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半晌才回過神來,問她,「英婕,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現在就可以拋頭露面,大搖大擺出現在江海洋面前?不會吧,上次江蘇醫學界那個什麼精英酒會,你不是還讓我躲著他嗎?」
「沒錯,」英婕笑得就像一隻小狐狸,「潮哥,這麼說吧,此一時彼一時,你不但不用躲躲藏藏,而且還要換個身份出現在江海洋面前,哥,你的新身份可牛逼了,這次啊,就是要當著江海洋的面,閃亮登場!」
「那…好吧!」
我很無語,覺得要論算計人,十個我也比不上一個英婕,死妮子太能說了。
只是心中還是很奇怪,甚至有些期盼,我江潮會以何種身份閃亮登場呢?
要說這人啊,有時候還真是…賤就一個字,不待說兩次。
之前因為擔心江海洋對我下手,這幾天除了簡約的事情讓我心煩意亂之外,空閒下來的時候我就會嘀咕這件事,甚至干別的都有些無精打采。
這也很正常,試想,任誰被威脅到生命安全,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指定會惶恐終日的。
現在通過英婕分析,我明白了,哪怕哥們正大光明在丫江海洋眼前晃悠,他都不可能動了殺我的心思,甚至正相反,江海洋會變得愈發忐忑,不曉得一直找不到的我,哪兒來那麼大膽子在他面前出現呢?我是不是有什麼靠山,或者我算準了他拿我沒轍,從而有恃無恐!
絕對是這樣!
我的心差不多完全放進肚子裡,也有情緒問英婕她給我安排的什麼新身份。
「英婕,你一口氣說完好不好,說幾句撂一半的,成心吊哥們胃口啊!」
「是我沒有一口氣說完嗎?是誰總在打斷我!」
英婕沒好氣,「江潮,從現在開始,我說話你不許插嘴,真是的,就沒見過你這麼煩人的傢伙!」
「那你幹嘛還拉著我配合破案,放哥們歸隱田園不是更好嘛,這樣就沒有人煩你了。」
「你還說!」
英婕瞪我,「說夠了沒有?要不你說好了,我聽著!」
「夠了,夠了!」我連忙搖手,嘿嘿笑著,「得,我江潮怕你了,你說,我聽著,絕不插話、接話。」
「哼!」
英婕再次哼了兩聲,這才說,「江潮,前面的鋪墊都是真實情況,就是讓江海洋安排人調查你,是給對方吃定心丸的!不過,近期一直霉運不斷,窮困潦倒,甚至被公司辭退的江潮江先生,忽然狗屎運臨頭,繼承了一份來自海外的遺產,隨即搖身一變,成為金陵城裡新湧現的商業新貴,你啊,發了,變成腰纏億萬的富家公子了!」
我看著對方,甚至伸手摸了摸英婕的腦門。
她甩開頭質問我,「幹嘛啊,江潮,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呢!」我快要笑出聲,「英婕,我看你是不是發燒了?或者中午吃飯不消化,屁憋的吧?這種憋尿的藉口都能想出來?」
「你才憋尿呢!」
「口誤,口誤,蹩腳的來歷,這總行了吧?」
「真是沒法和你溝通!」英婕氣壞了,「江潮,我問你,你最近是不是和一個叫王涵的商業掮客來往過密?」
「你知道王涵?」這下我驚訝了,不過隨即辯解,「什麼叫交往過密?我們就是見了兩次面,聊聊天罷了,怎麼,我和什麼人約見還需要你英大警官允許?」
「你拒絕了王涵開出的豐厚年薪和高管待遇是不是?」
英婕沒有理會我,繼續說,「江潮,這件事在南京某些圈子裡都傳開了,你以為你和王涵見面很隱秘嗎?切,我告訴你,只要夠層次,並且關注這次方氏控股和CGT聯盟商戰的企業、家族,甚至某些政府官員,都聽說過你江潮很牛逼,兩百萬年薪都挖不走…」
這下,我終于震驚!
且不說英婕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圈裡人是不是有不少傢伙知道我拒絕CGT方面邀約,就說警方對我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得如此清楚,卻是令我始料不及。
「潮哥,」見我面色不愉,英婕放緩口氣,「你為什麼要拒絕這樣豐厚的待遇呢?你才工作幾年啊,滿打滿算還不到三年了吧?你憑啥值兩百萬年薪?這事兒要不是我知道底細,連我都不相信的。」
「是,你不信,我特麼也不信!」我苦笑,「我江潮就一傻.逼,傻事幹得多了,也不在乎這一次的!」
「你啊!」
英婕嘆口氣,「也許世上像你這樣的人真不多見,甚至可以說你江潮就是稀有動物!也是,誰會相信一個人竟然能做到不愛財,只是堅持自己的初心呢?」
我冷靜下來,寒著臉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江潮不是不喜歡錢,哥們沒那麼高尚,但昧心錢,對不起朋友的錢,哪怕一座金山擺在面前,我江潮還真看不上,或者說根本不屑一顧!」
「真好!」
英婕竟然贊我一句,「潮哥,我就喜歡你這樣子,看著像個純爺們!」
「妹的,哥本來就是純爺們,你說這話啥意思,要不哪天我們試試,你自己親身體會體會我江潮夠不夠猛,是不是很純!」
「很純很天真嗎?」
英婕沒介意我說話的粗俗,問我,「潮哥,你這麼想這麼做,我能理解、雨茗能理解、甚至簡約也能理解,可別人呢?人家會怎麼想?」
「管丫們咋想呢,跟我有毛線關係!」
「話可不能這麼說!」
英婕皺起眉頭,「潮哥,在知道這件事的外人看來,你拒絕CGT公司的行為只能說明兩件事,一,你就一傻.逼,二,你忽然變得很有錢了,根本看不上兩百萬年薪!至於別的,你所謂的俠肝義膽,在現在這個社會裡,已經很少人能認同了…尤其是商界,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或者敵人,商人的意識里,不會想到你江潮的本性,原來真是那麼…純!」
我不知道是否該為英婕的話感到自豪。
的確,在商品經濟的大潮里,我就像一個與世俗格格不入的弄潮兒,既想著衝到浪尖上成就一番事業,又不屑於賺那些昧心錢…可這樣的我,真的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