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您的身體變成這樣的原因…是菲斯特姆…?」
而在談話剛剛開始的時候,喻曉便聽到了如是這般地,有些驚愕的信息。
「是啊。」
神智老人——或者說、東雲千惠——在原地靜靜地點了點頭。
「在來到這裡,成為『神智』之前。我是個名叫東雲千惠的、人革聯軍所屬的衛士。」
「…雖然很不想這樣自誇。不過嘛、那時候的我也算是個超級精英吧。在當時可是特殊戰技教導隊的成員呢——你應該聽說過那位『荒熊』謝爾蓋斯米爾諾夫吧?…他曾經也是我的學生喔。」
怎麼…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間、和那個熊叔成了同窗嗎。喻曉腹誹道,同時靜靜聆聽著。
「…本來我應該活躍在抗擊beta和菲斯特姆的一線上。戰鬥、直到死亡…可是問題卻出現了。」
「一次,軍部決定對beta的巢穴發動強攻作戰。…現在回憶起來,那是個魯莽的選擇。」
喻曉回憶,那大概是muv原作里的「赤旗作戰」了吧?
是在beta降臨地球後發起的作戰,憑藉優勢兵力和鋼鐵洪流的戰術,竟然步步緊逼到了原處巢穴的城下。
但在最後,卻因為戰線拉得太長而導致beta們得以完成進化,通過新生產的光線級,給予了攻擊部隊沉重的打擊。
「在沒對敵人知根知底的情況下就發動攻擊。結果,在他們初次派出的光線級的威力下——我們徹徹底底地失敗了。」
而聽千惠所說的話語,喻曉的推斷果然沒錯。
「攻擊部隊首先全滅,缺乏空中支援、進入巢穴內部的突擊部隊也命懸一線…自然、我也在其中之列。本來、我都做好了啟動戰術機內的芬里爾的準備了…」
千惠動作輕柔地放下手中調好了茶的茶盞。讓抹茶在自然的空氣中放涼。
「沒想到這時,卻有個我從沒想過的東西出現了…」
而她的視線也帶著幾分惆悵的懷念感,微微偏轉、瞥向了窗外。
「是菲斯特姆?」
「沒錯。一隻赤紅色的、我也說不上名字的菲斯特姆…我不知道它們出於什麼動機竟然會出現在那裡、又是因為什麼因緣才想要救我…哼。或許只是希望將我同化、卻在最終失敗了也說不定。」
只見、千惠面色凝重地褪下自己右手的手套。
那隻手掌中,竟是若有若無地閃爍著黃金色的流質光芒。
她琥珀的童孔中、則也是有相同的光澤在流轉。
自不必說,那是——被菲斯特姆給深度同化了的人才會擁有的童色。原作里的「星核」的化身、
「但就結果論…我被他們『祝福』了。不僅僅傷口被治好了、身體之中更是湧上了前所未有的精力。機體也能夠重新行動…憑著這動力,我拼著全力地從beta們的巢穴里逃了出來。」
「直到單憑一機殺出重圍之後,我才有時間打開機體內的反光熒幕、確認自己身體的狀態…而我也驚訝地發現。我的身體,竟然變成了像是如今一樣的稚嫩的身軀——很不可思議吧?」
「只不過、也許是同化不完全的緣故吧——這之後又發生了新的變化。」
「我的身體又以一個極快的速度衰老下去。再然後卻又回歸了年輕的模樣…這種過程不斷重複、不斷重複。一直持續了不知道多久,我的身體才終於穩定下來…」
「可那之後。急劇的老化和重回青春的現象,依舊會在我的身上不停出現。」
「所以您才來到了這個地方、並且隱姓埋名地生活…?」
喻曉試探性地發問著。
「是啊。沒辦法。被菲斯特姆同化、又出現了這麼多異常的身體…再要想回到人革聯軍之中是不可能了的。不、不用說回去了。一旦被他們檢出我身上的菲斯特姆的成分,肯定會被當作同化了的間諜而予以處刑吧。」
千惠雙手捧起那黝黑的茶碗,小口小口地輕輕品著茗茶。
「…可我還遠遠沒活夠呢。所以只好來到這個地方、開始從事自由傭兵地活著,並且用袍袖遮掩我那時不時就出現變化的面貌。…哎。」
她自己調製的抹茶是一如既往地香濃。但飲罷,她卻是發出了有些遺憾的聲色。
「也許你不會相信。但這就是事實。而若是你因此對我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感到反感…那也無所謂了。」
「我只是想把這段故事講給你聽。…只是這樣而已。呵呵,也許我也老了吧——」
「…不。」
可對此,喻曉卻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能理解您,千惠老師。而且…您的這份特質。我想,也許在有朝一日裡,能夠綻放出真正的光芒才對——而在那天來臨之前。您都一直會是我的老師。」
…他確實能夠理解對方。
像是千惠這樣的人,在原作《蒼穹的法芙娜》里,其實是很珍貴的一類存在。
由於對方是出於善意的目的和自己接觸,又或者是因為自己的同化抗性本身極高。
…總之,被菲斯特姆種群所「祝福」,卻並沒有被同化、卻反而獲得了能夠和對方溝通的能力的存在,被叫作「世界語者(esperanto)」。
獲得了一部分菲斯特姆的能力不說,他們不僅僅是駕駛法芙娜的最佳人選,也是同菲斯特姆的星核之間進行對話的關鍵。
原作里的男主角真壁一騎和男二號皆城總士,在最後也是由於種種因緣變成了「世界語者」的一員。
其中皆城總士所獲得的「祝福」,就和眼前的東雲千惠是相同性質的——
一定要找個名字的話,那便是「輪迴」的「祝福」。
只不過,皆城總士的「輪迴」,是會在逝世以後,重生成一個只有外表相同的嶄新個體。
東雲千惠的「輪迴」,看樣子則是表現成在生命的期間,不斷的衰老和重回青春。
「是麼?…」
而聽罷了喻曉的說話,千惠是淺笑著搖了搖頭。
「你還真是個奇怪的小傢伙。都聽過了這樣的故事,竟然還會覺得未來的我能夠成為重要的存在…麼。」
然而接下來,千惠的語調卻是一轉蕭然。
「…但。那一天恐怕是不可能來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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