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查的老師銳利的目光看過來，將正在偷偷觀察四周的陸行抓了個正著：「請你認真早讀，本次走神扣除分數1分！」
「？」
不是，我才走神一次，你就扣我分？
陸行小學時代才經歷過這麼狠的抓紀律規定！
半小時後，早讀終於結束，有五分鐘休息時間。
同學們紛紛起身走出教室，或神情平淡，或面帶微笑，沒有21世紀學校里的打打鬧鬧，更沒有男女之間眉來眼去的戀姦情熱。
陸行走出教室，以一個小女生的模樣，站在欄杆處，默默注視著虛擬世界的校園。
五分鐘後，回到座位，從課桌下拿出書本，一張紙條掉落到了桌面上。
陸行不動聲色，將書本蓋上去。
這一節是數學課，一個不知是人類，還是智能人的老師走上講台，微笑道：「今天我們來講一道證明題，任一大於二的整數都可寫成三個質數之和。我已屏蔽你們的上網信號，同學們請花半小時思考、討論，之後我來講解如何證明。」
「……」
陸行沒記錯的話，這就是哥德巴赫猜想，未來世界的高中學生都這麼厲害？
同學們三三兩兩開始討論，陸行被迫當起一個傾聽者，很快他發現，就算自己會證明哥德巴赫猜想，也完全聽不懂這些人的對話。
「你認為該從哪方面開始證明？」
「試著從解離數學，用張峰定理試試。」
「我認為可以從不確定色子開始，對向質數定理裡面有提到……」
陸行面無表情。
他發現了一件事，但還不是十分確定。
等討論稍微安靜後，他悄悄看了桌面上蓋著的紙條，上面只有一句話：
「你是人類。」
陸行心跳驟然加快，仿佛在詭異遊戲裡被鬼抓到。
但他這些天畢竟經歷了很多，心理素質還不錯，很快冷靜下來，用指尖掐斷這張紙，等待一分鐘，讓碎掉的紙張從掌心消失。
「B73同學。」
數學老師在講台上點名，面帶微笑道：「你來講下你的思路。」
陸行早已準備好，站起身就以平靜語氣回道：「老師，我不會。」
沒有嘲笑聲，班級內很安靜。
數學老師微笑點頭：「你的創造思維很弱，下課後去醫務室檢查。本次考核扣十分，坐下吧。」
陸行捏緊姜玄女的小拳頭，真想狠狠給這個世界一拳！
沒天理啊！
後面的證明，陸行自然是半句話也聽不懂，下課後，他按老師吩咐，打算去醫務室看看。
這次下課有二十分鐘休息時間。
陸行穿過祥和友善的走廊，從樓梯往醫務室走。
「餵。」
有人叫住他，語氣譏笑道：「你該不會真要去醫務室吧？」
陸行站定，回頭看向站在樓梯上方的兩個同學，語氣平淡道：「去醫務室是老師的吩咐。」
眼前的兩人是他班級里的同學，一男一女，身高長相沒有出奇的地方，唯一讓陸行產生印象的是，男生留著中分的頭髮，發梢略帶上翹，氣質顯得帶有攻擊性。
女生則是雙手抱胸，眼神冷冽的從高處打量她，片刻後，冷笑道：「你判斷錯了，她不是人類！」
說話同時，手中多出一把小刀，凌空揮了一下。
「警告，網絡中斷。」
這項警告是從姜玄女的輔助晶片中發出，陸行立刻意識到，這是虛擬世界內的網絡攻擊。
但姜玄女謝的注意事項第一條，讓陸行不敢輕舉妄動，任何時候都不能暴露自己是人類。
「你的判斷能力低下，我可沒有。」
中分頭男生與她針鋒相對，緩步走下樓梯，眼神看著陸行：「她這幾年隱藏得都很好，我幾乎被瞞過去了，學校里幾個人類組織也從未發現她，直到今天。」
「今天她有什麼異常？」握著小刀的女生饒有興趣問道。
陸行知道怎麼應對：
他保持沉默，安靜看著兩人的表演。
因為晶片又給了他提示：備用網絡已連結。
他不清楚是什麼原因，是姜玄女留下的備用網絡，還是他1700分擁有的權限？
但可以推斷出，這兩人的網絡攻擊對他沒有太大威脅。
「你沒發現嗎？她進校園時，左右張望了下。進教室前抬頭看了一眼，拿出書本時，無序翻看裡面內容，早讀時被老師警告，下課後會看風景發呆。」
中分頭男生篤定著說。
兩人一起盯著他。
陸行回答道：「你的判斷毫無根據，且因為你們的表現，我懷疑你們都是人類。」
女生緊張起來，男生卻笑道：「你不用再偽裝，它們看到紙條後不會隱藏，而是直接上報。你，就是人類！」
「紙條原來是你放的！」
陸行眼神銳利起來：「我是肅反委會成員，你們被逮捕了！」
二人表情同時一變，女生手中換成一把大砍刀，男生舉起手，一把巨大錘子出現在空中，被他握住。
陸行剛想笑出聲，你們未來人的心眼子到底是比不過老祖宗，可下一刻。
「檢測到攻擊，啟動戰鬥模式。」
他不受控的伸出手，纖細手指朝兩人一點。
砰！
砍刀和大錘消失，兩人被震得跌坐在樓梯上，臉色驚懼的看向他。
陸行不動聲色的收回手，再次詢問：「你們是不是人類？」
二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將驚恐的表情收斂，微笑道：「我們不是人類，剛才只是配合您的行動！」
陸行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對面的二人才知道自己被騙了，陰沉著臉，冷漠的站起身。
陸行看出他們的怒火，卻沒有緩和關係的想法，說道：「你們無緣無故來攻擊我，我還沒追究你們的責任。」
女生回答他：「我斷你網絡只是為了安全，它們不喜歡人類私底下交流，我可不想去第二層。」
陸行有些奇怪，暴露身份不是分數清零嗎？
又問他們道：「找我什麼事？你們是人類反抗軍成員？」
「不是，沒聽說學校里有這個組織，我們是白貓聯合會，我名字是楚彩鳳，她的名字是周多浩。找你是想邀請你加入我們白貓聯合會。」
中分頭男生指了指女生。
陸行驚訝看向他們，確認兩人名字就是這兩個，沒有搞錯。
「我叫陸行，也叫姜玄女，我需要了解一下人類，也就是你們現狀，再做決定。」
「好。給你信息，這是半公開資料，更多信息等確認你身份後，再由隊長傳輸給你。」
中分頭楚彩鳳發來一段信息，陸行的輔助晶片很快接收到，發送完畢後，白貓會的兩人迅速離開。
陸行沒有再去醫務室，在走廊徘徊一會，又回到教室內坐下。
他迫不及待要了解當前人類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