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馬明宇這傢伙特麼不是個玩意，我看啊，公司早晚得被丫攪和黃了！」
也許跟我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汪峰也開始一口一個丫的罵人。
我便笑著催他別光顧著抒發情感，趕緊說說怎麼回事。
於是，通過汪峰和陳放的描述，我才算比較完整了解到風華絕代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異常狀況。
首先，公司管理層出現部分人事變化，一位副總以及曾經的市場部經理離職，馬明宇被正式任命為企劃部副總經理及公司企劃副總監，僅僅比雨茗低半級，按照汪峰的說法，就是坐著火箭助推器往上爬。
其次，公司發展戰略有了明確調整，逐漸降低甚至放棄體育、文娛、晚會和企事業單位定製活動這些延續性較差項目的人力物力投入，擴大和深化房地產、高科技、醫藥衛生以及物流和製造業方面的企劃宣傳業務，尤其是房地產和醫藥，已經成為公司未來三年發展的重中之重。
第三，風華絕代開始大規模招聘專職從業者，這個舉措持續半月之久，目前公司已經招進十幾將近二十名新員工。
這可不得了！
畢竟風華絕代只是一家GG公司，就算規模不小，但在冊人數也不過一百多人，能幹活的工程師、企劃師，多說了也就七八十個，因此，一下招進來十多個新人，可以說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
比如去年三月份我入職的時候，當時公司對外招聘五名策劃人員，但實際上，將近百名應聘者，僅僅過招三位，可見風華絕代挑選員工相當嚴格，競爭何等慘烈，甚至，汪峰這傢伙畢業到現在已經干滿半年，還沒給他轉正。
而現在，一下子進來將近二十名，我就不明白了，特麼有那麼多急活等著嗎？
按說現如今風華絕代和我江潮沒關係，但畢竟雨茗還在那裡，再加上江海洋案的緣故，我不得不關注公司的一舉一動。
最後，陳放告訴我，馬明宇的小動作非常多，這傢伙權力欲極大，絕壁不是什麼好鳥！
最直接的例子，地產組春節前新上任的組長，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刻薄女人，好像就是通過馬明宇的關係進來的。
此女履歷平平，掛著國內某名牌大學MBA頭銜，GG行業從業時間不到兩年，卻被公司高層委以重任！
汪峰對此尤為憤憤不平，說，「老大，你在公司幹了不到半年就被提升為地產組代組長，據那些老資格說，這已經是相當罕見的速度了！但你是實打實幹出業績的，我和陳哥、艷姐，我們服氣！可那個女人呢，一來就是重要的中層領導，丫有資歷有能力也行啊，可特麼要資歷沒資歷，說能耐吧，還不如我了，上任一周，連一次正兒八經的小組例會都組織不起來，我特麼就不明白了，這種人怎麼就能進公司，還當上領導了？」
我皺著眉頭，一口接一口抽菸，心情變得越來越沉重。
因為我很清楚，地產項目策劃始終是風華絕代賴以生存的支柱點，甚至幾年來雨茗一直把著這塊不撒手，稍微重要些的項目就會親力親為，這說明什麼？說明地產是根基，是不容有失的『本』！
可現在呢，怎麼就交給一個顯然是外行的新人了？公司高層都特麼腦殘啊！
陳放也說，「江組長，這沒完呢，那個新來的周組長特別不信任我們，總喜歡對大家的工作指手畫腳！我寫的企劃案你是看過的，只要標的明確調研充分，哪次不是幹得漂漂亮亮的？就算需要小修小補，但基本思路絕對不會跑偏！可特麼的，我給姓周的提交兩版企劃草案，全都被丫打回來不說，直接就告訴我不行，得大修，甚至必須換思路重來！瑪德，我就不明白了，你說我的東西不行，你丫倒是給個意見好吧？任何批示沒有，問她也回答不出個所以然，就是不通過…江組長，你說說這娘們到底想幹什麼？」
我聽得頭皮發麻，鬢角都冒汗了。
麻痹的，我怎麼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
反正如果陳哥和汪峰沒撒謊，就只能證明那位新來的周組長，丫根本不是在干工作，而是在作死，是要把公司徹底攪黃了！
抽了兩口煙，我問，「陳哥，你們沒向上反映嗎？比如，你們找過雨總嗎？」
「怎麼沒找過？光我自己就跑過後幾次吳總、雨總辦公室。」
「他們怎麼說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有些緊張，覺得這事兒恐怕不簡單。
「吳總始終打官腔，說什麼周經理剛來，需要給她時間熟悉環境熟悉業務，風華絕代的業務體系很複雜，裡面的規矩很多，這些都需要時間的，得給人家一個緩衝的餘地。」
「那雨總呢？她又怎麼說？」
相比吳副總的態度，我更關心雨茗怎麼看待這件事。
隱隱的，我已經猜到，之所以公司上下都給那個姓周的地產組長面子，對其極為寬容，這和馬明宇在公司地位的提升肯定有關係。
而地產組一直是雨茗最為看重的企劃團隊，為此她可以說嘔心瀝血，在短短几年時間裡，將風華絕代的地產組打造成華東地區赫赫有名的金牌團隊，她不可能任由一個不懂門道的外行瞎霍霍！
「雨總…唉！」
陳放嘆口氣，說，「我也搞不明白雨總怎麼想的，每次我找雨總訴苦，她都聽得很認真，甚至還會用筆記下我的提議、要求，但到最後，卻不給我一個準話，總是說她知道了，這件事會認真考慮的，讓我別有心理壓力，該怎麼幹怎麼幹，不要背包袱…」
「雨茗是這態度嗎？」
我奇怪了，突然覺得越來越看不懂她，似乎和雨茗之間存在不斷擴大的距離感，變得生分了！
雨茗這麼聰明理性的女人，她不可能不明白這樣干工作的隱患！
想當初，因為對王艷為人、能力不放心，雨茗寧可提起我這樣一個得到她認可的新人，也不給在公司幹了七八年，並且當了三年多地產組副組長的王艷機會！
可見她對地產業務的把控何等密不透風，絕不容外人插手。
那麼，出現今天這樣的局面，又是因為什麼？
雨茗到底有哪些顧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