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離開(三更)

  我連忙說,好,你說,我聽著,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衝動了。

  嘆口氣,簡約幽幽道,「潮潮,在十幾天以前,我對生活,對和你在一起結婚生子過日子,仍然充滿憧憬,我知道並且我也相信,我們經過這麼多艱難,最終一定能夠走到一起的…」

  我聽著,用手捂住臉,無聲哭了起來。

  「潮潮,我知道你一直反對我參與師兄的心理學實驗,我猶豫過,掙扎過,後來不惜最後瞞著你一次,為這個科研項目跑到京城進行中期成果匯報…潮潮,我總覺得做人不能太自私了,這個項目橫向、縱向資金的支持力度達到數百萬元,參與的各類科研人員、志願者,人數更是多達上百人,你想想看,如果因為我所負責的這一塊沒有任何結果,至少中期檢查的時候,拿不出真實具有說服性的數據和匯報稿,到時候影響了整個課題的進度、結項,我又該怎麼面對劉道、面對那些辛苦參與這項備受非議科研工作的研究人員以及志願者?我真的無法說服自己那麼不講究,不要臉,說撂挑子就撂挑子。」

  儘管心中有太多不情願,有很多話想要反駁簡約,可我還是忍住氣,除了粗重的呼吸之外,並沒有發出任何質疑的聲音。

  我太想知道原因了,除此之外,別的一切都可以,忍!

  「潮潮,所以思前想後,我決定最後一次幫劉道他們,也違心地沒有和你說明白,擅自做主去了京城…可是這一去,發生了太多太多的意外,你或許永遠也想不到,那一天一夜對我簡約來說意味著什麼,甚至,我的生活也許從此完全偏離了航向,再也駛不進曾經能夠讓我棲居的港灣,再也回不到你的懷抱里…」

  簡約終於哭出聲,哽咽著抽泣著,話也說得斷斷續續,語不成句。

  我難受得受不了,「簡約,約兒,你等我一會兒好嗎,我…我這就坐車去接你,我們一定要見面好好說說…約兒,你難道忘記了我們曾經那些海誓山盟,那些約定嗎?我記得很清楚,有一次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叫簡約,簡是簡單的簡,約是約定的約,你憧憬的生活就像自己的名字那樣,為了愛情做一個最最簡單的約定:和我廝守到老攜手白頭…約兒,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我也開始哭,嗚嗚的,忍都忍不住。

  司機大哥嘆口氣,終於不再從後視鏡偷著觀察我了,也許連他都覺得,我這樣一個一米八十多的壯小伙,卻因為愛情在陌生人面前哭得不能自已,我…其實很可憐。

  也許我的哭泣讓簡約心碎,也許,正相反,讓她意識到不能再和我這樣沒完沒了糾纏下去了,便說,「潮潮,你不要找我,千萬不要…而且你找也找不到我的…潮潮,我馬上要進站了,我已經站在檢票口,幾分鐘後就要上車的,你別哭了,聽話,如果你還希望我能夠在離開的一路上偶爾會笑一笑,那就別哭了,好嗎?更多的我沒辦法告訴你,但你也算是知道一點答案了,對嗎?潮潮,上次京城之行,讓我知道了一些沒法面對,又不得不面對的情況…對不起,至於到底是什麼,我真的不想說,請你別再逼我了…潮潮,我愛你,如果你還對我有一絲情感,請尊重我的選擇好嗎,求你了…」

  又是求我了!

  這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

  雨茗說求我,求我立即去找簡約,從而讓我們三人的關係做一場最終了斷。

  現在簡約又求我,只是原因卻正相反,求我不要追問她,不要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潮潮,別了,也許很快,也許很久,我一定會再次回到南京,我會偷偷去看你,看你和新的女朋友在一起的樣子,看你們是不是活得很開心…」

  我…已經淚如雨下。

  抓著手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再有絲毫掩飾。

  簡約卻止住哭泣,幽幽嘆了口氣說,「潮潮,別這樣好嗎?我覺得你這段日子掉眼淚的次數比我和你在一起四年還要多…別哭了,這樣不好,被人家看見會笑話你的,一個大男人,總是哭鼻子,真不嫌害臊呢!」

  我不斷吞咽著唾沫,也許將那些唾液和從鼻腔里回流的鼻涕也一同咽下,甚至有些嘔吐的感覺湧上來,難受得無法抑制。

  「潮潮,我進站了,還有幾分鐘列車就抵達南京站,這是一趟過路車,只停幾分鐘,你不要來找我,來不及的…」

  我開始哭喊,「簡約~~~約兒,你怎麼這樣狠心呢?你…你告訴我,你走了,我,我怎麼辦啊?我該怎麼辦?」

  「你不是已經有新的女朋友了嗎?」簡約的語氣很蕭瑟,「潮潮,我既然已經成為過去式,你就和那個穿我衣服的女孩一起好好生活吧,答應我,像當年寵我一樣寵她吧,我希望,我也祝福你們,願你們有個美好的未來,希望你們能夠結婚生孩子…」

  一陣響亮到刺痛我耳膜的列車轟鳴聲,順著手機傳來,我聽不清後面簡約的話,只是瘋狂地大喊著,「不要,不要啊,約兒,你不能走啊…」

  司機已經將計程車開到一百五十邁,儘管現在還沒有到上班時段,基本一路暢通,但他開的的確就像飛起來,恐怕已經有多次超速的記錄了。

  也許,司機師傅也不忍心看著我生不如死哭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心生惻隱了。

  「潮潮…祝你…我…」

  想問她我該怎麼辦,等她嗎,或者,她離開後又會如何選擇,是不是會投入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又或者,真像簡約自己說的那樣,在多年以後的某個下午,悄無聲息回到南京,通過趙笠等人打聽到我的消息,然後又在某個夕陽西下的傍晚,帶著大墨鏡,偷偷看著我和我的妻子去幼兒園或者小學接放了學的孩子,一家三口高高興興離去…

  這,該是一幅多麼殘酷的畫面,我甚至連想想都受不了,更無法接受曾經最愛的女人,真的會這樣做,這樣讓她自己的神經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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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章寫得自己都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