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法院出來後,我又回到了執法隊。
「方岩,這些天委屈你了。要是哥哥我做的哪裡不好,你可千萬別跟我計較。都是規定,我也不好明目張胆的搞特殊。」
在我簽好相關文件,準備走向大門的時候,向斌笑呵呵說道。
其實向斌已經相當夠意思了。
為我單獨搞個單間不說,還在調查取證階段,冒著巨大風險放曹夢圓進來,最後還頂著壓力將手機給了我。
雖說有雷哥和曹龍共同努力的功勞,但不能否認的是,向斌也足夠給面。
「斌哥,你這說的哪裡話,兄弟我這些天全靠你的庇佑才過的如此滋潤,這個情我記住了,這兩天忙完再請你吃飯。」
這番話雖說是恭維,但也是實情。
現在的執法隊,管理亂的一匹。
你要是沒有任何背景,進去第一天就得接受集體宿舍的『群毆』洗禮。
沒有任何緣由,先把你揍一頓再說。
越反抗挨的越狠,打過之後,接下來打掃衛生、洗襪子洗內褲、清理馬桶都是你的。
敢不做,還是揍你。
直到下一個後來者接替你為止。
聽起來不可思議,但這是執法隊普通存在的現象。
說著,我就來到了門口。
外面的陣仗讓我嘴角一抽。
只見七八輛轎車、數輛摩托車一字排開,曹夢圓、山雞、鋼炮、金魚、大狗、阿慶、啞巴、阿豹、小六小邦阿星等數十人都圍在執法隊門口。
知道的是來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來劫法場的呢!
尤其是曹夢圓,戴著一個大大的墨鏡,手裡捧著一束大大的鮮花。
見我出來後,她走了過來,將鮮花遞給了我。
我一時有些哭笑不得,「我就是待了幾天而已,又不是坐了幾年牢,至於搞這麼隆重嗎?」
「別說話!」
曹夢圓表情嚴肅的說了一句,然後從山雞手裡接過一碗水,一手端著,另只手放到碗中。
待手指沾滿水後,一點一點將水彈在我的身上。
彈完上面彈下面,彈完前面彈後面,反正我全身上下都彈了一遍。
這種儀式在道上叫『祛灰』,有重獲新生的寓意。
完成後,曹夢圓將碗扔到了一邊,然後和我擁抱了一下。
輕聲說,「我又學了幾首新歌,晚上來聽一聽。」
我點點頭,「好。」
「小方,受苦了。」
山雞沖我笑了一下,然後也給了我一個擁抱。
「岩哥,火哥他們和雷哥都等著你呢,一會好好喝點。」
金魚大大咧咧的說著,也和我擁抱了一下。
哪怕鋼炮對我不感冒,此時也放下了個人成見,和我笑著擁抱了一下。
接著,大狗也走上前來,一連真誠的說道,「小方,歡迎回來。」
雖然我對大狗沒什麼好感,但他都主動笑臉相迎了,我沒必要冷眼示人。
「謝謝狗哥。」
當下我和他也象徵性的抱了一下。
人太多,我不可能一一招呼,便沖阿豹等人說道,「行了,大家別在這杵著了,影響也不好,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說完,我和曹夢圓一塊坐上了曹龍的霸道車,朝著小河駛去。
應該是為了給我接風洗塵,今天曹龍暴火老牙小郎等人都齊聚小河來了。
小河像樣的酒店沒有幾個,雷哥便把晚飯安排到大新酒樓了,也就是咖啡館開業宴請眾人的那個飯店。
來到大新,我和曹夢圓走進了雷哥等人所在的那個包廂,其他人則去了另外的包廂。
這個包廂里人不多,只有有雷哥、大豹、曹龍、老牙、暴火、小郎和朱雀七人。
像這種蹲局子的事,對我來說是第一次,有非同尋常的意義。
但對於這些人來說,那就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事了。
在覃幫成立初期打拼地盤的時候,隔三差五都會被執法隊抓到,然後關上十天半月的。
「小方,第一次蹲局子,什麼感覺?」
我和曹夢圓剛進屋,暴火就大喇喇的笑著說道。
我聳了一下肩,淡淡笑道,「什麼感覺都沒有,就是有點無聊。」
曹龍呵呵笑道,「無聊就是最好的處境了,像我第一次進去的時候,媽的!跟人打了一夜架!」
「都差不多,我小腿裡面的鋼板就是在局子裡打架打的......」
說著,暴火講起了他在局子裡一系列的英勇事跡。
不過沒說完就被雷哥打斷了,「越扯越遠,來,喝酒,祝小方劫後重生。」
喝完酒後,雷哥似笑非笑的問我,「小方,沒有被嚇到吧?」
我知道雷哥指的是槍擊事件,也知道他想聽到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像這種生死一線間的驚險,一般人肯定會留下心理陰影的。
比如不敢逛街,恐懼陌生環境和人等等。
而我是雷哥最信任的大將之一,要是我嚇出陰影來了,或者生出了退出的念頭,對雷哥來說,肯定是巨大的損失。
當下我淡淡說道,「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一次大難不死是運氣,下一次要是再遇到的話,那就看誰的命硬了。反正,我不會向任何人屈服的。」
我的回答應該是出乎了雷哥的意料,見他面露怔色。
不止雷哥,曹龍和暴火等人也是一愣。
「哈哈!說的好!我就說小方不可能被嚇到的,來,小方,火哥我敬你一杯!」
見暴火直接站起來了,我當即也站了起來。
無奈道,「火哥,你別折煞我了,這一杯我敬你。」
喝完之後,我又陸續敬了曹龍老牙等人。
到雷哥的時候,大豹在一旁笑道,「小方,為了你的事,雷哥沒少動用關係,至少也得喝兩個吧?」
哪怕大豹不說,我也能想到這些。
連向斌都說了,向我這種得到上級關注的案子,半個月不到就結案了,簡直就是神跡,正常走程序的話,最少也要幾個月。
由此可見,雷哥確實沒少出力。
當下我豪氣大生,沖雷哥笑道,「豹哥都說了,那咱們喝六個吧!」
雷哥嘴一咧,笑罵道,「誰起鬨你跟誰喝去!我他媽喝不了那麼多。」
最後,我和雷哥喝了兩杯。
喝完之後,雷哥說道,「等會我給你幾個名單,在你的事情上,這些人都幫忙了,這兩天你抽空安排一下。」
我點點頭,「知道了。」
這時,小郎忽然說了一句,「雷哥,你說這事跟段風有沒有關係?」
雷哥沉吟片刻,「雖然我也懷疑,但沒有證據指向段風,總不能抓住他強行逼問一番吧?」
眾人默不作聲了。
換做其他人,強行逼問也不是不行,但段風還真不行!
再說,要出動多少人才能抓到段風?
覃三江也肯定不會同意的。
接著,雷哥又說,「你們也看到了,我們的危險無處不在,距離過年沒幾個月了,這段時間大家都警惕一點。特別是暴火,別他媽那麼張揚!最近港城那邊的政策不明,要是搞一次清掃,誰也救不了你!」
等雷哥說完,我問了他一句,「雷哥,我給你的那個號碼查出什麼來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