海,我就交代她等賽琳娜和伊姬一塊兒回來。
翌日,我早早就起了床,給湯貝貝和王偉準備了早餐後,就坐著等燕京那邊的動靜。
上午九點鐘,李家攜手燕京交好的東方家,兩家族一齊像江許聯盟發聲,斥責其插手官仕的惡跡,並表示強烈反對。
不待江許聯盟回應,魔都方面司徒家、劉、王三家聯合發聲,一邊發聲擁護李家,一邊斥責江許聯盟的惡劣行為。
秦家、高家相繼出擊,一時間整個局面好像變得熱鬧起來,七家聯合聲明自然不可小覷,但江許聯盟的擁護者似乎更多,雙方焦灼不下,各自講著各自的理由,官場上本來一邊倒的情況,也連連出現扭轉之勢。
江許聯盟和李家聯盟就像處在天平上面,開始是前者發力,將天平壓向他們那一邊,之後後者發力,又將天平一點點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