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雄心思一動,舉起酒杯,單獨向古板青年敬酒道:「來,哥們兒,我這人就喜歡和大人物做朋友,咱們走一個?」
眼眸微闔的古板青年,抬了抬眼皮,沖阮雄發出一聲嗤笑。
這番舉動,無疑是在打阮雄的臉!
一時間,舉著酒杯的阮雄,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尷尬到了極點。
這要是擱在他年輕氣盛的時期,恐怕早就摔杯掀桌子了。
氣氛僵持之際,正當蘇霖準備給阮雄找個台階下時,寧南琴搶先一步,拿起她還沒碰過的那杯酒,隔空朝古板青年平推了過去。
盛滿白酒的酒杯,凌空激射向古板青年。
古板青年豁然睜開雙眼,抬起右手,用手背抽打了杯身一下。
酒杯倒飛而回,一來一往間,竟是沒灑出一滴酒水。
寧南琴如臨大敵,猛然起身的同時,用雙手把酒杯給接了下來。
酒杯安然無恙的躺在那雙纖纖玉手當中,然而還沒等寧南琴鬆口氣,只聽砰的一聲,酒杯炸成粉末,裡面的酒水也因此灑了一地。
高手!
這是寧南琴和阮雄的第一反應。
古板青年看著雙手被酒水浸濕的寧南琴,輕哼一聲,重新閉上雙眼,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蘇霖貌似尷尬,實則得意的笑了笑。「雄哥,他就這個脾氣,你別見怪。」
蘇霖說的是「你別見怪」,而不是「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其中深意,在地下世界裡摸爬滾打那麼多年的阮雄,怎麼會領悟不了。
「哈哈,沒想到兄弟你身邊還藏著個高人吶!」
蘇霖不承認也不否認,轉而舉起酒杯,向寧南琴賠罪道:「火狐小姐,我敬你一杯,代他向你賠個不是。」
寧南琴心中暗暗吃驚,從剛才那番簡單的交手判斷,這名看上去沒有太大特點的古板青年,至少也得是個擁有四道經脈的宗師。
甚至可能是五道!
一個二十多歲的五道經脈宗師。
這種人物,為什麼會屈尊降貴,成了一名富家少爺的貼身保鏢?
寧南琴沒把這份心思表現的太過明顯,蘇霖說完,她大大方方的重新拿了個酒杯,自己把白酒倒滿,牛飲入腹。
一杯白酒下肚,寧南琴白皙的臉頰上,悄然爬起兩朵紅雲。
這時的她,少了一絲攻氣,多了一絲嫵媚。
蘇霖看的食指大動,短時間內搞不上方清舒,換個層次相同、口味不同的美女搞搞也行啊!
不過蘇霖也不是傻子。
他看得出來,寧南琴多半是個武修,否則的話,剛才被古板青年推回去的那個酒杯,起碼得打斷寧南琴兩根肋骨!
想要征服一個女武修,威逼這條路肯定是走不通的。
不然萬一寧南琴表面順從,等倆人到了床上,再突然玩一手狠的,他蘇家大少就算有十條命,怕是也不夠給人家塞牙縫。
只能智取,不可力敵。
這是蘇霖得出的最終結論。
腦海中掠過這些思緒的同時,蘇霖把酒杯放到嘴邊,強忍著那股辛辣滾燙的味覺,將一整杯白酒倒進肚子裡。
以前處處優雅作態的蘇家大少,何曾像今天這樣豪爽過?
用蘇家老爺子的話說,蘇霖哪哪都好,唯獨就是過不了女人這一關。
對此,蘇霖的解釋是,古往今來,英雄大多難過美人關。
蘇霖很少採用如此狂野的方式喝酒,他本想忍住那股滾燙的暖流刺激,假裝的爺們兒一些,無奈身體的本能作祟,讓他情不自禁下皺了皺眉頭。
為了掩飾這份不夠男人的表現,他澀然一笑道:「火狐小姐好酒量,蘇某自愧不如。」
寧南琴回以微笑,自顧自放下酒杯,用手邊的餐布,輕輕擦拭著剛才沾上的酒水。
阮雄插進話來,步入主題道:「蘇霖老弟,男女之間那點事咱先放在一邊,你這次約我碰面,應該不止是單純的想找我喝酒吧?」
蘇霖拿起酒杯,小嘬了一口。「有個人,需要雄哥你幫忙處理一下。」
阮雄眼皮一跳,試探性問道:「能讓蘇家大少頭疼的人,想必不是個簡單人物吧?」
蘇霖從口袋裡掏出一盒香菸,隔空拋給阮雄一支,兩人把煙點燃,吞吐一口,他才幽幽說道:「不簡單,卻也算不上有多複雜。」
「兄弟,你就別跟我繞圈子了。」阮雄脾氣直,哪裡吃得消蘇霖這種說法方式。
蘇霖簡單組織語言,說道:「這個人你也認識,叫秦玄羽,就是上次在方園殺了狼王的那個。」
秦玄羽三個字從蘇霖嘴裡說出來,阮雄身體猛然繃緊,而坐在他旁邊的寧南琴,眼底也是不著痕跡的划過一抹異色。
阮雄深吸了一口香菸,隨之又緩緩吐出道:「上次那件事結束之後,我本打算找他算帳,但是根據我得到的消息表明,那小子似乎在壽宴結束後就返回青海市了。」
狼王的死,對阮雄來說可大可小。
雖然這意味著他失去了一個強勁助力,但是在四王當中,狼王的個人實力是最弱的,他死了,還不至於動搖阮雄在江北省地下世界裡的根基。
更何況,如今有個比狼王厲害十幾倍的狐王頂上,從某種意義上說,阮雄的整體實力非但沒有減弱,反而還增強了一些。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一句狐王的上位過程。
原本按照虎王當天和寧南琴密談的態勢,想讓阮雄徹底接受這個外來客,起碼還需要數年的觀察時間,無奈狼王死的突然,他手下的諸多場子,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人代為頂替。
於是阮雄就把寧南琴推上了這個位置,不至於完全信任,卻也等於是給後者往上鋪了幾層台階。
今天在這楓白酒店和蘇霖碰面,寧南琴的言行舉止,可謂是處處維護阮雄,她的每一個細微舉動,都在彰顯著她對阮雄的忠誠。
阮雄把這些看作寧南琴對伯樂識馬的回報。
打心眼裡說,阮雄已經開始把寧南琴當成自己人了。
而這也是寧南琴做出那些舉動的期望所在。
話鋒迴轉。
狼王的死雖然不重要,可他畢竟也是曾經為阮雄立下無數汗馬功勞的開朝元老。
就算沒有為他報仇的心,阮雄也得好好給秦玄羽一個教訓。
否則這消息一旦傳到他手下那些小弟耳朵里,豈不是讓人寒心嗎?
可後來發生的狀況,導致阮雄不得不暫時擱置「為兄弟報仇」的計劃。
一方面,秦玄羽返回青海市,天高皇帝遠,阮雄不太方便把手伸那麼長,不然很容易引起青海市地頭蛇的誤會,再者,單兵實力最強的獅王,被他派去外地談生意,沒法潛入青海市暗殺秦玄羽,可要是換別人吧,他又不太放心,畢竟秦玄羽一拳轟殺狼王的例子擺在那了,不派個讓人放心的角色過去,只能是平白給人家送炮灰。
另一方面,秦玄羽返回青海市不久,清掃行動的帷幕就拉開了,雖說阮雄有信心不被上面握住把柄,但在這個風口浪尖的時段,他認為自己還是低調一些為妙,再之後,秀州市、滄平市接連被滅,搞得阮雄連最基本的深色生意都不敢做了,恨不得一夜之間就把手洗乾淨,從此做個遵紀守法的五好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