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定墨是一代老文相,原本已經退居幕後,但因為玄黃大計爆發,文中原沒能把控全局,讓唐夜如異軍突起,成為巨大障礙,所以他重新出來布置一些事,比如讓樂迷與唐夜開戰,來個以一換一的布局。這個計劃他們完全有把握成功,因為他們以犧牲樂迷為代價!
樂迷是八大傳道者之一,對他們而言是位於實力金字塔頂端的人,少了一個,比損失一千個尋常手下還要嚴重。付出如此代價,難道還除不掉一個唐夜?
此時文定墨、文中原以及道狂與天高共同坐在後院茶爐前,一邊享受炭火帶來的溫暖,一邊細細品著熱茶,在這樣寒冷的天氣,實在愜意享受。西川蜀道的消息還沒有傳回來,他們在商量別的事。或者說,他們已不用再去討論西川蜀道的事,因為他們認為這次唐夜絕對逃不掉。
他們對樂迷有相當大的自信,所以他們開始討論今後的安排了。文定墨說道:「唐夜被抓去古武江湖那邊後,我們會拿到御龍玉印,然後再安排人用御龍玉印把其他六處地方的臥龍之力取得。到時候將臥龍之力化為己用,那么九州大地失去臥龍之力保護,氣運會大為受損,紅牆宮廷的玉璽結界也會減弱,到時候便是衝擊玉璽結界的時候。」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文定墨悠悠嘆了聲,好像累了很久,終於能夠休息了,感到很欣慰。
道狂與天高點頭說道:「唐夜八九不離十是那個老道士安排的人,否則他不可能對我們造成這麼大的影響,從一開始到現在,我們因為唐夜失去了不少人,這次更是失去樂迷。哼,等唐夜到了古武江湖那邊,可不會讓他好過。我跟那位練氣大師說好了,唐夜一旦踏入古武江湖,就立馬會有人去要他的命。」
「這就好。」文定墨笑了笑。
文中原沒有說話,其實他心情一直不好。因為對付唐夜的事,原本由他負責,可是因為他接連失敗,文定墨不得不出手。他感到尷尬,更感到恥辱,他能感覺到爺爺不再像以前那樣信任他。
三人認為唐夜的事已成定局,不再多說,但願為這次計劃犧牲自己的樂迷在古武江湖那邊過得好。雖然他們在古武江湖那邊有人,但是古武江湖有幾個不同的大門派,他們並非全都掌握,就沒辦法完全保證樂迷在那邊不會出事。
文定墨繼續做安排,看向一直沉默的文中原,說道:「天女的事你在調查,怎麼樣了?不管什麼時候,雙管齊下總是好的。萬一唐夜這邊的事出了點什麼意外,那還有天女這邊作為保障。我們現在既要走得快速,又要走得穩。」
沒有說過話的文中原終於開口,說道:「唐夜的事不會出意外的,因為唐夜沒有到古武江湖那邊前,就有可能死了。」
「嗯?」文定墨皺眉。
文中原自信笑道:「唐夜中途就會死,守門奴出手,難道他還能應對?」
「不可!」文定墨猛然站了起來,臉露著急神色。
道狂與天高神色也凝重幾分。
文中原對這種事感到不悅,守門奴來抓唐夜,途中再殺死唐夜,有什麼不可?難道唐夜還能跟守門奴交手麼?為何爺爺如此不信自己?
「這是為何?」文中原皺眉哼道,有些氣,他覺得文定墨最近對他的做法都保留了極大的質疑。這讓他很不爽,他要改變,從殺了唐夜開始!
文定墨沒有回答文中原,立馬傳來探子,讓探子告知西川蜀道龍門的事。那個探子跪在茶爐外,暫時沒有消息,這時一隻飛鳥落下,攜帶著秘密信件。探子打開看,這一看,跪著的雙腿差點軟下來要撲倒。他收到的消息太嚴重,不敢開口說。
文定墨臉色一沉,哼道:「說。」
那探子低頭回答道:「西川蜀道龍門的事,失敗了!樂迷被守門奴帶去了古武江湖,而唐夜被其他守門奴保住,依然留在這邊!」
「你說什麼?!」文中原猛然站起來,對著探子大喝,不相信那是真的。
道狂與天高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閉眼養神起來。不是他不在意西川蜀道失敗的事,而是因為他在聽到文中原途中插手讓守門奴去殺唐夜的事後就隱約猜到了這種可能。現在西川蜀道的布局果然失敗了,他已經接受,這就是他作為道狂所擁有的心境,一般的情況還打擊不到他。
文定墨得到這樣的消息後,看一眼文中原,神色複雜,有責備,有失望,有嘆氣……最後默然坐回到座位上,端起一個茶杯,默默喝了一口,有些老人遲暮的滄桑。
文中原看到文定墨和與天高這般反應,好像是說西川蜀道的失敗都是他造成的。他頓時臉色陰沉憤怒,走出茶爐,一把抓起探子的衣領,哼道:「你說失敗了,怎麼就失敗了?」
那個探子很害怕此刻陰鷙的文中原,慌張道:「就、就是唐夜沒有被帶去古武江湖,也沒有被殺死,人還好好的,但是樂仙子卻被帶去了古武江湖……」
「這是真的?」文中原覺得沒有理由的,守門奴出手還能殺不了唐夜?守門奴可是氣運的監控者,唐夜即便有氣運庇佑,可守門奴能夠干涉氣運,那唐夜也不該沒事的啊!
那個探子忐忑道:「是、是真的……」
咔嚓!
文中原怒極,直接捏斷了探子的脖子。
這些探子真是可憐,要是再這麼被文中原殺下去,遲早會死光。
文中原走回茶爐,看著文定墨和與天高,頹然的樣子很是痛苦,說道:「爺爺、師父,我做錯了什麼?」
文定墨低頭喝茶不說話,他對文中原的失望已經很大。
與天高不忍文中原被這般冷落,張開眼輕聲道:「中原,你要知道,此時唐夜正是氣運旺盛之時,我們可以對付他,但千萬不要想著去殺他。要殺他,唯有在古武江湖那邊。因為這個大世界的氣運有巨大的限制,而唐夜持有的氣運,在被那個老道士庇護下,往往會變成巨大機緣。只有到了古武江湖,唐夜的氣運不值一提,這樣再去殺他,即便他有那老道士的庇護,也無法起到太大的作用。你若覺得守門奴可以干涉氣運就可以不用怕,可是你難道不知道,守門奴的老祖宗就是那個老道士,他們如何能違反得了老祖宗的意志?」
「還有啊,你這麼做,最嚴重的一個後果是……」與天高悠悠望向窗外,嘆氣道:「你暴露了守門奴內有叛徒的事,這樣守門奴內部展開肅清行動的話,對我們是巨大的不利啊……」
與天高連連嘆氣,文中原太急切要殺唐夜了,結果弄巧成拙,好好的形勢反而變得對他們不利。
文中原聽完與天高的解釋,神色頹然,看向一直沉默的文定墨,低聲道:「爺爺,對不起……」
文定墨看一眼他,沒有掩飾那份失望,說道:「對不起沒用,接下來玄黃大計的事,你暫時不用管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文中原聽到這番話,全身僵硬,因為文定墨的意思就是,他出局了,被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