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299章 趴下

  將麻繩懸於樹端,通過控制纏繞圈數來控制自身高度,而且不論處於何等高度,都能以最快的速度進入狙擊狀態,那對身體的準確控制和敏捷的反應程度,尋常人根本做不到,就連鬼仇自己都覺得,他想做到也很難很難,這不是靠貓在屋裡練習,而是需要一次次的實戰來磨鍊。

  到現在,在場的人大概明白了一個道理,說七宗罪可怕,莫不如說是這個女成員可怕。

  她才是整支隊伍的核心所在,更是其它成員保命的關鍵,當時建議其它成員在她的狙擊範圍內搜尋,就是出於策應保護的心思。

  而且若是仔細看過七宗罪的資料,就會發現一個明顯特點,那就是每次遇到難度係數極大的刺殺任務,這個女成員都會前往執行,即便沒有其他成員中的任何一個,也一定會有她。

  而其他成員,他們往往都是執行些比較容易的任務,正是這樣,才造就了七宗罪至今仍無敗績。

  冷月趁機丟一個耳麥給我,躲得很隱秘,卻沒想到對方壓根沒有開槍的打算。

  這更讓我肯定了之前的猜測,那名女成員帶的彈藥並不多。

  很好解釋,她們此行的任務,是來刺殺兩個沒有任何準備的人,倘若成功偷襲,便可以輕鬆完成任務。

  最關鍵的原因,她是個狙擊手,狙擊手要保證的是精準、彈無虛發,而不是以量取勝。

  因為每個想靠量取勝的狙擊手,他們的結局一定是死,但凡對方有針對狙擊手的經驗,哪怕只是一點點經驗,他們都難逃一死。

  「她還在嗎?」

  我戴上耳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那女狙擊手的情況。

  「不在原隱蔽位,她剛剛暴露了位置,如果不是撤退,就是去找新的隱蔽地點了。」

  回答我的是鬼仇,只有他抓准了女狙擊手撤離前的最後位置。

  「邱長官怎麼樣?」

  「還沒死!」邱雪瑩低低地道,剛剛情急之下要屬她暴露太多,這才給了對方一擊命中的機會。

  「月月,你留下來照顧邱長官……」

  剛說到一半,就被邱雪瑩質疑的聲音打斷:「羅陽,你怎麼還叫我長官?」

  「叫順口了。」是了,從第一次見面起我就這麼稱呼她,後來她要求改,我也試著改過,可叫來叫去,我總覺得邱小姐、雪瑩這類稱呼真的不如邱長官叫著順口。

  這時冷月出聲解釋:「羅陽,雪瑩姐可是瞞著上級出來的。」

  「什麼?那你快帶她回去,找婆婆處理傷口,然後立即返回珠海。」

  像邱雪瑩這種不懂潛規則的人,能爬到如今的地位實屬難得,我可不想因為我而連累到她。

  冷月:「就算現在回去,她也擅離職守將近兩周了。」

  「這都是什麼事!」

  廣西的山路便是如此,尤其是深山,不是說你想快就能快得了的。

  「羅陽哥,我會止血和處理傷口。」

  就在這時,我身旁的阿涼低聲提醒道。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她呢?

  現在是深山裡,回到婆婆那裡最快也得大半天,如果傷口不能得到及時處理,那邱雪瑩的身體就會越來越虛弱。

  遠水解不了近渴,我怎麼能忽略掉阿涼,她是山里長大的,對深山裡的各類藥草都熟悉,其中哪些能止血,哪些對傷口有效,她都一清二楚,她才是邱雪瑩現在最需要的人。

  我點點頭,然後沖麥克風喊話:「鬼仇,做好準備,我現在要出來,一旦發現其蹤跡,立即擊斃。」

  斬草除根、縱虎歸山這些道理誰都懂,留下這個女狙擊手,就等於是自掘墳墓。

  七個成員,有一半死於我手,她會不記恨,倘若今天給她逃走,假以時日回來躲在暗處打我的黑槍,我還能倖免嗎?這一次是多虧阿涼機靈,若沒有她,我和湯貝貝泡藥池時撞見這夥人,那種場景,我連想都不敢想,恐怕會遺憾終生。

  「是,少主。」鬼仇聲音嚴肅了很多,這個時候他需要打起全部的精神。

  三!

  二!

  一!

  我一邊打手勢一邊出聲,數到一的時候直接邁步,可剛出腳槍就響了,打在我的右肩頭。

  我不敢停留當即滾到阿涼身邊,沒想到這女人如此頑固,處於劣勢還一味堅持。

  鬼仇的槍應聲而響,他要找對方的隱蔽地點,根本無需再等其開第二槍。

  「少主,她又換位置了,30s內沒有危險。」

  我快速解開阿涼的繩子,將綜合儀遞給她:「阿涼姑娘,看得懂嗎?」

  阿涼連連點頭,她雖然沒見過電子地圖,卻看過老一輩畫的草圖,對其中的常識還是有了解的。

  綜合儀上的地圖和草圖殊途同歸,她想看懂也不難。

  我將地圖放大,指著另一處紅點:「這是她們的位置,你快些趕過去,但切記要隱蔽,太過暴露的地段要匍匐前進。」

  阿涼點點頭記下來,抓著綜合儀快速離開。

  我提醒冷月出來接應,阿涼對槍沒有任何了解,怕是不會躲著走。

  冷月表示了解,當即出來接應。

  阿涼剛跑出營地不到20s,槍聲就響了,我猙獰站起,衝著她的背影喊:「趴下!」

  可還是提醒晚了,從槍響的那一刻,就晚了。

  我親眼看到子彈射入阿涼的後背,還有那瞬間就浸紅一小塊兒的衣服。

  女成員瞄準的是阿涼心房,她想讓阿涼死。在過去的兩個小時裡,她想明白了問題到底出現在哪裡,就是阿涼曾要求去解手的地方。

  解手之後要洗手,她當時就懷疑阿涼為何要磨蹭那麼久,但以為女人都事多,就沒太注意。

  現在想來,她覺得阿涼一定是留了什麼東西在那裡,才導致我追上來,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們接連死去。

  所以她對阿涼的恨,一點不比對我的輕,在她心裡,甚至把阿涼當成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想讓這個始作俑者死!

  而且阿涼還是個醫生,懂得如何包紮傷口,如果殺死她,另外一個中槍的也未必能挺出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