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江潯和讚美詩
錦鯉?
楊哲不明白後世這個詞彙的含義。
清晨的朝霞籠罩了豫園,沒有了眾多的遊人,褪掉了午間的喧囂,豫園在荷花霧氣里更加秀氣。
水面也被鍍上一層金黃色,荷花,碧葉,錦鯉,朝陽中的楊哲也格外動人。
「這些紅鯉魚真有趣,這是豫園中我最喜歡的東西。」
嗯,兩人站在九曲橋上,齊齊對著相機,江潯的手輕輕地搭在楊哲的腰上,「那當然,紅鯉魚會給我們帶來好運的...」
「你別迷信,」楊哲笑著點了一下他的腦袋,「你不是要帶我找那位阿婆嗎?」
「阿婆現在找不到,不過我可以帶你去找阿叔-—-」江潯笑道,「你還說我迷信呢,你不也是一直想著阿婆嗎...」
兩人沒有再乘坐公交車,體驗一把就是了,打車,來到街旁一處小店,說是店鋪,其實更像是個「黑作坊」,黑漆漆的屋子裡,一個案板、一個烤爐,就是全部「家當」。
「六個蔥油餅。」
蔥油餅?
楊哲暗笑,帶她跑了這麼遠的路,就為了幾個蔥油餅。
裡面的男人抬起頭,笑著看了看江潯,又低下頭開始忙碌。
他熟練地把面揪成一個個小麵團,用手順勢一按,再重重地甩在桌上,麵團立時成了長十幾厘米的薄長條,抓一把油酥抹上麵餅,再抓一小撮鹽抹上,最後是一大把蔥花,包裹豐富的長條麵餅,重新捲成一個個麵團,整齊地把它們排列到燒熱的煎鍋上。
伴著滋滋聲,店裡立刻散發出青蔥與肉混合的香味。
男人一面煎,一面往餅上塗抹油,15分鐘後,兩面都煎黃了,香氣撲鼻——」
江潯接過餅來,清晨的空氣中,他深深地聞了聞,這香氣,就是老上海的味道,歷經多年,經久不衰。
餅的外皮脆脆的,吃多也不覺得油。
「嗯,好吃。」
楊哲試著咬了一口,可是馬上臉上就顯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她真的不該懷疑江潯,他總會帶她吃到最好吃的東西。
可是北平他熟悉,沒有想到,上海他也是這樣熟悉。
兩人咬著蔥油餅,邊走邊吃。
路過的上海人不時看看這對青年男女,他們很難讓人不注意到他們,女的漂亮,男的帥氣,都是一臉的燦爛。
「我忘記了,該給袁校長打個電話,麻煩他訂明天的火車票—.」
謝普明星恆通學校里,張獻和賀子壯還在等。
「哎呀,我都忘記你們了——」當中午吃飯的時候,袁國英校長看到兩人時,就拍著自己的腦袋。
學校初建,千頭萬緒,她忙得腳不沾地,哪裡還記得起這兩位民營劇社的人?
「江潯回來了?」兩人趕緊站起來。
「沒有,打電話回來了,明天要回北平,要訂車票,哦,他說,他中午要去黃河路,下午要到教堂去看看—.」
總算有了江潯的行蹤,可是他明天就要離開了,只能今天見到他。
但是,黃河路上有那麼多的酒家,他會去哪家,SH市有那麼多教堂,他又會去哪一個?
兩人都愁著了。
「碰碰運氣,看我們能不能碰到他,如果碰到,說明老天爺也在幫我們---」賀子壯拉起張獻,就朝學校外面走去。
「江潯,你真的是一名演員?」一路上,楊哲始終在問著一個問題。
「我——」如果我說出真相,你還能與我一起珍惜生命的每一天嗎?」江潯笑道。
「我想我能。」楊哲毫不猶豫,她的光滑細膩的脖頸如白天鵝一般挺立著,長發溫柔低垂,眼光略帶迷濛。
「其實,前世我是一名————·廚子。」
「廚子?還前世?」楊哲一愣,接著笑了,眼中的迷濛也消失了。
「噢,那我-—---」楊哲的手放在了高高聳立的胸口上,以一種不可置信又充滿女性光輝的目光看著江潯,「很抱歉,我也不是舞蹈演員。」
「你是—————·?」該輪到江潯發愣了,「你難道是吃貨?」江潯大笑。
「我是你的女朋友,是你的老婆。」楊哲沒有笑,她的眼睛象大海一樣把江潯緊緊吸附。
哦,江潯一愣,可是馬上吻了上去————
意亂情迷!
「等等.——.噢,———」楊哲推開他,可是他又吻了上來,男子的氣息讓她沉醉起來——
「哦,下面就由廚子帶著老婆到上海最好吃的地方沿著南京路向西漫步,偶然間一右轉,密集的餐館和特色美味向你直面撲來。
國際飯店西餅屋的蝴蝶酥,帝王閣的海鮮刺身,佳家湯包的蟹粉鮮肉湯包,還有來天華的烤鴨,粵味館的醉蟹醉蝦———
黃河路上,匯聚了港式粵菜、生猛海鮮、南北風味,包攬了上海人味蕾的半壁江山,是當之無愧的申城美食地標。
酒樓飯店一家挨著一家,GG牌沿街林立,霓虹燈鱗次櫛比,大小飯店生意火爆,晚上燈火通明,人聲鼎沸,車織如流。
兩人慢慢在這條不長的街上走著,只要你來過這裡,記憶里留下的都是屬於自己的味道,味道里卻都是屬於自己的生活。
阿毛燉品,豎幅和橫幅的大招牌很是晃眼,
兩人享受著這裡的美食,也享受著兩人的時光,時光就如天空的流雲,匆匆而過——
其實,上海的秋天,就是你感覺不到秋天,
這個城市,沒有那麼濃烈的斑斕色彩,在某個秋高氣爽的清晨,你可能感覺到秋天來了,然後第二天開始陰天降溫,秋天可能就已經走了。
儘管是這樣,這個秋天給兩人的感覺依然是美好而舒服。
許家匯天主教堂。
這是一座歐洲中世紀哥德式建築,紅色的磚牆,白色的石柱,青灰色的石板瓦頂,兩座哥德式鐘樓高聳入雲。
與楊哲下車,抬頭仰望那半空中的十字架,頗感聖潔和威嚴,「老婆,教堂建得這樣高,你說,世人與上帝的距離是近了還是遠了?」
周末,教堂人很多,教友濟濟一堂,對自己這個有點冒昧的問題,江潯只能小聲詢問。
「站在教堂里,這就是與上帝最近的距離。」楊哲看著教堂的十字架,十字架頗似輪盤狀-
—
生命恰如駕馭輪盤。
天主教堂的內部並不十分奢華,教堂中廳高,高的空間更給人以遐想,但是此時的教堂沒有經過後世的大規模整修,顯得很有歷史感。
柔和的陽光透過淡紫色花玻璃窗子映射出來,動人的樂音飄進江潯的耳朵,吸引了江潯,把他固定在這歲月滄桑的中廳里。
敏感的心情和老教堂的潛移默化會合在一起,使他的靈魂里突然起了奇妙的變化,一剎那間,
新的意境醍醐灌頂似地激盪著他。
一股強烈迅速的衝動激勵著他去奮鬥,他還年輕,他要在演藝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他要走出亞洲,走向世界,走向全球的銀幕—
他看向前面,楊哲作禱告的樣子很虔誠,連帶著江潯的心境也變得莊重起來,在這個世界上,
他尊重每一個有信仰的人,也希望每一個有信仰的人被尊重。
他慢慢扭過頭,身旁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兩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人,正熱切殷殷的看著自己。