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王艷竟然是?!

  我沒法拒絕王艷,或者說,我也需要在這個孤寂的夜晚有人陪伴,於是點點頭說,「行吧,找個地方待會兒聊聊天也好。」

  王艷便給家裡打電話,我聽到她溫聲細語囑咐閨女好好寫作業,又讓老公按時吃藥,心中不免有些喟然。

  這個曾經讓我感覺很一般的女人,她的另一面卻和千千萬萬華夏偉大母親妻子一樣,將一顆心大部分拴在那些命里註定的牽絆上。

  父母、老公、女兒…她該是多麼辛苦的一天天強撐著!

  可我又有些理解不了,為什麼王艷吃完飯不想著立即回去呢?似乎…和我江潮該說的都已經說透,我也不像有那麼大魅力,能讓她迷戀痴情。

  王艷問我,「那邊吧,好像有一家簡餐咖啡屋,江組長,要不我們去那裡坐坐?」

  我點頭,「沒問題!」

  當我們坐定,臉上長著點點雀斑的服務生走過來,笑吟吟問道,「先生、女士,請問兩位要點兒什麼?」

  「咖啡?」我問王艷。

  「我喝不慣那東西,」艷姐搖搖頭,「給我來一杯紅茶,我看看啊…嗯,就這個吧,『心心相映』!」

  服務生就笑,「姐姐,這個是鴛鴦茶,一共四杯,如果要了這個,我覺得你們就不需要再加其他飲料了,兩個人足夠喝!」

  王艷一愣,看向我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臉上也飛上一抹俏紅。

  我不好說什麼,低下頭裝作看酒水單,讓王艷自己拿主意。

  於是聽到她細弱蚊蠅的聲音,「就要這個吧,省事兒。」

  結果,我和王艷之間的氣氛又因為一套茶餐組合而變得有些曖昧起來,誰也不說話,靜靜聽著餐吧里悠揚的音樂聲。

  這一刻,我似乎又從王艷身上感受到一種別樣的矛盾情緒。

  她是好女人,但或許不甘心繼續在這種愁苦的生活里煎熬很多年的歲月,於是當時機合適的時候,也想給自己一個掙脫、瀟灑或者放鬆的機會。

  甚至於,我知道王艷老公因為癱瘓在床,已經不能正常和她過夫妻生活,那…

  我不敢想,心裡清楚三十出頭的王艷正處於如狼似虎的年紀,是個生理正常的女人,她有需要,也有權利得到女人的生理滿足。

  或許,王艷並沒有多麼喜歡我,但如果…我是說如果,給我們一個單獨且封閉的空間,說不定她也能拋開某種平時不敢觸及的禁忌,從而追求屬於肉體上片刻的歡愉。

  胡思亂想中,心心相印茶餐組合被服務生端上來,對方手法嫻熟地為我們分別加上冰糖和菊花,又問,「兩位還有什麼需要嗎?」

  「你去忙吧,暫時不需要。」

  「那好,請您慢用。」

  對方離去,王艷問我,「江…江潮,你要哪一杯?」

  在樂聲悠揚和燈光暗淡的氛圍里,簡餐咖啡屋就像自帶屬性的桃花源,讓這裡的食客有種如墜夢中的奢侈輕鬆。

  我沒有意識到王艷此刻喊我的稱呼已經變成江潮而不是江組長,隨口問,「哪一杯呢?藍色的吧!」

  心心相映鴛鴦茶一共四杯,按照酒水單上的解釋,藍色名為藍色妖姬,黃色是夏威夷風暴,無色透明叫冰雪世界,而有著血紅的那杯,名字就更奇妙了,竟然是---血與火的洗禮!

  「藍色妖姬…」

  王艷笑笑,將藍色那杯推到我面前,說,「看來小江同誌喜歡溫柔如水的女人啊!」

  我有些好奇,問她,「艷姐,你為什麼這麼說?理由呢?」

  「男人屬陽剛,本命是火,女人屬陰柔,本命是水!你想啊,大海高山,不是常常用來形容女子的溫婉和男人的偉岸嗎?你挑選藍色妖姬,正說明心裡始終想要一個對你溫柔如水的女人!江潮,我說的對嗎?」

  凝視著對方,發現王艷一眨不眨大膽和我對視,目光里…如水般溫柔。

  終於,我首先扛不住,躲開目光點頭承認,「確實,溫柔美好的女人是每個男人心裡的夢,誰會不喜歡小鳥依人,對自己崇拜且依附的女人呢?」

  沒想到,我的隨口一說卻讓王艷感慨起來。

  幽幽嘆口氣,艷姐輕聲附和道,「是啊,男人喜歡當家作主,女人何嘗不想有個堅實的肩膀可以靠一靠?可…可我…」

  她說不下去,聲音竟然又有些哽咽。

  我一驚,知道無意中再次引起王艷的傷心事,只好磕磕巴巴向她解釋,「艷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哎,你別多想了,其實女強人挺好的,你、雨茗總,你們都是有擔當的女人,你們都很…偉大!」

  「偉大嗎?」

  王艷自嘲地苦笑,端起那杯唯一帶著少許酒精,其實算不上茶的血與火洗禮狠狠喝了兩大口,又說,「我哪兒比得上雨茗總啊,她單身,而且身家恐怕數千萬都不止!我?我能和人家比?」

  「...」我想說點兒什麼應景的話,卻只是張張嘴,沒辦法開口。

  艷姐就自顧自說著,「江潮,我…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也不知道怎麼和你講。」

  「什麼?」

  我有些擔心她該不會向我表白吧,雖然我並沒有多麼自我感覺良好,但王艷畢竟曾經魅惑過我,且有求於我,因此在這個敏感的時刻,這個略略有些曖昧的場合,說不定她真能說出某些讓我措手不及並且無法表態的話。

  「其實…江潮,你知道嗎?我,我…」

  我硬著頭皮,咬牙問她,「你怎麼了?」

  「我…」王艷再次端起那杯血與火的洗禮,一口氣全都灌下去,雙手捂住臉,肩頭一聳一聳抽泣起來,「我…我是後媽啊!」

  天!

  我差點兒叫出聲!

  萬萬沒有想到,王艷並沒有向我表白,卻說了這麼一句話!

  後媽…那豈不是說,她為之付出一切照顧的老公,那個癱瘓在床的男人,和王艷結婚的時候已經是二婚,而且還帶著一個女兒?

  如果我沒有記錯,王艷老公的職業很普通,應該說單從這一點來講配不上王艷,甚至遠遠不如,那麼,究竟有什麼故事發生在她身上,以至於不惜嫁給一個二婚帶著拖油瓶的男人,並且心甘情願背負起如此一個沉重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