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醫院門前一個漂移停好,把路過的幾人嚇一跳,我從車裡跳下來,慌張地朝裡面跑去,進門前還能聽到身後罵罵咧咧的聲音。
跑去諮詢一番,我在兒科區找到婉兒的病房,進病房的時候婉兒已經掛好點滴。
湯貝貝坐在病床旁,有個男人一直在旁邊安慰她,那個男的手裡拿一張紙巾,「湯姐,婉兒這不好好的麼,你就不要難過了?」他講話時,另一隻手趁機搭在湯貝貝肩膀上面。
看到這一幕,我心頭怒火大盛,直接過去一腳給那個男的踹翻。
「陳政!」湯貝貝驚呼一聲,起身過去扶那個男的,這一幕變化的太大,她的神色似乎有些驚恐。
「你是誰?」
我冷冷地看著那個男的,同時又向前邁一步。
湯貝貝竟然護到那個男人身前,「他叫陳政,也是興趣班的老師。」
「我特麼問得是他,沒問你!」我手指著湯貝貝,大聲吼出來。
這一聲太響把婉兒都驚醒,婉兒手不停地亂揮,湯貝貝怕走針,趕忙過去哄婉兒,同時回頭冷聲說道:「羅陽,你要是想婉兒好就安靜點,要吼出去吼,這裡不歡迎你!」
「放屁,我才是婉兒的爸。」
「我跟你無話可說。」
湯貝貝繼續哄婉兒,不再理會我。
這個時候陳政突然走過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沖我伸出手,「你好,我叫陳政,你是湯姐的前夫吧?」
「前你嗎個比!」我狠狠一拳砸過去,婚還沒離,什麼時候成前夫了?
陳政看著挺斯文,一拳砸得他連連朝後躲,湯貝貝見狀過來推開我,又找杯水涼水潑到我臉上,「好好醒一醒!」
「那你說,我什麼時候成你前夫了,他這麼說,不是欠揍是啥?」
婉兒哇地哭起來,湯貝貝心煩意亂,連推幾下把我推出病房,「很快就是了。你快走吧,一來就鬧得婉兒哭個不停!」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我扯著她的衣領,給她拉出來。
「就這個意思!」湯貝貝冷聲道。
「你……」我揚起右手,狠狠地盯著她。
「來打啊!」湯貝貝揚揚臉,一眼不眨。
「你個混蛋,還要朝女人動手嗎?」
陳政「叫囂」著衝過來,我只伸出一個手指,「你最好站遠點!」
看到我的眼神,陳政還是沒敢過來「出頭」,剛剛的一腳一拳,已經給他留下了難忘的記憶。
「你狠!」我手指在湯貝貝額頭點了點。
湯貝貝使勁拍開我的手,又拿開我扯她衣領的手,「你回去好好看一看現在的樣子,跟一個瘋子有什麼區別?你走!」說著,她又朝走廊指一指。
我收回手,「姓湯的,今天我就把話撂這,婉兒只能有一個爸。」
走之前,我又看一眼陳政,「陳政是吧?我最後警告你一遍,離她們母女遠點,否則的話,後果你自己想。」
說完,我又看一眼掛著點滴的婉兒,閉一下眼睛扭頭離開。
每賣一步,我都能感覺到咔咔的聲音,是心碎的感覺嗎?
我開車漫無目的地行著,此刻醫院裡,陳政拍拍湯貝貝的肩膀,「湯姐,你這前夫的脾氣也太暴躁了吧?」
湯貝貝使勁甩開他的手,大聲提醒道:「你是沒長記性麼,都說了不是前夫!」
「好好好,不是前夫,可湯姐,待在這樣的家庭,肯定有很多家暴吧?」陳政又試探地問道。
「你想多了,我的家庭沒有家暴,還有,今天的事謝謝你,現在沒事了,你回去吧!」湯貝貝頓覺心煩意亂,今天事發突然,她知道從楓橋趕過去得一個多小時,就叫陳政來幫忙,可沒想到我會來得這麼快。
為何偏偏這麼巧,她也說不清楚!難道是老天給她的暗示,暗示她跟我本來就不合適嗎?
陳政還想說什麼,湯貝貝再次提醒:「回去!」
「那你注意休息。」陳政嘴皮動了動,轉身離開病房。
等陳政離開,湯貝貝關上病房的門,靠著門大哭起來。可她一哭,婉兒也跟著哭,她只好擦掉眼淚陪婉兒。
一個十字路口,紅燈,我打電話給張賽坡,秒接。
「貝貝在興趣班的事你知道嗎?」
「知道。」
「知道怎麼不跟我說?」
「少主,您不是說有異常再匯報麼,湯老師教個興趣班,這太正常的事我就沒報。」
「……」儘管無語,但我還是欣賞他這老實的性格。
「興趣班有個陳政,你去查查他的底細,順便找人盯著他,一旦發現他對貝貝意圖不軌時,立馬通知我。」
「好。」
我又打個電話給李梅,讓她去醫院幫忙照顧婉兒,其實還有點小心思,醫院我是不能再去了,是讓她代我去看一眼,那個陳政還在不在。
這邊剛掛了電話,就有電話打進來,是山田惠子打來的。
「你在哪?」
接通電話,就聽到山田惠子急急的聲音。
「我在外面。」
剛說完,就聽她說看見我的車了,我仔細掃視周圍,看到馬路對面有個人影在朝我這邊揮手。
「你等等,我這就過去。」
我搖下車窗,「大晚上的,你一個人跑出來幹嘛?」
山田惠子一襲粉色運動鞋著身,看著就像個粉娃娃,她說:「最近的比賽都要很久,閒著無聊我就出來轉轉,還真是巧,瞎轉悠都能碰到你!」
「是挺巧,上車吧。」
山田惠子坐到副駕駛,說:「倒是你,怎麼大晚上一個人開車出來啊,不在家陪老婆孩子,出來浪什麼浪?」
「你以為我不想陪嗎?」說這話時,我手重重磕一下方向盤。
山田惠子察覺到我的異常,詢問道:「怎麼啦,心情不好?」
我搖搖頭沒說話。
「那去喝點酒吧,我請。」山田惠子揚了揚手裡的包。
我剛好有此意,點點頭把車開到最近的酒吧。
進去山田惠子就帶我到吧檯,要了兩杯酒,很久沒來酒吧,偶聽到這嘈雜聲,還真是不太喜歡。
「來,碰一個。」山田惠子主動跟我碰杯,「有什麼煩心事,說說唄!」
我沒說話,只是悶頭喝酒。
「不拿我當朋友?」山田惠子臉色有點不悅,把酒杯磕在吧檯上面,一口也沒喝。
我在她的杯上碰一下,解釋道:「哪裡是你想得這樣,我只是不想再去思考罷了。」
「到底怎麼回事嘛?」山田惠子也有點急。
我仰頭把酒幹掉:「我感覺,這次跟貝貝要完了,以前鬧過那麼多彆扭,我都沒這樣的感覺,而這一次,這樣的感覺卻很濃烈。」
「你們鬧彆扭了?」
我沒說話,這一次是默認。
山田惠子喝一口酒,正色地面對我:「首先,羅陽,你不應該這麼消極,這個世界上沒有解釋不開的誤會,一次解釋不通就兩次,兩次不行三次,總能說通的,你說對嗎?」
「以前我也像你這麼樂觀,可這一次有點不同。」我想,最大的不同,就是因為這次多了一條人命吧,湯穆蘭一事成為湯貝貝心裡的一個梗,導致我的那番解釋毫無作用。
「即便不樂觀,但也不能消沉不是。你們還有婉兒,多麼乖巧的一個女兒,只要有婉兒在,一切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剩下的,交給時間來辦好了。」
「也只能交給時間來辦了!」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再解釋也沒有用。
越想越煩,我又朝服務生點了兩杯酒,看來一會兒又得勞煩小姨一趟。
山田惠子選擇捨命陪君子,也豁出去跟我拼酒。這個時候,有個男生在酒吧求愛,唱了一首浪漫的情歌,好多人都起鬨,讓那個女孩答應他。
女孩是那種太妹型,估計是覺得挺浪漫吧,竟然點頭應了,整個酒吧立刻歡愉起來。
「會唱歌嗎?」這個時候,山田惠子問了句。
「會點。」
「那你來。」
山田惠子把我推到吉他手跟前,然後上去找吉他手交流,只見她跟對方耳語幾句,對方就把吉他給了她。
台上,山田惠子的氣質吸引著所有人,就是那運動衣和這裡有點格格不入的感覺,她忽然朝我伸出手。
「幹嘛?」
「當然是拉你上來嘍。」
挺多人起鬨的,我只好硬著頭皮上台,可上去剛站穩,山田惠子竟然偷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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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著她,這隊友「賣」得也太明顯了點吧。
山田惠子嫣然一笑,她手裡拿著一個麥克風,然後緩緩搭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