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潮,那你好好跟哥說說…我特麼的好像還沒琢磨明白了。」
聽方磊問,我笑了,「方哥,人家孟婕這是拿幾個億投入,十幾億利潤損失,僅僅置換咱們百分之二十股權,咱啊,絕壁賺大發了!」
見方磊仍舊一臉懵逼的樣子,我耐心解釋,「哥,咱收購宣美食品才花了多少錢?五千五百萬而已!就算宣美接下來幾年運營良好,一時半會兒資產評估也不可能超過十個億!而步行街商鋪招租和進口食品保稅區就更虛了,而且還有風險,對吧?誰能保證那些臨街商鋪一定能租出去?進口食品保稅區百分百能吸引大批客流?」
嘆口氣,我將一塊西瓜塞進嘴裡,「哥,其實咱們花不了多少成本,而人家孟婕的投入可是實打實絕沒有水分!做規劃,修街鋪路,建造商鋪,這些都要真金白銀砸進去,所以我認為孟婕開出的條件沒壓力,完全可以答應她!」
「真的?」
「反正我覺得可行!至少她要是不管,你不得自己掏錢蓋房子啊?操心都夠夠的,你不嫌煩得慌?」
「也是…行,要不就這麼定了,現在就給孟婕打電話?」
我笑了,「急什麼?先淡著她,等幾天再說吧,反正彼此都掌握一定主動權,你方磊和她孟婕,這次算是綁在一起了,跑不了你也逃不掉她!」
又聊了幾句,方磊岔開話題,突然問我,「小潮,你最近…那什麼,你最近有沒有回學校?」
「學校?南師大嗎?」我愣了一下,問,「方哥,你是問我有沒有找老趙嗎?」
「不,不是的,哎~~~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那是…」我突然反應過來,叫道,「草,你丫還惦記人家越凝歌呢?不會吧,這都過去不少日子了,你怎麼還賊心不死?」
「說的是呢!」
方磊嘆口氣,「麻痹的,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一閒下來就想這丫頭,唉,沒看老子天天忙得要死要活,唉,唉,我不敢讓自己沒事兒干啊,就特麼怕想她。」
方磊連聲嘆息,而我都服了。
真不明白為什麼方磊會變成這樣子!
那個曾經叱吒風雲,在酒吧街夜總會混得風聲水起,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快的方大少哪兒去了?真的轉性了嗎?
只能說,情之一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要是真陷進去,逃都逃不掉的。
我沒話了,半晌,見方磊一臉苦不堪言,只好說,「我最近沒回南師,更沒和越凝歌她們有任何聯繫…哥,這事兒我真幫不了你。」
儘管我同情方磊,但更知道越凝歌已經有了男朋友,她和月天,兩人好得如膠似漆,誰也拆不散。
更何況,就算能,我也不會幹這種下三濫的事兒,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我是不可能插手的。
方磊愁眉苦臉,一根接一根抽菸,最後意興闌珊道,「我給越凝歌打過幾次電話,開始她還接,後來…草,妹子見我電話就掛斷,簡訊息不回,微信也給我拉黑了…我這是怎麼了,我特麼做錯什麼了?老子不就想認認真真追一次女孩,談一場戀愛,怎麼就不行!」
我茫然,根本不知道答案。
最後只好說,「哥,人家越凝歌有心上人的,你做多做少都是白搭功夫!再說了,天下間好女孩那麼多,你幹嘛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算了吧,別想這些了…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你才好,我…草,我自己還一腦袋爛帳理不清呢,真沒資格說你。」
「唉,咱哥倆同病相憐啊!」
方磊端起咖啡杯和我碰了一下,咳聲嘆氣,「小潮,你說老天爺咋那麼不待見咱呢?真特麼不夠揍的!」
我苦笑,十分沒品將已經放涼的咖啡咕嘟咕嘟一飲而盡,「哥,報應啊,這特麼都是報應啊!」
也許,我就不該在有了簡約之後還和雨茗曖昧,更不應該和嵐瀾取得聯繫!
別找藉口,出現目前這種情況,無論是否屬於意外,是不是人家上趕著要跟我,我首先得人情一點---自己肯定有沒做好的地方。
方磊也一樣,當年他不知道玩弄過多少女人,對多少女孩子始亂終棄!
也許大部分都像方磊說的那樣看上他的錢,雙方就是玩玩,但不可否認,還是有些對他動真情的情況。
而方磊曾經傷過女人,現在,也被女人所傷!
都特麼是報應!
又過了半小時,我和方磊分手,實在沒有心情四目相對相看淚眼,然後還要吃飯喝酒。
這事兒鬧的,本來挺好的心情,都被方磊一席話給日了,變得如同吃了苦瓜一樣苦澀。
看看時間,又快到晚上吃飯的時候,一對對戀人或者三五成群的朋友,說笑著從我身邊經過,便愈發感到孤獨。
這種孤獨感我並不想打破,只覺得自己活該浸泡其中,被噬心摧骨。
渾渾噩噩,我再次來到南京長江大橋上,站在每次都不會更改的位置,趴在欄杆上,看腳下翻騰洶湧的江水。
手機很安靜,沒人搭理我,就像我忽然被全世界遺忘,成為一個沒人念及的可憐蟲。
想到昨天手機上還有幾十個未接來電,我笑了,誰會知道世事無常到這種地步?
吃飯扎堆、外出旅遊扎堆、買東西扎堆,連打電話也扎堆!
而,時過境遷,會發現其實什麼都沒有變,該面對的問題依然存在,而且還可能生出新的麻煩。
天空中有幾個黑點在飄動,我凝神望過去,好像是遠處廣場上有人在放風箏。
我不禁看得出神,覺得人的命運不就像風箏一樣嗎,總想越走越高越幸福,卻在飄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身上時時刻刻都被拴著一道很少會注意的長繩,讓每個人在想要隨心所欲的時候,卻不得不承受那些無法抗拒的阻力…
極目遠眺,我發現飄蕩在天空中的風箏越來越多,怕不下二三十個吧,有的突然墜落,有的開始向低處飄蕩,而更多的,則倔強地在天空最高處徘徊,似乎想要衝破命運的牢籠,飛往天外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