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四大天王是小丑
第780章 四大天王是小丑
張國立也在看著鄧婕，鄧婕就笑了，一幅王熙鳳看璉二爺的架勢，「我跟哲子回家，我做川菜給她吃，你們也別太晚，晚飯能回家吃嗎？」
「這可說不好，」張國立就笑了，「說不定晚上的飯就一起吃嘍———」
還真是這樣，脾氣相投又是意氣中人，跟人喝酒大概都這麼幹。
江潯雖然是個活通透的人，可是碰到這幫搖滾的哥們，立時也變成了地道的文藝青年。
竇唯趕過來的時候，還帶著唐朝樂隊的丁武—還有何勇——
新街口的美食，首屈一指的當屬老西安飯莊。
這兒的羊肉泡饃、羊肉串、清真菜不僅口味正宗，而且價格親民。
在老西安飯莊坐下了，江潯就去點菜，「哎，怎麼就他一人點啊，他知道我喜歡吃什麼嗎？」何勇蹦了出來。
「你就瞧好吧，反正餓不著你。」張楚一把壓下何勇。
他是沒跟江潯接觸過，只要跟江潯吃過飯的人都知道，遇到這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規矩，
他來點菜，保證大家都說好吃-———-他會把這裡的招牌菜跟每個人的口味都照顧到。
「泡饃，每人先來一碗，羊肉串———」接過綠色的紙條，江潯笑著問道，「還是數扦子是吧？」
「對，您是常客了，不數也成」」
夥計笑道，「我們信不過別人還信不過您嗎？
「行，那六十個羊肉串，不夠我們再加·——」
江潯突然就想起了於院，就象孩子在外面吃點好吃的，想起家裡的老人——-是啊，去上海的時候，他是得跟於院辭行。
紅油肚絲、宮保蝦肉、糖溜卷果、荒爆散丹、紅燒牛尾、扒肉條———
菜上來，何勇真沒話說了，這些人能吃也能聊還能喝點，江潯讓每人來一瓶二鍋頭，手把一！
沒有人有異議！
今天，搖滾圈成名的人物差不多齊了。
其實，1994年內地樂壇令人難忘的何止搖滾音樂？
像江潯的《同桌的你》、《糊塗的愛》，像毛寧、楊鈺瑩這樣的流行歌手大受歡迎—」
這一年的流行樂壇，無數的資金洪水般湧入，把這個剛剛興起的行業惡捧成一輪明日。
可是，也只有九十年代，才是在中國人歷史上，絕無僅有的，理想主義的十年！
菜上來了，吃了幾口，竇唯就舉起杯了，「潯子，祝賀，影帝。」他的話本來不多，可是好象越來越少，嗯，竇唯的氣質也有改變，變得內斂克制。
而張楚安靜憂鬱，何勇張揚不羈，這魔岩三傑各有各的特點。
「祝賀，祝賀一—」
一群人紛紛站起來，舉杯。
江潯就笑，這都過去多少日子了，還拿這個說事，可見自己跟竇唯真的不象以前那麼親密無間了。
二鍋頭很是辛辣，這個時候，來一口羊肉串，那是再好不過。
醃製過後的大塊羊肉，串在一起，烤過後放入標配的調料，吃起來太解氣了。
張國立與竇唯坐在一起，說著自己的mv，給屠洪剛拍的就很好，兩人談得投機，還單獨喝了半杯。
「潯子，你的校園民謠我愛聽，你那首《青春》就不是民謠，而是搖滾了———」一桌人吃飯說話，哪離得開音樂？
「糊塗的愛，就純粹是流行歌曲了——.」張楚端著酒杯，非要跟江潯走一個。
「我啊，就這麼幾首歌，從坎城回來經過香港，張國榮還說，內地的歌手可以到紅開演唱會」江潯很謙虛，沒有說哥哥邀請的是自己。
「張國榮還可以，譚詠麟也可以，」何勇沒喝多，可是語驚四座，「四大天王就是小丑，也就是張學友還可以吧。天王？是托塔李天王嗎？
沒有人笑，包括竇唯。
江潯算看出來了，這個太激進年輕的何勇就是個青皮，屬於招招見血的人物。
他留著長發、戴耳釘，身穿黑色皮衣和膝蓋上是洞的牛仔褲，在這一群人中極其醒目。
此時在內地音樂人中，還流傳這麼一段傳說：「碰到何勇，離他遠一點兒，他失控起來，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1991年，22歲的他，抄起兩把斧頭殺進大地唱片公司。公司不得不把母帶還給他。
每個人都在看著江潯，以他的江湖地位，和每個人的交情，他就是這群人的中心。
「那我們就證明一下我們自己——.」江潯笑著看著何勇。
「怎麼證明？」何勇馬上問道。
「去香港，開演唱會。」
哦，每個人都忘記了吃菜，也忘記了喝酒，每個人的眼光都是迷茫的。
在此之前，他們在內地已經成名立腕，可是沒有人想到去香港，去紅。
可是，每個人似乎都站在一場洪流中，迎接著欲望的衝擊。
1994年，是中國搖滾最燦爛的日子。它就像一把刀子，鋒利而熱烈，讓人久久無法釋然-——
「我沒問題。」竇唯率先響應。
『我—當然要去。」張楚也沒有落下。
「一起。」丁武只有簡單的兩個字。
江潯沒等何勇發表意見就站了起來，伸出手，一隻又一隻手疊加在上面，最後是何勇把手放了上來。
「喝酒，香港，紅，搖滾！」江潯沒有舉杯，直接抄起酒瓶子。
一陣響亮的碰瓶聲，剩下的半瓶白酒就跟水似地流淌進每個人的胃裡。
「我怎麼感覺象是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一樣——」丁武吃了一口菜，才喘了口氣，半瓶白酒下去，嗓子眼和胃裡火辣辣的。
哈一大家都笑，氣氛一時把天棚都要掀開了。
「潯子，你的想法—」竇唯扔一支煙給江潯，又給他點上。
江潯真抽，跟這幫人在一起，是掏心掏肺地抽，「我的想法就是我的人生格言，在這個世界上轟轟烈烈大鬧一場，然後悄悄離去·—
最溫馨的燈光，一定在你回家的路上。
當計程車慢慢駛進東廠胡同，抬頭看看路邊那一抹溫暖的燈光，江潯禁不住心裡一熱。
秋風中，胡同口，溫暖的燈光下，他的腳步加快了，推開自己家的大門時，看到屋裡的燈光，
還有楊哲的剪影，影印在窗上，與樹枝一起在這個秋夜裡輕柔地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