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單百分之二十提成！不過主要是推銷洋酒掙錢，啤酒啥的就少多了！哥，你想啊，就他們最後買的那瓶酒，進價不超過兩千，卻直接賣一萬八，我提三四千塊錢多嗎？」
我笑了，「成，既然你賺錢了，那我就不和你搶，你請吧。」
隨著她進去，立即有服務員迎上來。
空山晚秋很隨便地和櫃檯上的老闆娘打招呼，顯然她應該經常來這裡。
這是一個有些茶餐廳的地方，開到晚上十二點。
我也覺得餓，便沒有客氣，點了五六個菜品，兩人狼吞虎咽吃起來。
打著飽嗝，我在進入正題之前問她，「空山晚秋，你這名字…聽著像日本人，你不會是…」
「才不呢。」
對方立即否認，「我的姓氏很少見，好像百家姓都沒有吧？反正我打生下來就姓空山，我也沒辦法。」
我就笑了，說，「挺特別的，名字很有靈氣，不，很有詩情畫意。」
「那是，所以我就沒想過改名字。」
空山晚秋拿起我放在桌上的白嬌子，自己點上一根，說，「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很多人都說我的名字和這兩句詩特別應景。」
「對，人民的眼睛是雪亮滴！」
我開了一句玩笑，「晚秋…不過名字好是好，就多少有些…有些…」
「有些悲涼的韻味吧？」
她的表情有些蕭瑟，出了一會兒神，又搖搖頭說，「算了，不說著這些了…哥，我和你說說剛才聽到什麼了吧。」
「成，你說。」
「他們來南京的目的為何我沒聽到，不過同行的人嘛，好像還有一個，姓…」
「姓江？」
「對，就是姓江，哥，你認識？」
「算是吧，你繼續說。」
「我聽對方好像提到過兩次，說江主任什麼的，沒具體的內容，但我感覺這個姓江的應該是和他們一起來的南京。」
「嗯，好，太好了。」
見我稱讚，空山晚秋也有些興奮，說，「還有，他們什麼時候來的我沒聽出來，不過似乎這幾天不會離開南京。」
「你從哪裡判斷的？」
「他們說閒話啊，說明天準備去中山陵，後天總統府，大後天坐船遊覽長江…對了，還要去秦淮河轉轉，我想這麼多安排呢，肯定這幾天不會走！」
啪！
我打了一個響指，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儘管空山晚秋沒有偷聽到對方來南京的真實目的，但就目前得到的信息而言，告訴我的這兩條線索太重要了。
而那幾個傢伙恐怕做夢都不會想到空山晚秋去了一趟洗手間的功夫就被我洗了腦，收買，變成間諜，因此儘管他們不會在這種場合多說什麼，但也沒必要故意對空山晚秋設防，聊天扯淡總可以的。
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消息正是通過這樣的方式被泄露了。
首先，江海洋是不是在南京，這一點對警方很重要，人在這裡，表明他有很大可能和方磊三叔方振宇暗中接觸，從而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其次，這些人近期不離開，這也從側面證實了江海洋的行程絕不會是今天來明天走，他們應該保持一致。
第三，縱深推理，這些人不可能在這當口跑到南京遊山玩水，可他們為什麼偏偏要這樣做？做給誰看？
我感覺，會不會為了轉移警方視線，打亂局面，從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呢？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四個人今晚出現在蜜糖夜總會倒是好解釋了：他們故意選擇人多眼雜的地方現身，並不怕被警方盯上，甚至，就是為了讓警方的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的！
果然有貓膩啊！
我將這兩條信息儘量消化掉，又問，「還有別的什麼嗎？空山，你再好好想想。」
「嘻嘻，」空山晚秋笑了，「哥，你還是叫我晚秋吧，空山是姓，就比如你總不能喊一個人，張、王、李、趙吧。」
「哈，好，晚秋，你還聽到什麼消息嗎？仔細回憶一下。」
「我想想…」
她歪著腦袋想，我則討好般地幫她點菸，嘴裡卻虛偽地說著，「晚秋啊，女孩子還是要少抽菸，這種東西對身體不好。」
「大哥，您這就不對了，男女平等，為什麼你們男人能抽菸，我們女人卻不能，不合理！你自己不是一根接一根抽呢嘛。」
我訕笑，不再勸她。
「其他的…好像沒什麼了。哦對了，那個男的，就是特麼打我的那個傢伙，他好像對南京本地菜不是很滿意，而且他的普通話也極為不標準，很明顯是外地人。」
我立馬來了興致，追問，「那你覺得這傢伙是哪裡人麼？能聽出來嗎？」
「不知道。」
空山晚秋搖搖頭，見我有些失望的樣子，連忙又說，「不過大哥，那傢伙總吵吵著出去吃川菜，還問服務生南京最好的重慶火鍋店在什麼地方，是不是像網上評價的那樣正宗…哥，這消息對你有用嗎？」
「有用，太有用了！」
我正愁不知道另外兩男一女身份呢，現在正好，通過這些隻言片語可以得到不少消息。
喜歡川菜、重慶火鍋。
那麼這個人很可能是來自西南，比如四川、重慶。
能鎖定範圍就好，警方可以深入調查江海洋的人際關係，說不定就能挖出這傢伙是誰。
而只是通過照片進行人臉識別，這種技術據英婕說目前還不太成熟，而且警方檔案庫里存的都是有案底的人。所以如果對方身份乾淨，除非滿世界調查戶籍信息，否則根本查不出來是誰。
我激動的樣子嚇了空山晚秋一跳，不過很快她就平靜了，對我道，「大哥，還有一個消息，也許也算不上消息吧，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
「嗯？」
我有些奇怪，問，「那還有什麼不能說呢？直說就好了。」
「這…」
空山晚秋的臉上現出氣憤、鄙薄、又有些無奈的表情，說，「哥，你肯定想不到的，那傢伙，就是打我的人，後來在你讓人過來嚇唬之後，竟然偷偷問我要手機號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