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婕聽著,面色陰沉且凝重。
十幾分鐘後,當我說完,英婕問我,「潮哥,那你覺得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我要是知道,我還找你來幹嘛?」我沒好氣,「英婕,現在我是沒辦法了,罵了隔壁的,你想想看,背後有條看不見的毒蛇時時刻刻盯著你,隨時都可能竄出來咬死你,你心裡啥感受?還有,如果只是針對我江潮一個人,那還罷了,關鍵是,關鍵…唉!」
我說不下去了,我的意思相信英婕肯定明白的。
英婕點點頭,安慰我道,「潮哥,事已至此,你也別太著急了,我回去就向姜隊匯報,儘快梳理破案思路,制定抓捕計劃,絕不會讓你和你的家人、親友再受到任何傷害的!」
我心裡鬱悶,找不到發泄的出口,便將面前的英婕當成出氣筒。
衝著她怒吼,「英婕,你們是不是人民警察?你身上的責任呢,你的義務呢?你要不要保護我們老百姓安全?我是國家公民,我現在遇到危險,需要你們保護,可你呢,只是告訴我回去研究,儘快…草,儘快個頭啊儘快,我特麼知道你們警方啥時候能有結果?要是三天沒辦法,我們怎麼辦!這三天王涵就不會動手報復了嗎?你是他肚裡蛔蟲還是什麼,你怎麼保證!」
我喊了一大通,護士站的護士,其他病房已經起來的陪床親屬,紛紛向我們這邊看,面帶不愉。
英婕趕忙拉我到安全疏散通道,說,「潮哥,我理解你的心情,事實上,我比你還著急了!你知道嗎,你不就是一宿沒睡而已,我呢,我幾乎三天沒合眼了,一直盯著王涵這個案子的。」
看到面前的英婕臉色蠟黃,眼睛裡布滿血絲,我忽然泄了氣,知道自己剛才的態度有問題,讓英婕受委屈了。
嘆口氣,我說,「英婕,對不起,你別怪我,我心情不好,腦子裡亂成一團麻,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嗯,我理解的!」英婕伸出手,在我肩膀上捏了兩把,問我,「潮哥,煙呢,有沒有?」
我沒說話,默默掏出白嬌子,抽出一根點上,抽了兩口,遞給英婕。
和以前一樣,英婕只抽我抽過的煙。
她接過去,狠狠吸了兩口,雙手在自己臉上重重抹過,又說,「潮哥,你反應的情況很重要,對我們警方抓捕王涵很有用…至少,我意識到王涵的報復心理特別強,而且思考問題的角度和正常人不一樣…」
「對,尼瑪丫就一變態!」我憤憤不平,「他特麼有正常思維的時候嗎?我看從來就沒有過!」
「嘻嘻,好了!」英婕勸我,說,「潮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甚至因為我和你的關係…」
瞄了我一眼,英婕輕輕拉住我的手,搖了搖,「因為我們關係很好,你以前幫過我們警方很多忙,而且還救過我的命…所以,你的痛苦我感同身受。」
我嘆氣,「英婕啊,你說這些解決不了問題的,我就想知道咱們警方會怎麼做。」
「這個真得回去匯報,重案組集體開會,大家一起反覆討論後才能有定論,我現在說不好。」
我泄了氣,開始變得沉默,不想說話。
見狀,英婕便道,「雖然現在我還不能像你承諾什麼時候能抓到王涵,但我可以保證,一回去就申請警力支援,先保護好你的家人、親友再說。」
我點點頭,唉,也只能這樣了。
「還有,我認為你剛才對我說的那些話意義重大,對破案非常有幫助,至少能夠對警方後續動作有所啟發…潮哥,我問你,陳倩有可能和我回局裡,再向姜隊他們說一遍以前的事嗎?這樣…會不會對她太殘忍了?陳倩能不能受得了?」
我斷然否定,搖頭,「不行,絕對不行!英婕,你是沒看見倩姐剛才那個樣子,人都崩潰了,我和你說的這些話,當時她足足講了一個多小時,期間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唉,我不想讓她再受一次這種折磨的。」
「那…我擔心自己的描述不夠到位,有些細節不精確,怎麼辦?潮哥,畢竟我是聽你轉述的,我要是再講給同事,說不定就會漏掉一些關鍵點的。」
英婕這話倒是說得沒錯!
我是知道的,警方向目擊者、知情人、群眾了解情況的時候,對某些重要細節可能會反覆詢問,並且還要做筆錄!
這樣,才能在警方內部分析案情的時候,將那些收集上來的線索作為指向性參考,提供出來供大家分析、論證。
那麼,一沒有筆錄,二還是幾次轉述,這麼重要的線索英婕擔心有所遺漏,的確在情理之中。
我想了想,說,「那我跟你回局裡一趟吧,不過,我必須在警方派人保護我的家人還有盯著醫院這裡後,才會離開,你看…」
「這不是問題,我馬上向姜隊匯報,這幾天重案組成員都沒回家,跟局裡二十四小時待命呢。」
英婕說完,當著我的面給自己的頂頭上司姜隊打電話。
她說得並不多,只是說我這邊有新情況,王涵存在繼續報復,並且隨時報復我以及我家人、親友的可能!我已經答應和英婕一起回局裡將相關情況說清楚,但我不放心,要求警力增援,保護好醫院和我家之後,才能離開。
姜隊沒含糊,當即答應下來。
於是,又過了四十分鐘,兩個便衣出現在紅十字醫院,並且告訴我和英婕,我父母那邊也派人過去了,此刻已經到場,守著我們住的樓,讓我放心。
看看時間,已經早上七點多,我便給老媽打電話,告訴她今天不要出門,除了我,誰敲門都要不要開!
我媽頓時嚇壞了,問我怎麼了,啥情況啊這是?
怕老人家擔心,我撒了個謊,說我生意上的競爭對手最近很不爽,現在正到處找我呢,說不定會去家裡堵門,所以讓他們不管誰都一概不搭理,一切等我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