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7章 賭一局

  司徒月雙手扣著膝蓋,精神極度緊張手指反覆搓動,但將近一分鐘後她還是搖了搖頭,「我不想繼續!」

  我一直關注著她,也為她的權衡而忐忑,可她最終給出的回覆讓我高度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不管在座的有多少人,哪怕是成千上萬,我也只在乎她一個人的答覆,因為不論其他人怎麼說,那都不是她的本意。

  司徒海臉色再次陰沉,拐杖奮力撞擊地面,顯然這個答覆不是他想要的,「你做出這樣的決定,到底有沒有考慮過爺爺的處境?」話音落下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聽到咳嗽聲司徒月有起身的趨勢,看得出來她很在乎爺爺的病情,但剛起到一半又坐下來,望著司徒海露出關切之色,「爺爺,從小到大您一直寵著我,讓我體會了非比尋常的隔輩親,我會孝順您,但我想換個方式,一直以來我都是按著你布置的路往下走,不論是學業還是事業我都是聽您的,因為我覺得聽您的話就是孝順,而現在我想用自己的方式,自發的才能代表心意,走您安排的好的路只是服從。」

  司徒海磕磕拐杖打斷司徒月,「不用廢話,我只要最後的結果,你還願意繼續劉家的婚事嗎?」

  司徒月依舊是搖了搖頭,表明她不想再繼續這場婚事。

  「那好月月,今天咱們爺孫倆就賭一局,如果我贏了,劉家的婚事還作數,如果你贏了,我親自出面退掉這場婚事。」

  司徒海開出的條件的確很有誘惑力,但唯一不明的就是賭局的內容,司徒月很聰慧,很多問題都能透過現象看到本質,她沒有當即答應,而是問爺爺賭局的內容是什麼?

  這是最理智的做法,如果一股腦答應下來,到時司徒海再出一個她必輸的賭局,那樣的話處境就會更加艱難。

  「其實很簡單,今天在場的有六個人,包括羅陽在內我們六個人來一次舉手表決,同意婚事繼續的舉手,不同意則不舉,如何?」

  不待司徒海講完,司徒月就迫不及待地喊出聲,「這根本不公平!」

  「哪裡不公平?」

  「除了羅陽,他們幾個都不敢違背您的意思,這樣您就有鐵打不動的四票,而我們只有兩票,必輸的賭局,一點都不公平!」

  「那你說說,我為什麼會有四票?」

  「因為您是一家之主,他們都會遵從您的意思。」

  「荒唐,司徒家這麼多年來議事一向主張開明,像你剛剛的那種說法明顯是封建社會的舊制,所以此反駁理由不成立,現予以駁回處理。」

  「那我拒絕接受賭局!」

  「這由不得你,既然今天把你爸媽叫來,就是想對此事做個最後的了斷,是贏是輸,今天之後誰都不准再過問此事。所以月月,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你若放棄賭局,我可以視為你自動認輸。」

  「您太欺負人了!」司徒月喊完兩行清淚跟著流出來,由於太過憋屈導致身體隱隱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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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茹拿出紙巾想她擦拭眼角,卻被她推開,「不用你擦!」

  可能是情緒失控吧,司徒月的語氣很不和善,司徒空聽到這話當即喝道:「混帳,她是你媽。」

  「就是不用她管。」司徒月自己擦乾眼淚,然後問司徒海:「爺爺,您剛剛說的話可作數?不論輸贏,今天之後誰都不准再過問此事,這當中也包括您。」

  「當然作數。」

  「那好;;」

  「月月。」見她有接受賭局的跡象,我不禁出言提醒。正如司徒月所言,這個賭局中充斥著太多的不公平,不然她也不會哭的那麼委屈,所以我很不想讓她接這個局,「從此刻起,只要是你不想做的事,我保證沒人能逼你去做!」

  低沉的語氣暗示意味特別明顯,司徒海聽後冷哼一聲倒是沒有反駁。

  司徒月明白我的意思,只要她想我隨時能帶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那樣做就會徹底和爺爺鬧掰,那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我可以應這個賭局,但是有個前提條件。」

  聽到此話我下意識地捏緊拳頭,原本鬆懈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

  「什麼條件?」司徒海臉色緩和一些,他對這個賭局有必勝之心。

  「表決之前我也要發言。」司徒月面色嚴肅,除去徹底鬧掰之外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就依你。」

  爺孫之間達成協議,整個客廳突然安靜下來,鐘錶的噠噠聲猶在耳畔。

  司徒海用拐杖撞擊地面,率先發言:「我還是那句話,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凡事都要為後輩考慮,而且訂婚儀式魔都的名門都親眼見證,司徒家絕不能做無信之徒。」

  說完,司徒海平靜地望著司徒月,示意該到她講話了。

  司徒月平緩一下心緒,目光在場中所有人身上掃視一圈,「聽堂哥說,我抓周時抓到了風笛,而事實是,中學的時候我的確喜歡上了音樂和攝影,而且也對自己的未來有了明確規劃,主攻音樂業餘攝影。」

  「爸,媽。」司徒月先後看向司徒空和林茹,「你知道你們給我的童年留下了什麼,你們整天敲著算盤計算器,甚至飯桌上還喋喋不休,從來不過問我的功課,漆黑的夜經常只剩我自己。難道我不想跟別的孩子一樣有家長陪著去遊樂園玩嗎,難道我就不想爸媽放一次風箏嗎?不可否認,我的確心懷著怨恨,所以你們給的生活費我沒有收,你們覺得爺爺會拿錢給我,但不是,我是利用周末的時間去賣了小飾品,班裡的女生流行什麼款式,我就去賣什麼款式,這讓我賺足了自己的生活費。」

  司徒空和林茹羞愧地低下頭,他們知道女兒所言句句屬實,只是這麼多年女兒從未提及,一朝被提出來,則是句句深入人心。

  「可就是因為賣這些破飾品,我從此沒有了自己的性趣愛好。」司徒月轉頭望著司徒海,這一次她要站在自己的角度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