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看了芷舞姐一眼，發現她的面色很平靜，一直在聽王涵解釋，並沒有立即發表意見。
等王涵收了聲，這才問，「說完了？」
「哦…對，墨總，請您和江先生別介意，這些話不是我說的，都是老闆的意思，我只是負責轉達。」
「好，你們老闆的意思我聽明白了，然後呢？」
「什麼然後？」王涵一愣，「然後？然…您不是應該看看協議，簽字生效嗎？」
墨芷舞忽然搖了搖頭，說，「我不看！」
「這…」王涵臉色變了，陰沉下來，「墨總，我認為您最好還是看看，這樣對您和江先生好，我也可以回去交差。」
「你在威脅我？」
「沒有，哪兒敢啊！」
「王涵，那我換種說法，你是不是覺得我在為難你？」
「不會，墨總什麼身份，能為難我嗎，哈哈，不會的。」
「是，我還真沒為難你，」墨芷舞點點頭，隨後淡淡說了一句，「因為，你不配！」
氣氛忽然僵住，王涵面沉如水，而墨芷舞則一臉雲淡風輕。
許久，王涵長出一口氣，似乎努力壓住胸中怒火，問，「墨總，直說吧，您到底什麼意思？」
「沒意思！」
墨芷舞將雙手從桌子上拿開，一手搭在我肩頭，一手輕輕將面前的茶杯推了推，說，「王先生，真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因為啊，你的面子不夠大，這事兒你出面不行的。」
沒等王涵說什麼，她又說，「其實你們能夠威脅我的不就是照片嗎？那些照片想必你也看過了，有啥啊！」
扭過頭，墨芷舞忽然拍了拍我的臉，笑著對王涵說，「不就是摟摟抱抱，親個嘴，然後衣服穿得少點嗎？有沒有露點？呵呵，王涵，這麼說吧，我和小江本來就是戀人，你們曝光我們的關係，想著用這種方式打擊好風景，是不是太幼稚了？正好，我正發愁物流園開業沒有吸引眼球的噱頭呢，你老闆願意免費為我們打GG，我墨芷舞求之不得，是不是還應該好好謝謝他啊？」
我一愣，不明白墨芷舞為什麼這樣說！
但，芷舞姐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已經微微用力，我明白，她這是讓我稍安勿躁，先別說話。
王涵盯著墨芷舞，也笑了，「墨總，您真當我們傻啊？如果沒有調查清楚您和江先生的真實情況，我老闆可能用這些照片說事兒？還有，照片拍攝的時間是幾個月前，為什麼現在才放出來？不妨和您透個實底兒，我老闆做事從來不打無把握的仗，對您和江潮先生私生活不敢說了如指掌，但也掌握了七七八八，現在你說和江先生是戀人，呵呵，騙鬼啊！」
「我相信你們調查過。」
墨芷舞點頭，「但昨天不是戀人，不代表今天還不是！結婚還能離婚呢，別說處對象談戀愛了，分個手另找新歡，分分鐘的事兒！你是不是還準備列出江潮女朋友的名字啊？別費勁，我告訴你好了，要不，你拿張紙再要根筆，看看我說的詳細還是你們了解的詳細！切，回去告訴你老闆，想跟我墨芷舞談條件得端正態度，自己不打算出面，至少也得讓什麼少掌門、大管家露個臉吧？你王涵不過是人家雇來打下手的，你和我說，說得著麼！」
雙方的用詞越來越激烈，口氣越來越難聽，我明白，今天的對話恐怕要不歡而散了。
果然，就見王涵啪地一下將已經拿出來的協議書反扣在茶桌上，冷笑道，「墨總，我給您面子您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行，我看咱們今天也沒必要說了，等著吧，要不了半小時，這些照片就會充斥在各大網站娛樂版塊頭條！那時候，我倒要看看墨總還能否像現在這樣底氣十足！」
說完，王涵擺出一付無心談判的架勢，拿起他那個永遠不離左右的公文包，起身，作勢要走。
直到這時候，墨芷舞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才撤掉力氣，突然捏了一下。
我冥幣，這是示意我開口挽留呢！
甭管王涵真走假走，一旦離開，事情就會不受控，目前還不是短兵相接的時候，我得給對方找個台階下。
連忙起身，我繞過去，伸手拉住王涵，賠笑道，「王哥，您這是幹啥啊，有話好好說嘛，正事兒還沒幹呢咋就扭頭要走？來，坐下、快坐下，喝茶喝茶！」
王涵哼了一聲，並沒有就勢坐回去，而是問我，「江先生，剛才墨總說的話你可是聽到了，有這麼和人談事兒的嗎？一次兩次我也就忍了，可，從一進這間屋子開始，墨總就沒給我好臉兒，沒說一句好話，你給評評理，人家都這態度了，我哪兒還有臉繼續死賴著不走？」
我連聲勸著，「就是，就是，我們墨總脾氣大，做事霸道，這可不是啥好習慣，回頭我批評她！王哥，您說的對，泥菩薩還有三分尿性，誰被這樣落面子都會覺得不爽。」
「哼！」
王涵再次哼了一聲，這才勉勉強強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
我知道，墨芷舞紅臉唱完了，現在輪到我江潮唱白臉！
於是掏出白嬌子，遞給王涵一根。
見對方搖頭示意不抽，我也沒勉強，自顧自點上，埋怨墨芷舞，「芷舞姐，你這是幹啥呢！照片的事兒又不能怪王哥，人家也是出來賺點辛苦錢，你有脾氣沖我來啊，跟王哥過不去算咋回事？」
墨芷舞哼了一聲，表情還是一付不在乎不樂意的樣子，但並未說話。
我又轉向王涵，「王哥，其實這事兒拖到昨天半夜才答覆你們，的確有特殊原因的！我呢，前天剛從北京回來，下午才到…你看，這是火車票，做不了假吧！」
王涵點點頭，說他們知道我前幾天沒在南京，所以才給了墨芷舞三天期限，就是為了等我回來商量好。
我沒口子稱謝，說王哥做事敞亮，夠意思！
說了兩句，話鋒一轉，我突然說，「王哥，你們調查我的那些資料沒問題，芷舞姐說我和她是戀人，也沒毛病，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