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什麼是電影(求月票)
沈銀河在凝視江潯,江潯也在回望著她,撲,兩人同時都笑了。
江潯心裡悄然一動。
合作過這麼多女演員,這種身上帶著靈動嬌痴的少女感的演員,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我們找時間互相熟悉一下劇本———」沈銀河笑著說道,嗯,看到江潯又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就嬌嗔著看他一眼,「真的該給你找一名翻譯的———..」
在酒精和美食的作用下,兩人似乎已經熟悉了,已經超越了初次見面時的陌生,「喂,你能聽明白我的話嗎—.」沈銀河笑著接過土耳其烤肉,肉香讓她的臉上瞬間生動起來。
「大約能聽得明白,」江潯跟在她後面,也是一臉的笑,兩人很有默契的樣子,「你說得慢一點好嗎?」
他的韓語真的不熟練,可是有些詞彙沈銀河也明白,這種直接簡短的中式韓語,可以讓兩人能斷斷續續溝通。
「我沒有學過什麼表演,你,能教我怎麼演戲嗎?」沈銀河回過頭來,笑著看著江潯。
哦,江潯長吁一口氣,能在一個女演員的臉上看到陽光明媚,那她是不需要靠演技吃飯的,可是她卻偏又是那麼有靈性的一個女演員。
「你不要推辭,你是坎城影帝,大韓國民都知道你,你在韓國很受歡迎———」
江潯又笑了。
這樣的沈銀河很可愛,她在《八月照相館》中,飾演一位暗戀患絕症的男主人公的少女,對愛人的病況毫不知情的她一個人經受了思念、失望、平靜,終於靜靜地走開。
「你倒是說啊-—」看著江潯一直在笑,就象一位鄰家大哥哥一樣,沈銀河坐下,端起一杯啤酒,示意江潯與她一起喝下去。
「嗯,」江潯仍在笑著,「我們的表演,要與電影的氣質要一樣,每部電影都有不一樣的氣質—
是啊,劉英吉很是讚賞地看一眼江潯,「那什麼是電影?」
什麼是電影?
開始時,大家都在笑,這個問題,不管是中戲還是韓國的電視台培訓班,都講過的,現在劉英吉又提出來。
「那您說什麼是電影?」沈銀河就坐在江潯一旁,她笑著就把球給踢了回去。
劉英吉無奈地搖搖頭,在這個靈動的少女面前,沒有人會拒絕她的提問。
」任何時候好的電影都是通過電影本身表達出來的。」他舉起酒杯,卻沒有喝,只是看著燈光下的啤酒杯,金黃的酒液在燈光的映照下,湧起陣陣泡沫。
『我想,專屬於電影的氛圍是不能用準確的文字表達來營造的,需要依靠捕捉某些場面,比如隨風搖動的樹葉、車輪滾動的聲音、運動場上孩子們手中掉落的沙粒等等,以及照在他們上面的光·——主要是陽光。」」
劉英吉說完這個,一飲而盡,
嗯,江潯也舉起杯子,也學著劉英吉的樣子看著金黃的酒液————
明天是開機儀式,還要拍攝第一個鏡頭,就是江潯騎著摩托車在街道上行駛的畫面。
「那,希望明天我們有一個好的開始,大家乾杯。」許秦豪舉起酒杯,站了起來。
無數酒杯碰在一起,酒花四濺黃政民沒有選擇與劇組住在一起,而是與江潯蝸居在這個狹小的照像館裡。
江潯的身上憑空多了許多親切,讓他感覺與江潯待在一起的時光,是最舒服的。
「明天第一個鏡頭,一個字的台詞也沒有,他兩腳踏在摩托車上,雙手還要把住,只能用臉上的表情,可是騎車需要什麼表情,還要在第一個鏡頭,就把所有的觀眾吸引住,還要表達出金永元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哦,江潯還沒有說什麼,黃政民倒是替自己的朋友擔心上了。
江潯笑了,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打開一個袋子,把裡面的十片藥倒出來,嗯,慢慢地吃下去。
「哇去一一」
黃政民正拿著濕毛巾擦著自己的臉,看著江潯的樣子,一下子吃這麼多藥,他就忍不住喊了出來。
「不是,你不是——」
一下子吃這麼多藥,那不是什麼好兆頭,黃政民趕緊拿過袋子,哦,他就緊張地眨了眨眼睛,
卻又是狐疑地看著江潯。
「不要擔心,金永元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嗎,這是醫院的袋子,可是裡面的藥片,只是維生素」
哦-
黃政民長舒一口氣。
他想罵幾句江潯幾句,可是卻罵不出口。
一個對待戲劇對待電影象是對待自己生命的人,在這樣的小細節上都做得這樣一絲不苟。
就是這樣的人,如果他不拿坎城影帝,亞洲不會有人去拿!
「嗯,明天,會有許多人來看你的表演」
對啊,畢竟是亞洲第一個坎城影帝,第一次來韓國,就轟動了整個韓國,明天劇組所有人可能都會到現場。
「來吧,我們還怕別人看嗎?」江潯平靜地笑著。
可是說歸說,他還是認真地準備。
這是他一個人的表演,就象當初在《活著》中,他飾演的福貴出場時,是自己走了幾十里的路,才呈現出那樣疲憊而又興奮的狀態.
可是明天,不需要他走路,也不需要他動作,他就是簡單地騎著摩托,在街上溜一圈-—」
嗯,對於這場戲,江潯設計了許多方式,
演員嘛,就是要為角色補全那些未能在作品中直接體現出來的生活細節和前因後果,掌握了相當的信息厚度,才可能在拍攝中流露出一些細節。
他對明天的表演想出40種演法,從中選擇出哪一種才是最恰當的。
他一遍一遍地試過,卻在昏黃的燈光下,一遍又一遍地否定自己。
黃政民就這樣看著,時而興奮,時而讚賞,他感覺已經很好了,可是這個中國兄弟又推翻了自己的表演·—..—·
他,甚至連天氣也想到了,可是最後怎麼拍,還是沒有確定下來。
「不想了,睡覺。」江潯躺在地板上,他把床讓給了黃政民。
「政民,你說,如果是金永元想不出來,他會怎麼樣————」
嗯,他坐起來看看黃政民,他已經睡著了。
江潯一笑,他又躺了下去,很快,房間裡就響起了酣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