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片又是怎麼回事?」
「照片是我唯一的東西,從姑父家出來我只帶著她,那個時候我僅剩下她了。s」
我抓住小姨的手腕,問:「你既然承認照片是你的,那也就是說,握著另一張照片的人,就是你的媽媽,是這樣吧?」
小姨把手拿回去去,並沒有回答我的這個問題。
我有些不解,問她為什麼不肯正視這個問題,遠在大洋的彼岸,有個慈祥的母親一直在找她,從找不到她的那天起,思念就一直記掛著她。
小姨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這也是第一次讓我感覺到她的陌生,她說:「我覺得沒有必要去正視,因為是她先丟下我不要的。」
「也許她是有苦衷的呢?」我還是試圖說服她,劉蘭我親眼見過,那是一位特別樸素的母親,聽她講了自己尋女的經歷之後,我真的特別感動,覺得她是一位偉大的母親。
「你到底站在哪邊?」
「我當然是…;…;是站在你這邊的。」我本來要說站劉蘭那邊的,但在小姨那恐怖眼神的注視下,硬生生把後半句換掉。
「那好,如果你真的站在我這邊,就不要再跟我提這個事,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不是吧,咱們這麼久的感情,沒必要這樣吧?」
小姨面色嚴肅,鄭重地提醒我,「你要不是不信的話,大可以試一試!」
「要不我把她約出來,你們把當年的誤會解釋清楚?」
「你還說!」小姨臉色變黑神色很不悅。
「我就是覺得吧…;…;」小姨伸出手戳在我鼻子上面眼看就要發飆,我當即轉移話題,「哎,白淑貞這個名字,是我媽給你起的嗎?」
「是我自己起的,姐姐她一直跟我說,要做一個賢淑貞潔的女孩子,於是等我懂事了,就以其中的淑字和貞字組合為名,給自己起了這個名字,也算是告別過去吧。」
以小姨那麼有主見的性子,她完全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對此沒有半點懷疑。
「真的不考慮見一見嗎?」我不甘心地問了最後一句。
「羅陽!」
這一回小姨大吼了一聲,差點嚇得我一個趔趄摔下床去,我趕忙阻止她發飆,「那以後,我是該叫你小姨,白琳,淑貞,還是素素呢?」
聽前三個稱呼時小姨沒有任何的異樣,唯獨聽到最後一個稱呼,她咬牙切齒地踹了我一腳,問我是不是想討打?
酷匠。網唯一^正版,6其他都是盜0版^
我連連搖頭說不想,可她還是撲了過來,又是掐我的腰,又是撓我的腋下,期間我們兩個人的頭不小心碰到一塊兒,臉頰都是親密的接觸,距離接吻只差一步之遙,可望著近在咫尺的鮮唇,我最終選擇了沉默。
小姨端正坐好,捂捂臉跟我保持一段距離,「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貝貝躺在病床上,你覺得對不起她是不是?可生活不應該建立在愧疚的基礎之上,貝貝偷偷找我談過一些心裡話,她說她知道你不止有她一個女人,發生了這麼多事後,她從不奢望你把全部的心交給她,她只想要安穩平淡的生活,想跟你真真正正地走一輩子。其實,或許很多人都覺得她脾氣任性了點,但她跟我講這些話時,真的讓我無言以對。」
「我想先把她治好!」我盯了盯小姨,說出我此刻唯一的想法。
小姨抓起我的手,在手裡掂了掂說:「我當然懂你!可你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王偉跟我說,這將近一個半月來,你和她除去抱孩子外連一點肌膚接觸都沒有。我可提醒你,這樣的做法會讓一個女人沒有信心和耐心,難道你要讓一個生了孩子的女人去信柏拉圖式的戀愛嗎?你該給王偉呵護的,她承受的不比誰少多少。」
頓了頓,她又說:「而且,你是去醫院次數最多的人,貝貝的情況蘇晨應該給你講得明明白白,重度昏迷的植物狀態,是植物人里最棘手的,事實就擺在眼前,我們應該做好一切的心理準備。」
「什麼意思?這就是你說的懂我,如果你懂我,就不要講這種話?」我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我一定要治好她!」
「我沒有說不治,只想你有個心理準備。」
「要治好她,就不要心理準備!」
小姨見勸不了我,只得微微嘆口氣。
屋裡的氣氛沉默下來,我靜靜地坐了十多分鐘,從壓抑的氣氛中脫離出來,「我知道王偉不該跟我承受這麼多,但有些事我暫時還做不到,我會想明白的,你放心。」
小姨點點頭,抓著我的手依舊未鬆開。
我問她:「你真的不打算見見…;…;」
小姨知道我心情不好,所以就沒吼我,她只說了一句,「如果你敢約她來,我就走!」
聽到這話,我死心地閉上眼睛,她的態度如此堅決,看來這個事情只能押後處理了。
從小姨屋裡出來,我失神地回到房間,路上一直想著小姨的話,想著那句「難道要一個生了孩子的女人去信柏拉圖戀愛嗎?」
王偉見我狀態不對,問我怎麼啦,被說教了?我說哪有的事,臉色恢復如常,問她茶好不好喝。
王偉說特別好喝,好喝到睡不著覺。我問她此話怎樣,她說喝了這個茶整個人感覺神清氣爽,身體也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如此極佳的狀態更適合多工作一會兒,因為一時半會兒還真的睡不著。
我刮刮她的鼻頭,坐下來說我也嘗一嘗,喝完還真是這個感覺,但沒她講的那麼誇張,想睡還是很容易的,這只是養生茶,並沒有咖啡那種效果。
王偉搭坐在我腿上,吐氣如蘭地勾著我的脖子,順便把頭靠到我肩膀上面,沒有更多餘的動作,她只想這麼靠一靠,似乎這麼一靠,她整個人就感覺踏實了很多。
我回想起小姨的話,最終攬住王偉的腰,有些事暫時還做不到,但能做到的我覺對不吝嗇。
「會好起來的!」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見她在我耳邊低語了一句,然後就這麼趴在我的肩膀上面,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