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

  我笑著回道。

  「有沒有想聽的歌？」

  「精忠報國會唱嗎？」

  曹夢圓咯咯笑道，「我是一個弱女子，你讓我唱硬漢的歌？」

  雖然嘴上如是說，曹夢圓還是將這首歌搜了出來。

  接著，曹夢圓遞給我一支麥克，說道，「我們兩個一起唱吧！」

  我接過麥克風，然後站了起來。

  我會唱的歌不多，這首精忠報國還算拿手。

  唱這首歌我找到了一個訣竅，首先得站起來，其次聲音要大，最後，成全自己噁心別人。

  前兩個步驟我做到了，不過沒有噁心到曹夢圓，反而逗得她哈哈大笑。

  笑過之後，曹夢圓看著我，說道，「你心情不好？」

  我先是一愣，然後問她，「你怎麼知道？」

  「我聽出來的。」

  我擰著眉頭，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你說你從我表情上看出來，我還勉強相信。

  可心情這個東西，還能聽出來？

  曹夢圓解釋說，「你剛才嘶吼的時候，帶有明顯的發泄情緒，給我一種『空有滿腔怒火，卻無法釋放』的感覺，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不好解決的事了？」

  神了！

  我暗嘆一聲，然後走到曹夢圓跟前，默默抱住了她。

  因為金俊傑的事，我確實心情不太好。

  別說我，換做任何一個人，在那麼多人面前，被指著鼻子羞辱，恐怕心情都不會好。

  但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讓曹夢圓知道。

  曹夢圓也抱著我，輕聲說，「有什麼事跟我說，我讓曹龍幫你，他很寵我的，什麼夢都會幫我圓。」

  我笑了一下，「再唱首歌吧，聽你唱歌我就沒什麼壞心情了。」

  「好。」

  鬆開我，曹夢圓走到電腦前，操作一番後，一陣熟悉的前奏音樂響了起來。

  草，竟然是星星點燈。

  可別說，她是懂安慰人的。

  抬頭的一片天~

  是男兒的一片天~

  曾經在滿天的星光下~

  做夢的少年~

  .....

  鄭智化的聲音低沉、滄桑還帶有一點苦澀，聽他唱這首星星點燈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少年感和衝動感。

  總覺得這天下就是用來闖的，身體就是用來拼的，命運是用來搏的。

  而曹夢圓的聲音細膩、空靈以及綿長，雖然她唱不出那種熱血的勁頭，但卻能讓一顆熱血的心平靜下來。

  至少我就平靜下來了。

  聽到最後，我甚至都忘記手裡還拎著一瓶酒了。

  「好聽嗎？」

  「好聽，再唱一遍吧！」

  在曹夢圓唱第二遍的時候，我把眼睛閉上了。

  聽到『不負責任的誓言，年少輕狂的我』，『在黑暗中迷失才發現自己的脆弱』這兩句歌詞的時候，我有了深深的觸動。

  沒來港城之前，窩在那個小小的村莊裡，雖然窮，但過的很充實。

  每天跟著曹老頭打家具、雷打不動的練功、累的時候想堂嫂、閒的時候也想堂嫂。

  那時的我無憂無慮，但也志存高遠。

  總覺得自己一定能成為曹老頭口中牛逼的大哥，一定能睡到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一定能賺很多很多錢。

  可隨著爸爸的一場大病，無情的現實給了我當頭一棒。

  沒錢沒人的窘境，不親身經歷，無人能體會其中的酸楚。

  來到港城之後，梁偉華又給我上了深深的一課。

  讓我明白了錢到底有多重要！

  好在，有雷哥這個貴人賞識，憑藉過硬的身手，在滘鎮這個不大不小的江湖裡混出了名堂。

  本以為自己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嬌子，可金俊傑的一番話，又讓我明白了更深一層的現實。

  原來我此時引以為傲的成就，在有些人眼中依舊是一個上不了台面的跳樑小丑.......

  到底混多大才是個頭？

  混多大才能讓人看得起呢？

  帶著種種困惑和感慨，我腦袋一歪，便昏昏睡去了。

  進入夢鄉之前，隱約又聽到了一句歌詞：現在的一片天，是骯髒的一片天~；星星在文明的天空里，再也看不見~

  ......

  另一邊，曹夢圓一曲唱完，發現我已經睡著了。

  接著，她減弱了音響聲音，幫我脫了鞋襪，將我整個人平放在沙發上。

  做完這些，她笑著問我，「還想聽什麼歌？」

  此時的我已經睡著了，自然不會回應她。

  然後她就替我回答了，「哦，那些花兒是吧，好的！」

  就這樣，她又啦啦了一夜。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我有些無語。

  只見曹夢圓將上面的衣服扒拉了下來，一手托著胸脯，在我臉上、嘴邊蹭來蹭去......

  草，我說怎麼夢到了小時候......

  我略顯無語，「很好玩？」

  曹夢圓咯咯笑道，「挺好玩的，你要不要吃？吃了你要喊我媽。」

  我滴媽啊，她這腦子咋長的啊！

  什麼話都能說出口！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把將她壓在了身下。

  曹夢圓倒是沒有抗拒我的舉動，只是笑著提醒了一句，「你不怕有人進來？」

  我哼了一聲，「愛進不進，反正我不吃虧！」

  曹夢圓挑了一下眉頭，傲然說道，「那來吧，我也不怕吃虧。」

  都不怕吃虧了，那還怕個屁！

  曹夢圓本來就穿的不多，很快就被我扒了個精光。

  在不要臉的領域裡，最終還是我敗下陣了。

  拉著一個沙發堵住房門後，我才重又對曹夢圓發起攻勢。

  不一會，曹夢圓就吟唱出了全世界最美妙的歌謠。

  .....

  事後，曹夢圓依偎在我懷裡，伸出手指在我健壯的胸膛上畫著圓圈。

  說道，「方岩，我發現我並不太害怕那種事了。」

  我笑了一下，「那我下次用點力？」

  「不要，這樣剛好。」

  靜默了一會後，我又說道，「圓圓，你喜歡我嗎？」

  沒有絲毫停頓，「喜歡啊，要不然幹嘛跟你上床？」

  「那你怎麼和其他女人不一樣？」

  曹夢圓似是知道我想表達什麼，只聽她緩緩說道，「喜歡你是我的事，你喜歡誰我管不著，我也不想管你，因為我知道，管的多肯定煩惱多，我不想讓自己有那麼多煩惱。」

  「這就是你不整天膩著我的理由？」

  「幹嘛要膩著呢？距離才能產生美，要是每天都能看到你，我也會膩的。」

  說著，曹夢圓勾著我的脖子，親了我一口，笑道，「我喜歡期盼的感覺，那種感覺讓我覺得時間是有意義的，不像以前，總感覺自己在做夢一樣。」

  我也笑了，「你會寵壞我的。」

  曹夢圓噘了一下嘴，傲嬌說道，「壞不壞是你的事，反正我很開心。」

  好吧，你開心就好。

  「要不要回去睡覺？感覺你一晚上都在唱歌。」

  「不回，就在這睡。」

  「那我回去了，中午還要請人吃飯呢！」

  曹夢圓沉默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好吧，但你要等我睡著才能走。」

  「行，趕緊睡吧！」

  半個小時後，確定曹夢圓已經睡沉，我才悄悄起身，推門而去。

  來到門外，剛好看到山雞和阿豹等人在搭肩勾背吹牛逼，然後我鄭重囑咐了一下山雞，不讓任何人走進曹夢圓所在的那間包廂。

  雖然這句囑咐有點多餘的味道，但還是說一下比較好。

  畢竟，曹夢圓有混床的習慣，搭在身上的那件毛毯早晚會被她蹬到沙發下面，而她又光溜溜的，什麼都沒穿。

  接著，集合了一下隊伍，打道回府。

  雖然在金俊傑眼中，我只是個跪著要飯的小人物，但日子還得繼續。

  想爭這口氣，躺平擺爛肯定是不行的。

  玩命去拼才是硬道理。

  再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萬一哪天他當孫子我當爺了呢？

  做人嘛，夢想還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