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我問。
「就從你們風華絕代違約，突然終止和好風景合作，倒向CGT集團的那一天！」
墨芷舞冷笑，「小潮，如果你還沒那麼健忘的話，你該記得當時我是怎麼和你說的吧？我說，江潮，你因為堅持對我的承諾被迫從公司離職，丟了飯碗，那好，你來我這裡，我給你物流園副總，我給你百萬年薪！但我不會原諒雨茗，因為團隊是她帶來的，協議是她簽的，而到了毀約的時候，她一個響屁都沒放，甚至還讓你出面向我解釋…小潮，你說，這種女人值得你愛嗎？值得你託付終生嗎？」
我聽著，心中百味雜陳。
這一刻，我必須承認墨芷舞情緒激憤對雨茗有看法，的確有她的道理！
不過，對於這件事，雨茗事後曾專門向我承認過錯誤，也講了她的難處。
甚至，雨茗也因此受到懲罰---從風華絕代剛離職那段時間，我和雨茗幾乎不再來往，形同陌路。
她差點因此失去我，而我們能夠和解是因為我知道了雨茗的身世！
她差不多就是孤兒，母親早逝，生父不曉得在什麼地方漂泊，不清楚是死是活。
所以她才會那麼拼命工作，那麼擔心失去已經得到的一切，從而在關鍵時刻沒有堅持原則，默許了曹總等人倒向CGT的做法，鑄成大錯！
可，人無完人，我、雨茗、嵐瀾、簡約以及方磊、墨芷舞…我們誰沒犯過錯啊！
既然已經受到懲罰了，幹嘛還要耿耿於懷揪住不放呢？
我嘆口氣，拿起面巾紙遞給情緒激動淚流不止的墨芷舞，說，「姐，你太偏激了！唉，我都原諒雨茗了，你還心裡彆扭啥啊！算了吧，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反正你也算因禍得福，這不做的挺好嘛，有我這個左膀，有方磊那個右臂，也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
「不一樣的。」
墨芷舞似乎犯了倔，搖頭，「小潮，這根本就是兩回事！如果你這麼說，那好，我是不是也能換個說法---如果風華絕代沒有毀約，和我好好合作，那，以風華絕代的實力，企劃案、企宣行動、實施細則…統統這些工作是不是早就做出來了？你何至於一個人做的那麼辛苦？而我的好風景，說不定早就開業，哪兒有現在這些破事！」
憤憤然哼了一聲，墨芷舞又說，「這麼看，我其實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小潮，這個你別想否認！」
我被噎的，還真說不出啥。
的確，儘管好風景企劃案以我的思路為主，但如果配備像陳放、舒麗雅、王艷那樣的熟手高手，進展肯定會快很多，說不定真能按照進度推進。
如果我能騰出精力不用走一步看一步，其他各個必須等我思路確定後才能開展的環節，恐怕早就搞定了。
甚至批文之類最為棘手的工作，也會早早意識到，不至於現在這樣被動…
從這個角度講，好風景拖到今天沒正式營業，我有責任，風華絕代有責任，雨茗一樣也有。
這個話題進行不下去，我苦笑，只好岔開，「姐，既然已經這樣了，說這些還有啥用呢？算了，你怎麼決定是你的權利，就算照片有一天被曝光我也不會怪你，唉，那是我江潮的命啊！」
這一刻，我在想，有時候人真的不能做錯事的，總歸會有報應。
嵐瀾沒有頂住家裡壓力失去我，簡約因為非要參與那個女同實驗和我產生隔閡，最後黯然分手，我意志不堅定，和好幾個女人不清不楚，造成今天這步田地。
而雨茗，因為一次沒有堅持正義，才導致被墨芷舞看不起…
唉，時也命也啊！
這個過程中，始終是我和墨芷舞對話、解釋或者爭辯，英婕沒有插一句嘴。
等到半夜十一點多，英婕忽然說，「墨總、潮哥，現在不是還沒到那一步嘛，說那些好像有點早…我判斷，墨總今天簽完協議多少能起到一些效果，起碼能拖一段時間。如果世紀精絕那邊再出么蛾子威脅咱們，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根據情況調整策略好了。」
我沒話說，墨芷舞也點點頭，嘆口氣說，「是啊，也只能這樣，唉，時候不早了，散了吧！」
隨後，我們簡單說了下接下來要進行的工作。
除了常態推進好風景物流園籌備進度外，英婕要求我儘快找瑤馨聊一下這件事。
到了這時候，有些話可以直說，反正我住院的時候誰是什麼心思其他人都差不多知道的，具體細節不談，可以講大概。
這一點我和墨芷舞都認可，而且方磊也已經知道了，索性儘快和瑤馨談妥，這樣也好增加籌碼，向王涵施壓。
墨芷舞離開後，英婕問我今晚去哪裡。
我有些不好意思，回答英婕說，「去花園小區吧，我答應雨茗今晚要回去住的。」
英婕沒說別的，沉默著開車送我。
快到雨茗家小區的時候，她突然問，「潮哥，你對墨芷舞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我有些奇怪，「芷舞姐不都說清楚了嗎？英婕，你還覺得她不誠懇，有事情瞞著我麼？」
「那倒不是！」
英婕搖搖頭，面色凝重，半天才說，「墨總了不起啊！」
「啥意思啊？」
「潮哥，我知道墨芷舞不簡單，但經過今天長談，才發現何止不簡單，簡直就是不得了！」
「你…這話是貶義還是褒義？」我有些搞不懂。
「隨便你怎麼想！」英婕搖著小腦袋瓜，「我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將煽情和講大道理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潮哥，我相信墨芷舞說的是真心話，但她不見得都把真心話說出來了！」
我愣了一下，仔細分辨英婕的意思。
良久，我才道，「不管了，每個人都有自己處理問題的方式，有對待別人的態度。只要芷舞姐對我好，只要她不違法亂紀不犯罪，我沒必要管她做事的原則和跟別人說話的手段，你說是不是？」
英婕想想，最後回了我一句，說，「墨芷舞對你有真情應該不假，願意為你付出很多我現在也信了，但我總覺得這個女人不一般，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