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噩耗傳來(三更)

  接到雨茗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嘗試烹飪火焰蝦。

  聽到第一句,我便愣住,手裡的炒鍋直接掉在地上。

  從開口第一個字起雨茗就在哭,泣不成聲中,她告訴我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她的親生父親昨天晚上去世了,而且由於獨自在外地,身邊沒有親人,遺體已經被民政部門火化,雨茗甚至沒有見到自己生父最後一面。

  想安慰雨茗,卻不知道這個時候除了我的懷抱外,還能給她什麼,最後我只說了一句話,「茗姐,你等著我,我現在就去無錫接你!」

  見到雨茗已是下午,她的情緒非常糟,兩眼血紅面部浮腫,王艷和舒麗雅正陪著她不斷安慰。

  看到我出現,雨茗再也堅持不住,抱著我的腰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哀嚎如同一根根鋼針插在我的心口。

  我也落了淚,哽咽著緊緊抱住雨茗,對她說我來晚了,我不好。

  好半天,雨茗勉強止住哭泣,遞給我一封信,說這是早上收到的父親遺言,應該是提前寫好,算了日子寄出來,其中有一部分和我有關。

  我接過,默默看,唏噓萬分。

  「江潮,我知道自己不行了,在此,我想和你說幾句話。」

  「從我和她媽離婚那天起,茗兒的生活里再也沒有幸福兩個字,這些年她過得太不容易了,我這個當父親的有罪啊…現在我想通了,孩子的事應該由她自己決定,只希望我沒做到的事你能幫我做到、做好!江潮,好好照顧雨茗,祝你們幸福。」

  「茗兒的病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她得的是家族病,有一定遺傳傾向,很不幸,命運沒有眷顧茗兒。不過請你放心,我們家五代人,有血緣關係的子孫後代一百多口,只有四個發病,並且其中一個還治癒了。」

  「這些年我不放心茗兒,跑遍全國求醫,總算收穫一個不幸中之萬幸的結論---這種家族病的遺傳傾向只可能存在於男性身上!也就是說,儘管茗兒發病了,但她的孩子卻不會有任何問題,希望你不要有顧慮,因為她身體不好嫌棄茗兒。」

  「江潮,最後,我向你鄭重道歉,為我的魯莽和不尊重道歉!對不起,請代為轉達你父母,告訴他們我很後悔,可我沒機會親口向他們表達我的歉意了…」

  這封信看得我潸然淚下。

  唉,還能說什麼呢?

  對於一個已經故去的長輩,就算他曾經做過錯事,做子女的難道還不肯原諒對方嗎?何況,雨茗父親已經後悔,並且他願意為此贖罪…

  一整夜,我始終抱著雨茗,寸步不離她左右。

  雨茗的狀態讓我非常擔心,她哭累了睡著,醒來繼續哭,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她從此成為孤兒,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像父母那樣對她毫無保留付出…

  我很想說她還有我,但終於沒能說出口。

  我知道,我和她的父母不一樣,我畢竟代替不了他們。

  父親去世導致雨茗幾乎崩潰,沒心思工作,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連續兩天保持同一種姿勢---坐在窗戶前,抱著父親遺像發呆。

  我做不了更多,只能陪著她,看著她,盡全力照顧雨茗生活。

  得到消息後,我父母從嘉善特地趕到無錫,老兩口抱著雨茗老淚縱橫,反覆對雨茗說,她還有他們,我爸媽會把雨茗當成親閨女,一家人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分離。

  就這樣,我們將雨茗接到嘉善老家,提前和風華絕代同事分開。

  王艷和舒麗雅等人向雨茗保證,說他們就算不吃不睡也要保質保量做好項目設計方案,請雨總放心,好好休養。

  …

  日子一天天過去,五一小長假前一天,我不得不向父母告辭,和雨茗一起回歸南京。

  一是經過一周休養,雨茗開始接受父親離世的現實,情緒逐漸趨於穩定。

  二來,好風景就要正式掛牌營業,我終歸還是放心不下。

  還有個突發情況也需要我出面---我接到一個電話,正是娜姐走前留給我的手機號碼,打電話的是個中年男子,對方要求我儘快回南京見他,說有重要事情和我商量。

  回到南京後,我和雨茗分開,她以絕大毅力堅持去公司,對我說她爸爸一輩子都不是生活的強者,她不希望重蹈覆轍,而且要做得更好,讓九泉之下的父親安心。

  見到給我打電話的周姓律師,對方拿出一沓文件,對我說,「江先生,遵照我的委託人要求,這些財產從今天起轉入你的名下,所有環節已經處理完畢,不存在三角債和偷漏稅情況,財產饋贈費用同時繳清,你只需要在這些文件上簽字就可以了,即時生效!」

  狐疑不定,我接過來細看,頓時驚呆住。

  我是做企劃的,搞明白這些文件對我來說不是難事,很快,我已經清楚,娜姐授權委託律師將其家族在南京的所有財產,無條件轉到我的名下。

  也就是說,只要簽下大名,下一秒開始,我江潮,將成為身家超過十億的大富豪。

  十個億啊!

  這還是娜姐家族為了撇清嫌疑,以最直接的方式從廖瀟擁有的產業中剝離股份,從而捨棄所有灰色資產後的數字。

  我傻眼了,好半天才說,「周律師,我…我想給娜姐打電話,您看方便嗎?」

  「沒問題,您請便。」

  對方說完便起身離開辦公室,將空間留給我。

  點上一根煙,我覺得頭腦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相信眼前正在發生的這一切!

  我想過娜姐會給我某些補償,她這種人絕不會欠人情,更不會在我最困難的是時候裝作視而不見。

  但,我萬萬沒想到,娜姐為我準備的竟然是這樣一份天文數字的大禮!

  抽了半支煙,我給娜姐撥過去,開門見山問她是不是瘋了,什麼意思啊?

  電話那頭,娜姐笑了,以其特有的磁性嗓音回答,「江潮,這有什麼不好理解的嗎?我早就說過,家裡決定放棄南京生意,所以我就做主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