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已經六神無主，墨芷舞站起身，探出胳膊在我手背上拍了拍，說，「小潮，只要那些照片沒有被偷拍，那就不要緊。」
盯著我的眼睛，她又說，「也怪我，因為家裡從來沒有男人留宿，而且我太信任高檔別墅區的安保措施了，所以有時候會忘記拉窗簾。」
她嘆口氣，「而且現在的偷拍技術太厲害，甚至帶上紗簾也沒用，他們會採用特殊攝影設備，將一些鏡頭清晰化，銳化。甚至，有些喪心病狂的狗仔為了得到第一手猛.料，會盯著窗戶一眨不眨個把小時，就為了等著紗簾被風吹起的那幾秒鐘！小潮，也許就是我們拉開窗簾透空氣的那會兒功夫疏忽了，唉，都怪我…」
我還是說不出話，腦海一片空白，完全喪失思維能力。
過了一會，墨芷舞掐滅菸頭，又說，「小潮，你不用怕，一切有我呢，他們翻不起多大浪頭的！我傷心，是因為我不甘心！你懂嗎？我特麼和你有啥啊？要是我們真的發生了肉體關係，是情人，我被偷拍被威脅那也認了！可…」
我猛然抬起頭，「姐，你別說了，讓我一個人靜靜。」
「我得說，讓我說完！」
墨芷舞根本不顧我的要求，咬著牙低聲咆哮，「江潮，開始拿到傳真件的時候，我連著給你打電話，你不接。後來我仔細想過，這事兒就算告訴你也不頂用，你能怎麼辦？對吧？你啥也做不了的！所以，我忍了，準備穩住局面息事寧人，接受他們的條件。」
她從老闆桌另一側繞過來，靠在我這邊的桌沿上，雙手抱著肩膀，冷笑。
「但，我付出了，做出犧牲，總得求個心理安慰吧？就比如，我特麼把一千萬扔水裡，還惦著聽個響兒呢，是不是？」
我慢慢摸出煙，問，「姐，他們威脅你，問你要一千萬？」
「切，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墨芷舞的態度表明顯然我猜錯了。
不過她卻沒有說照片不被曝光的代價是什麼，繼續道，「小潮，所以我就想，一直到剛才你來我辦公室還在糾結，我為你做這麼多，我能不能稍微得到一些什麼回報呢？我也不怕告訴你，照片裡換成任何另外一個男人，我特麼屌都不屌！愛發發唄，說不定還能變相為我的企業做宣傳呢，反正老娘未婚，就算我每天換男人也不礙著誰，我才不怕拿這事威脅人！」
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最後，伸手摁在我的胳膊上，幽幽道，「小潮，我之所以準備妥協，就是因為你，只是因為你啊！你難道不明白嗎，這組照片曝光，你和簡約、你和雨茗，你們的感情全完了，就算我跑過去面對面和她們解釋，哪怕跪下來求人家呢，都沒用啊！」
這句話一下讓我潸然落淚。
也許因為墨芷舞的話觸動我最擔心的地方，也許被芷舞姐對我的深情厚誼所感動，或者二者都有。
「但，你讓我失望了，小潮，太失望了，你知道嗎？」
墨芷舞還在說，不過語氣已經變得極其低沉，「小潮，我問你，以你對我的了解，你真以為我會和你在辦公室幹什麼？做那種事兒？切，我墨芷舞還要臉呢！我那樣問你，那麼說，因為我憋屈，我就是想聽你一句暖心的話啊！」
她雙手捂住臉，突然開始抽泣起來。
肩頭拼命聳.動，以最大的力氣壓抑著…
我難受了，這一刻，真的難受、傷心。
伸出胳膊，我抱住芷舞姐，哽咽道，「姐，你傻啊，你…你幹嘛不直接告訴我？我…我還以為你受什麼刺激了，你剛才的樣子真的嚇著我了。」
「我就是受刺激了！」
墨芷舞猛抬頭，臉上帶著淚水，「小潮，我受你的刺激了！你知道嗎，其實只要你表達一絲對我的愛，哪怕就是騙騙我呢，這件事我也不會告訴你，而且肯定能徹底搞定，不留下一點後遺症！你會一丁點消息也聽不到，你的生活不會發生任何變化，你還和以前一樣高興著、快樂著…但，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大口喘著氣，心痛欲裂，「姐，我不知道啊…再說了，我的性子你明白的，我說不來假話，我不會哄女人，我從來都是心直口快那種人。」
「是，你不會哄女人，尤其不會哄我這樣的傻女人…唉！」
墨芷舞悽然笑了笑，伸手溫柔地在我臉上擦掉淚水，說，「小潮，姐後悔了，我情緒不好，心煩意亂，所以終於沒有做出最好的選擇。我不該試探你、要求你，我自己處理掉多好…」
「不是，不是這樣的！」
我緊緊抱住墨芷舞，這一刻，我甚至想，這麼好的女人，對我死心塌地，我要了她怎麼就不行！
「姐，事兒不是你一個人的，是你和我的，我們應該一起面對！你告訴我沒有錯，我能理解！」
「傻啊你！」
墨芷舞笑笑，雙唇在我面頰上輕輕貼了貼，推開我說，「小潮，我和你不一樣，我們的身份、背景、生活環境和訴求都不一樣，他們這是在整我，而你只是附屬犧牲品罷了。所以，於情於理我都不會讓你跟我一起承擔！」
伸手整了整我的衣襟，芷舞姐說，「小潮，你有沒有覺得有時候生活總會給我們開這種令人啼笑皆非的玩笑？事實上，那段時間你的狀態我很了解，簡約離你而去，雨茗又要求和你分手，就算我們真的在一起了，你也沒有對不起誰！唉，可惜啊，現在我倆根本解釋不清楚，說了也沒人會相信的…瑪德，真特麼倒霉！」
她拉著我走到牆邊，坐在雙人沙發上。
墨芷舞伸出手問我要煙，「小潮，我懶得去拿煙，你的呢，來一根！」
我掏出白嬌子，給她和我分別點上，狠狠抽了幾口。
直到這時候，我的心神才稍稍安穩，問她，「姐，你打算怎麼辦？對了，那些傢伙提的要求是什麼？很難辦到嗎？是不是問你要一大筆錢？」
「不是！」
墨芷舞搖頭，「要是訛錢倒好辦，我墨芷舞的錢，看誰能拿走！哼，一條胳膊一百萬，一條腿五百萬，拿，只要不怕變成人棍，隨便問我要！」
「那是…那是什麼？」
忽然間，一種下意識的想法湧上心頭。
那就是，所有的一切其實就是圍繞這個要求的，而如果墨芷舞答應了，她可能就會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