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他只看見了別人都走路,卻不知道你會飛?」維恩抖了個機靈。
克莉絲哭笑不得地推了他肩膀一下。「喂!我現在正生氣呢,你別打岔。」
維恩笑著打開雙臂,直接將她的腦袋攬進自己懷裡。
「沒關係的,有句話不是說『恐懼源於未知』麼?父親大人害怕你無法應付那些困難,是因為他還不夠了解你。」他悉心勸慰道。
「那你呢?」克莉絲忽然問道,「你足夠了解我麼?」
抱著她晃來晃去的動作頓住,維恩一時陷入了思索。
要說對克莉絲的了解,雖然他不能保證自己已經徹底掌握了她的方方面面……但他可以篤定,除了她自己,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任何人能比自己更懂得她了。
安靜片刻之後,他說道:「我了解你,或許就像你了解我一樣。」
「這種說法太耍賴了。」她抱怨了一句。
「沒辦法呢~要是連耍賴也不會,就沒法和你旗鼓相當了。」維恩毫不臉紅。
被他好言好語地耐心哄著,克莉絲的心情好轉了許多。
「總之、我會用我的方式來證明自己實力的!」她的眼中燃起了鬥志。「我會讓那些可惡的傢伙全都知道,看輕我的能力是犯下了多麼大的錯誤……」
很快她的話音又立馬一轉:「所以,維恩你會幫我的對吧?」
維恩失笑:「當然會啦。」
「好!我們倆雙劍合璧,一起干出一份大大的事業!」愉快地拍著維恩的肩膀,克莉絲豪情萬丈。
就算身為一名難以應付的穿越者,終歸還是個很好哄的女孩子啊……
看著克莉絲重新又打起了精神的樣子,維恩很是安心。
……
諾曼·萊爾德失蹤了。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布爾沃只覺得不敢置信。
那個傢伙甚至比狐狸還要狡猾,真的不是他自己惡作劇故意躲起來了麼?
但無論是達爾西的屍體、還是那天他傷勢十分嚴重的樣子,都在佐證眼前這名自稱「羅斯」的接應人所說的內容。
「布爾沃大人,我家主人與你臨別之前真的沒有透露是誰在追殺他麼?」
羅斯此刻十分焦急。
在接到達爾西被殺的消息時,他尚且還能保持鎮定,但當諾曼·萊爾德直到約定的最後期限還沒有露面時,他再也無法說服自己繼續等待下去了。
同屬反叛軍陣營一方的盟友,他只能先來找布爾沃確認情況。
「他沒有說……只是讓我安排他混進聖洛恩斯王都大教堂……」布爾沃也很著急。
不過比起擔憂朋友的安危,他更擔心的是從他那裡走漏了自己背後的秘密。
憑他以往對諾曼的了解,真到了面臨生死危機的時候,那傢伙無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教會?!」羅斯頓時驚惶地站起身來。「他會不會被教會的人抓住了?!」
「應該不會,教會那邊最近沒有傳來舉動異常的情報。」布爾沃苦惱地揉了揉額角。
「而且大教堂處於王都人口最密集的地區,如果發生激烈的戰鬥總會有些動靜,很難瞞過別人的視線。」
「那您是怎樣讓他混進去的呢?」羅斯連聲問道,「途中經過了誰的手?那人和他又在哪個位置分別……」
「夠了。」
布爾沃的臉色不太好看。
即使在反叛軍內,自己和諾曼·萊爾德的地位也是平級,再怎麼也輪不到他手下的人來質問自己怎麼做事。
意識到自己有點過頭了,羅斯的表情也變得僵硬起來。
「……抱歉,我只是太擔心我家主人了。」他乾巴巴地解釋道。
「我明白。」布爾沃沉聲道。
「你先回去吧,我這邊會繼續追查,有消息了就通知你。」
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暗棋。
羅斯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看了看布爾沃那張冷淡的臉,他最終還是將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好……請您一定多加留心。」
而布爾沃只是揮了揮手讓他離去。
獨自邁出了城衛隊總部大樓,羅斯回過頭去,眺望著這棟威勢不凡的建築最高一層。
他緊咬著牙關,從嘴唇縫隙中忍不住蹦出了極為怨毒的話語。
「不過只是梅斯菲爾德家族腳底下趴著的一條狗……萊爾德家族絕不會容忍此等劣種!」
而最高一層的樓上,布爾沃同樣也在俯首注視著這個猶如喪家之犬一般悻悻而去的家僕。
「可笑……這些傢伙哪怕到死,大概也放不下那所謂的血統和家名。」
他對此既厭惡。
又羨慕。
但現在,還不是他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
他召來幾名已經完全聽命於自己的心腹,命他們暗中加急追查諾曼·萊爾德的下落。
可是,當看著這些下屬們全都領命而去之後,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等等,那天諾曼才剛離開不久,艾柯絲小姐就不期而至地趕到了自家……
某個很可怕的猜想在他的腦海中驟然浮現。
難道?!
不,不對!如果是艾柯絲閣下做的,諾曼沒有理由不提醒自己,反而還全力鼓舞自己儘早對艾柯絲坦白心跡。
而自己心情激盪之下,那樣冒失地唐突了佳人,她也不過只是一巴掌把自己打暈了而已……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布爾沃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煞是精彩。
丟臉歸丟臉,但艾柯絲並沒有將這件事傳出去,之後也沒有再找上門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自己要不要……主動再約她見面?
經過一番極為複雜的心理活動,布爾沃一咬牙,決定再親自試探一下。
萬一她只是因為當時自己心跡表白得太突然了,羞怯之下才不好意思答應呢?畢竟她也沒有當場拒絕不是麼?
而倘若諾曼·萊爾德的失蹤真的與她有關……自己也好及早對此有個心理準備。
他不覺得,自己能在和艾柯絲的正面交戰中存活下來。
但也正因如此,之前見面沒有動手的她,現在大概率也不會對自己動手。
想好了大致計劃,他快速地翻閱起堆積在辦公桌上的近期公文來。
花費了不短的時間過後,他終於選出了一個可以作為藉口的約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