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約去了診所,進去後醫生問我的第一句話就是,「打架了?」
跟老婆吵架也不是什麼光彩事,我就點點頭「啊」了一聲。
「這下手也忒狠了!」醫生還在感嘆,打架傷胳膊傷腿的不少,想我這樣傷臉的倒是很少見。
我坐到醫生對面,雙手合十祈求道:「拜託醫生,您一定要想想辦法,讓淤青儘快消散,這可能關乎到我的終身大事。」
「好好好,你別激動。」對面老學究模樣的醫生做個打住的手勢,然後從抽屜里拿出一瓶藥水,「獨家研製,保管你藥到病哦不對,藥到淤青消。」
我興奮地拿起藥水瓶,正要感慨民間有高人時,醫生卻沖我伸出一個手指,「一周之後,保管你痕跡全無。若沒有效果,你隨時退貨。」
一聽這話我瞬間蔫吧,就是不塗藥水一周也該消個差不多。我苦著臉把藥水放下,醫生見狀問:「咋了,對藥效不滿意?」
我搖搖頭說:「是對療期不太滿意,我希望療期越短越好。」
「那你的底線是多長時間?」
我也只伸一個手指,「一天。」
「去去去,你求的是仙藥吧?」醫生揮揮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真沒法子?」
「沒有。」醫生已經有送客的意思了。
「那好吧,藥水多少錢,我要了。」
醫生當即換一副笑臉,就好像多久沒開過張一樣,「二十五。」
付了錢,把藥水揣進兜里離開。接下來又去了幾家診所,回答幾乎是大同小異,對我的要求毫無辦法。
鬱悶地進了辦公室,每隔半個小時,我就用那二十五元買來的聖水擦一回臉角。
門口有個腦瓜不時地晃著,還情不自禁地笑了一聲。
「進來。」我看一眼門口,淡淡地說道。
冷月雙手背在後面,閒庭信步一般走進來,坐到我對面雙手托著香腮,說:「喲,你是哪位呀,怎麼坐到懂事長位置上了?」
「」
她的意思,是想說被打得都不像我了嗎?
我揮揮手喝道:「一邊去,心煩著呢。」
冷月更不委婉,直接站起來哼一聲,「走就走,我才不跟欺負女人的人為伍呢。」
說完,這娘們趾高氣揚地走出去,那神情,像足了閱兵的將軍。
隔半個或一個小時擦一回,一直堅持到傍晚,也沒見有什麼效果,淤青隱約小了那麼一圈。
我面色難堪,還惦記著湯貝貝的那番話,如果晚上回家前淤青消了的話,那昨晚的事就一筆勾銷。
一筆勾銷,得多難啊?
想罷,我拍個照片發給她,同時附一句話:媳婦,你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我跑了不下十家診所,買了藥水還是沒什麼用,你看似給了我一個機會,同時卻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媽呀,這是誰呀?」
這是湯貝貝回復的語音,讓我隔著網際網路都有些無地自容。
隔了片刻她又發來一段語音,大體的意思就是讓我跟吳玉鳳請假,就說去外地出差了,如果我請得下假,那早上的話依舊作數。
一想到吳玉鳳,我腿肚子就情不自禁地哆嗦一下,儘管她作了讓步,可還是很有難度的,這個時候找吳玉鳳請假,那不是找罵嗎?
我就說:「媳婦,能不能換個更簡單一點的。」
「那沒得商量了,總之,你今晚不能回家,我自會回去跟媽解釋,說你去魔都出差了。」
我藉機說道:「這樣的話,昨晚的事是不也可以一筆勾銷。」
「呵呵,你想多了,這個假由你來請的話,是可以一筆勾銷,可要是由我來請,那就要另算了。」
「別介,我請,我請還不行嗎?」
這一次隔了好久,湯貝貝才回復,「千萬別露餡。」
我坐了十多分鐘,點一支煙給自己打氣,然後撥通吳玉鳳的電話,聽筒嘟嘟嘟,我心咚咚咚。
吳玉鳳接通,「這都幾點了,婉兒都鬧了好幾回了,你們天天都回這麼晚嗎?」
「貝貝也沒回去嗎?」我故作疑惑地問道。
「沒有。」
我極力地平復心情,說:「可能今天的事都趕一塊兒去了,媽,辛苦您了。」
「別磨嘰,早點帶貝貝回來。」
吳玉鳳說著就要掛電話,我當即開口說:「媽,您等等。」
「怎麼了?」
「那個,我待會兒還要去魔都一趟,有個合同要簽。」我感覺說得挺自然的,就不知吳玉鳳聽著怎麼樣。
「你是不是要整事?」
她一問,我有點心虛,「真有合同。」
吳玉鳳聲音低了一些,卻是心平氣和,這一次她沒有罵我,「羅陽啊,夜不歸宿這樣的情況,還是少有一些吧,媽可是過來人。」
「嗯。」
「你說這,晚飯我都備好了,就等你們回來呢。」
我聞言鼻子一酸,領證前後,吳玉鳳對我的態度變化很大,特別是有了婉兒之後,嚴厲都只是表面的,一想到最近發生的一切,我就內疚的不行。
「媽,晚上你去陪陪貝貝吧,你們也好久沒見面了,正好我不在家,您可以睡到我們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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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得著你提醒?」吳玉鳳打斷道:「辦完事早點回來。」
「哎。」
請下假來,我發自內心地開心,連微信都不發,直接給湯貝貝打去電話。
她開口的第一句話,「怎麼樣?」
「搞定。」
「媽沒察覺出什麼來吧?」
「應該沒有。」
「那行,我說話算數,咱們都把昨天的事忘掉。」
心頭的大石頭放下,我終於舒緩一口氣,問她現在在哪裡,她說正要往家裡趕,我說聲路上當心點,就掛了電話。
把桌子收拾下,我去會所那邊找房間。可最近會所的生意太好,並沒有空房間,只好去投奔白晶晶。最近她工作太忙,我都有點不好意思去折騰她。
看書,看相關專業的書籍,這個女孩,不,應該叫女人了,她總是安安靜靜地忙活著,為影視公司忙活,將棋比賽輸掉之後,她就把全部的時間和精力投到工作上面,漸漸從比賽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