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收回個體投資者份額這一方面,我和她的意見最終達成一致,決定按份額的多少從高到低收回,當然不會全部收回,在退給他們救命錢的同時,也得讓他們記住這個教訓,投資可不是盲目跟風玩的,也不該砸鍋賣鐵地去跟投,投資需要的是一份理性。
至於美思和許氏拋售的份額,根本就無人購進,因為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懷揣著拋的心思,只有王偉在極力挽救無辜的人,美思和許氏明顯不屬於無辜這一列。
王偉做完這一切,最後在微信上回了我一句:人間正道是滄桑!羅陽,你的做法是對的。
我讀微信的時候,小姨已經示意安道森繼續調資料庫了。安道森說聲謝謝,然後從資料庫中調的資料,再加以核對。
於此同時,我和小姨離開安道森的辦公室,並肩朝樓梯間走去。
我沒有側頭,用餘光瞟著小姨的側顏:「多虧有你,不然等我趕到安道森已經把數據傳出去了,就爭取不到最後這十五分鐘,昭陽恐怕也得虧本。」
小姨也不轉頭,挺直腰板,我們就像在觀光一樣,這種情況下尤其不能慌,越慌越容易被人察覺,她說:「你們的計劃很完美,可唯獨忽略了證券公司這一塊兒,證券公司成立那麼多年,經歷風風雨雨依舊挺立,這裡面的人,一個都不能小瞧。不過話又說回來,王偉做的的確很不錯,在不採取特殊手段的前提下,竟然能挺到最後關頭才暴露,這份思量能為你所用,是你前世修來的福分。」
聽到小姨稱讚王偉,我側了下頭:「小姨,如果讓你來做的話,會不會暴露?」
「暴露是肯定的,讓我來做的話,我和王偉是一樣的做法。」小姨很坦白,也承認王偉做的很到位。她看到我轉過頭,立馬用手推我腦瓜,「別亂動!」
剛從樓梯間下到二樓,就聽背後有人問「什麼人?」
我和小姨不約而同轉身,叫住我們的是一隊保安,手裡還配著槍。
小姨示意我舉手,我倆一同把手舉過頭頂。
她悄聲說:「電源是你切斷的吧,喏,這是來排查問題的。」
「你沒切電源就進來了?」我特別鬱悶,虧我還計劃滿滿的,切斷電源跑這再跑那兒,結果人家直接就進來了。
小姨低聲解釋:「其實,你沒注意到一個細節,樓上的辦公人員衣著不統一,所以渾水摸魚是最安全的,切斷電源肯定會引起懷疑,你現在看到的就是結果。所以嘛,做事之前,要把所有的細節都考慮清楚,因為每個細節,都有可能成為成敗的關鍵。」
我認認真真地聽完,每次小姨講這些,我都會記下來。
那隊保安朝我倆走來,我右腳踮起準備隨時發動攻擊。
結果小姨打了個響指,提醒我:「別犯糊塗,拳頭是比不過槍子的。分頭跑,你回酒店,我去機場,這樣不容易被抓到。」
我特別想她,好不容易見一次面,很不想她立刻就走,就問:「你去機場幹嘛?」
「去找王偉,順便幫她收拾吉隆坡的爛攤子,後續的事還有很多,她帶著蘭兒恐怕忙不過來。等我們把那邊的事情交代了,華夏見……到時候,把你女兒一起帶回來。」
「謝謝你,小姨。」我一直想親自去把王偉和蘭兒接回來,可這邊吳玉鳳還在醫院,我根本走不開。
這不比往常,平時沒什麼事去找王偉,湯貝貝吃醋歸吃醋,但肯定不會怎麼著,而現在吳玉鳳住院,正值關鍵時刻,這會兒我再跑去找王偉,就無疑是在挑事了。
「等回來說!」
小姨大喊一聲,接著我倆就分頭跑,她從樓梯間下去,我直接朝辦公室裡面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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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門外面就傳來一聲槍響,我回頭看一眼外面,祈禱小姨平安,然後順著窗戶跳下去。
證券公司外面停著十數輛警車,我剛跳下來就被注意到。
有個警察用槍指著我,嘴裡喊著「stop」。
我想起小姨的話,在這裡被抓住很難調回去,所以根本不敢作任何停留,直接拐過街角就跑。
轉過彎剛好碰到一輛計程車,我伸手攔車,可司機看到後面追我的警車,直接從我身邊加速經過。
雙腿跑不過四輪子,打不到車我直奔附近的商場跑去,進商場之前清了清上衣的口袋。
我剛走過兩個商鋪警察就追進來,我直接撒腿朝後門跑去,趁警察不注意摘掉上衣和帽子,往垃圾桶一丟,跟著鑽進一家賣牛仔夾克的店鋪,隨手挑一件就開試。
警察紛紛從商鋪路過,顯然沒人認出我來。
我不禁鬆口氣,看一眼穿著還蠻合適的夾克,找老闆付了錢離開。
從商場出來,我漫步到證券公司對面的馬路,手搭在腰間,還不清楚小姨有沒有脫險,若她出不來,我就衝進去。
源源不斷的警察湧入證券公司,我一直捏著拳頭。
十分鐘過去,兜里的手機震動一下,是小姨發來的,只有一個表情,捂嘴笑。
我撇撇嘴收起手機,轉身離開華爾街。
回到酒店,王偉發來一份統計清單,昭陽共計損失兩億,其實也不算損失,這筆錢幾乎是用來收回那些無辜者的拋售額,是我們商量後做的決定。
而美思的損失,是我們的五倍之多,他們連一分都沒拋出去。其它各大股均有損失,但比起昭陽和美思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畢竟最後的拉鋸戰就是在昭陽和美思間展開的。
當然,王偉統計給我的是真實結果,還有個「表面上的結果」,也就是世人看到的那樣,昭陽和美思雙雙虧了巨本。
安道森把整理的數據傳給組長,證券公司立即勒令停止運行,同一時間排專隊趕往吉隆坡,打算調查這家公司。而小姨在她們之前趕到吉隆坡,協助王偉應付這一波調查,二強聯手,不知最終結果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